“从小,她就是我姑父母的掌上明珠,是他们的骄傲。虽然任性野蛮,但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江水自豪地说着,“因为她无论做什么,只有她愿意,她就一定能做好。”
“敬你。”卫宋说,“原来你只是我假想的情敌。”
江水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因为江水知道,他最大的情敌是果实的父亲,只要楚楚一天放不下,那么她的心就如被千年寒冰冻结了一样,任凭你日光普照也无法融化。
后来他们天南地北地聊了很久,很晚才各自回家。
夜里,楚楚窝在沙发里,抱着电脑,漫无目的地浏览者网页,她不想再胡思乱想,一个人的时候应该干点事情,转移自己的思维,让自己好过些。
突然,一篇叫短小的散文映入她的眼帘——
十七岁,年少贪玩,心时常徘徊于田野山丘,只剩躯壳随语文老师在教室里念书,第一次,江南哒哒的马蹄声叩醒了久闭的心门,三月的柳絮正茂,你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也许,因为爱情,你饱尝相思,比莲花更温柔多情。
当时,我只肯好奇,你的心里究竟掩藏着怎样的一个人?我苦苦思索着,找不到答案。因为那时我还小,参不透爱情。也许那日,我本不该翻开课本。如果真有如果,那么,我,应该还是那个平静的小女孩?
青石的街道,我只骑马路过,却不想是个错误。尔后又想起的马蹄声,是离别。
我不是归人,一辆马车载着我对爱情的憧憬远去了。
十八岁,初初走过雨季,懵懵懂懂,却是成年了。无意中,在古朴的石桥上遇见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明月,清露,桂花,玉兔,还有吴刚。远处的青山正青,是那般干净。
你只是站着,不曾放歌,对看风景的人来说,却已是一种诱惑,魂断了多少有情人。你冰清玉洁的气度,如一团蓄谋已久的光,将诗人的要害,狠狠击中。
从此,夜夜,诗人只能写出“断章”,再写不出完整的歌。
月下,我对爱情的向往在流连中开始变得具体。
十九岁,我好像又高了一厘米。我以为,那些无法说出口的心事,总是美的。
一场微雨如期来临,一个水滴,湿润了半个时辰。你撑着油纸伞,从悠长又寂寥的雨巷走来,似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
我常固执地想,你默默彳亍着,寒漠、凄清,惆怅,应是穿着旗袍:刺绣,印花,盘扣。身姿亭亭,在雨巷里,三步回首,回望着岁月幽深。
那年,我还小,倦卧在自己的心事上,起不来床。
关于爱情,似乎拥有,也似乎从来就没有。
二十岁,我依旧在青春的路上不断前行,深一脚浅一脚,有路过,有错过。命里有时终须有。
渐渐地,开始认同,凄美的爱情应只生长在诗歌里,供给人居安思危。而现实中,应和和美美。
于是,我渴望长成一棵开花的树,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的时刻。并从此枝叶交错,盘根错扎。
没有爱情,青春是寂寞残缺的。
五百年的求佛,只求遇见你,结一段尘缘,了却一桩心愿。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那年,我二十岁。
二十一岁,我变得成熟些了,穿了耳洞,修了眉毛。
偶然,我在字里行间,看到徐志摩的《偶然》。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但──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原来,每一个轰轰烈烈的开始,并不见得善终。身边的情侣好多都是这样,走着走着就相同陌路了。
分手后,便开始争论孰是孰非。其实,生命只有裁定,它会把所有的对错装在信封里,透过岁月,乌龟慢递给我们。
最终,爱情开始变得深刻起来。
对于伤痛的记忆,诗人说: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二十二岁,发育停止了,我失恋了。烫了发,寓意从头开始。
低调,不浓,不烈,不燥,不争,不浮,不恼,是我最真实的素颜。因为我知道每一个人的灵魂都是生而平等的,不会因为失恋而减分毫。
我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光里,一首小诗映入眼帘,从此便不能忘记: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这里,不悲不喜。
你告诉我,某个人的今生一定归属于我。
最终,我等到了。
一刻相见,便如故人,这注定永恒。
二十三岁,我写下了这了这些文字,虽然青涩,但字字肺腑。
在跌跌撞撞中,早已领会,不负他,方不枉生。
在舒婷的诗歌里,你以独立自主的女性形象出现了,教会我,做一株独立的木棉,做为树的形象和他站在一起。爱他伟岸的身躯,也爱他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
渴望成熟,渴望懂事,渴望和他一起分享生活。
是花,就开放,是爱情,也请圆满。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作者只写到了这里,作者完成该作品的时候正好二十三岁,所以只写到了这里,楚楚这样想着。
“不负他,方不枉生。”楚楚反复读者这几句话,眼角有些湿润,她开始想自己的二十三岁。
二十三岁的时候,和段理分手了,二十四岁做了未婚妈妈……
已经是深秋了,天气越来越冷了。尽管卫宋想尽一切办法向楚楚道歉,还是没有得到原谅。
这天阳光特别温暖,楚楚没有化妆,穿着一件印有泰迪熊的长卫衣,正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外国小说《傲慢与偏见》,特别喜欢里面的一段话:我的爱和愿望没有改变,但只要你说一句话我就会永远沉默……
一阵风吹过,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散满了落叶,行人走在枯黄的树叶上,多少也会感受到秋天送来的诗意。
楚楚在书上的空白处,写出了对该小说的浅浅读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