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郑重其事地注视着新娘的双眼,说:“我江水愿意娶叶玲作为我的妻子。我内心知道,您将成为我终生的朋友、伴侣、我唯一的真爱。在这特别的日子里,在上帝面前,我将我的承诺给你,我承诺,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在你身旁做你的丈夫。我承诺,我将毫无保留的爱你、以你为荣、尊敬你,尽我所能供应你的需要,在危难中,保护你,在忧伤中安慰你,与你在身心灵上共同成长,我承诺将对你永远忠实,疼惜你,直到永永远远。”
新娘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也注视着新郎的双眸,含情脉脉地说:“江水,我爱的,就是原原本本的你。所有的一切似乎如此简单,但全世界没有一个人能够让我如此,除了你以外。我希望我们的爱直到地老天荒。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在我们的家人朋友面前,我的心中充满喜乐,我承诺:成为你的妻子。我承诺:永远爱着你,永远珍惜我们共度的时光,直到地老天荒。我承诺:往后的日子里我将全意实践对你的承诺,成为爱你、帮助你的妻子。”
话音刚落台下便掌声欢呼声响成一片。
牧师笑了,“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又在一片掌声欢呼声中,江水深情地吻住了叶玲的双唇。
楚楚被感动了,双眼泛起泪花。段理不辞而别了,卫楚也是,这个世界的温情似乎被自己挥霍殆尽了。
晚上,楚楚喝了几口小酒,在自己的微博上写道:有时,我也想过如何走我计划好的人生,可有时我也想过不管如何,要配得上电影一样的爱情。但这一次,我决定做一个普通人。
入睡后,楚楚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帅气的男子跪地求婚,也对自己说着甜蜜的誓言——
楚楚,你是我心上花园开出的绝世小花,你是我情路上最忠实的守候,你是我的地老天荒。
曾经以为地老天荒只是每个情感故事里亘古不变的经典台词,又或者是青春懵懂爱情里狂妄不鞍的誓言,再或者如浩澣沙漠里梦幻迷离的海市蜃楼,直到我遇见你,从懵懂无知的青葱时光到成熟稳定的淡定岁月,我便相信了这地老天荒的爱情。终有所悟,任何奇迹都是人为的创造,在合适的时间遇见对的人,一起携手并肩走过风雨,淌过河流,尽管有不期而遇的残酷,有未可预知艰险,甚至有难以承受的伤痛。我都必将一路小心翼翼,用心呵护这株爱情之树,让它在爱意弥漫的季节开出最明媚的花,历经雨雪风霜的洗礼,终于成长为参天大树,一起守护你生生世世,一起陪伴我们直到地老天荒。
婚后,江水带着叶玲去了新加坡度蜜月了。楚楚继续接替着江水的位置,虽然比不上江水那般老练,但是经过和法国公司的谈判一事,楚楚也成长了很多,这让楚海和江敏放心了不少。
楚楚现在搬回去和她父母一起住了,她每天都奔波于公司和家两者之间,日子不觉得无聊,反而更加充实了。果实一天天长大了,楚楚除了每天下班回家带他在小区散散步,晚上给他讲讲故事,也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他了。果实倒懂事了很多,而这也是让楚楚最心疼的地方。
好几天没有上微博,楚楚登陆了进去,还是没有看到阿猫哥哥的回复,不过这一次,楚楚却没有特别失望,也许经过了如此多的事之后,楚楚已经懂得:对某事某人的期望越高,最后自己失望的可能性就越大。现在的她,仿佛就如一池春水,泛不起一丝涟漪,有的只是平静的心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命运的最终安排。
这天,楚楚刚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就看到桌上放着一束百合花,百合花娇艳欲滴,芳香四溢。
楚楚揭下了花上的小卡片,上面写着:晚上八点,东街西餐厅三楼9号桌不见不散。
楚楚笑了笑,心想这会是谁呢?莫非是江水和叶玲从新加坡回来了,舍不得让自己一个人寂寞无聊?
这时楚楚的电脑想了一下,有人评论她的微博了,楚楚点开一看,原来是阿猫哥哥,这一次阿猫哥哥没有多说话,只是简简单单留了一句话:普通的人最难得。
楚楚笑了笑,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楚楚已经下定决心跟过去告别,好好过下去,那怕一个人。正如时下最流行的那首歌里唱的一样——
早已过了玉锦繁华的时节
任凭那满园红花落
尽管不舍我们曾有的悸动
终究没能够支撑到最后
就别再藕断丝连就别再回头
熟悉的画面只会更难受
我孤身留在一个安静的角落
独立去承受当时的选择
即使有错
就让我们彼此都可以好好过
那些曾经的美好留在心中
楚楚下班回家换了衣服,用一根木簪挽起了她的长发,描了眉毛,涂了淡淡的口红,一条波西米亚风格的吊带长裙。
江敏路过,满意地笑了。“我的宝贝女儿这是有多久没有打扮自己了呢,真是天生丽质,随便这么收拾一下,真是让妈妈也有些嫉妒呢。”
楚楚从镜子里看了一眼妈妈,也抿嘴笑了。“这不是直接夸你自己吗?”
“宝贝,你这是和谁约会呢?”江敏抚摸着楚楚的肩膀问道。
“妈妈,你看你,我就是出去和朋友一起吃个饭,看你说的。”楚楚说,“你女儿都老了,又带着孩子,谁还要呢?”
江敏摇摇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在乎这个,再说了,我看那个卫楚就对你挺好的。”江敏问道,“咦,倒是最近怎么都不见卫楚来家里玩呢?难道你们吵架了?”
“妈!”楚楚喊到。
“傻女儿,卫楚一表人才,我们还算门当户对,最要是对你和果实是真心的好,这点妈妈看得出来。”
“妈妈,你还能不能停了。”楚楚嘟着嘴说,“我可要出去了。”
不管怎么样,看见楚楚愿意收拾自己,江敏还算很开心的。在江敏的心中,女为悦己者容,这足以说明楚楚这孩子现在终于看开了。
东街西餐厅三楼九号桌,楚楚先到了,她要了一杯卡布奇诺,安静地坐在那里等着。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了楚楚的双肩,楚楚回头一看,原来是卫楚。
卫楚西装革履,穿着一件蓝色的寸衫。几日不见,楚楚仿佛觉得他倒好像便得帅气些了。
楚楚拨开了他的双手,他笑嘻嘻地坐到了楚楚的对面。
楚楚白了他一眼,“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我当成什么了。”
卫楚握住了楚楚的手,“不管是来还是走,我的最终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想让你幸福快乐。那天不辞而别是,今天回来也是。”
楚楚又抽回了她的手,狠狠地拍了他的手臂。“上菜吧,我可是来吃饭的,没空听你叭叭叭说个没玩没了。”
卫楚笑了,挥手让服务员过来了。
先上了开胃小菜熏鲑鱼和奶油鸡酥盒,并叫开了酒。
楚楚品了一口,“酒不错嘛。”
卫楚笑了笑:“其实人和酒一样,我们要选对的。就比如在最需要奋斗的年华里,你应该爱一个能带给你动力的人,而不是能让你筋疲力竭的人。”
楚楚点点头,用她一贯嘲笑卫楚的口气说道:“看不出你消失几天后回来,肚子里有墨水了。”
卫楚也喝了一口酒:“不瞒你说,这次离开,是因为我觉得我根本不可能取代段理在你心中的位置,所以绝望地离开了,想成全你的追求,不让你为难。”卫楚邀楚楚喝了一口,笑了笑,“不过现在我想明白了,既然一个人花很多时间都忘不掉的人和事,那就别逼她忘掉了。其实让她搁在心里,上把枷锁,有关她和他的所有度过,便永远属于过去的那个我不曾经参与的青葱岁月了。我只是后悔我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其实,这个道理不是卫楚自己想清楚的,是江水和叶玲在新加坡度假偶遇他时告诉他的。叶玲说:“要到多老你才能明白,与其幼稚的想忘掉,不如带着成熟的微笑努力记得。”
卫楚才最终恍然大悟。楚楚和段理不清不楚快七年了吧。七年,可以彻底忘记一个人。一个科学家曾说:“不管有多么深刻的伤痛,只需要七年都会痊愈,因为七年的时间可以把我们全身的细胞都更换掉,一个旧细胞都没有,每一天的坚持都是一种进步,每过一天,那些想念你的细胞就会死掉一些,总有一天,会干干净净。”
而江水也是这样告诉自己的:“想要忘记一段感情,方法只有两个:时间和新欢。”
这时餐厅里正播放着《红豆》,灯光也似乎被这深情款款的歌弄得暖意浓浓了。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对于楚楚来说,歌让她此刻的内心五味杂陈。有时候,希望时间为自己停下,就这样和喜欢的人地老天荒;有时候,面对着身边的人,突然觉得说不出话;有时候,在自己脆弱的时候,想一个人躲起来;有时候,突然很想逃离现在的生活,想不顾一切收拾自己简单的行李去流浪。
等时钟准时在夜里十一点敲响的时候,楚楚刚刚洗漱完躺在床上,她就收到了江水的短信——
在青春最好的年纪,你可以爱一个人,但不要等待一个人。你可以去毫无保留的爱人,就算是爱错了,摔倒了,大不了拍拍灰尘继续往前走。但千万不要停留在原地,毫无期限的等待某人。等待的往往不是爱,而是纠缠虚耗。青春拥有的就是激情,激情耗尽了,人就老了。
楚楚看了半天,还是回复了:我在等一个人,一个愿意走进我的生命分享我的喜怒哀乐的人,一个知道我曾经无尽的等待因而更加珍惜我的人,一个知道我不完美却依然喜欢我甚至连我的不完美也一并欣赏的人。
我在等一个人,我在等我的永恒。
盛夏,不说自明是一年中最煎熬的日子,令人一筹莫展。太阳像是生气了,拼命地散发着光和热,炙烤大地,大地仿佛都冒烟了。火球似的太阳使平常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大街变得人烟稀少,因为人们害怕炎热,害怕毒辣辣的太阳,都躲到凉快的地方去了。街上车辆也不多。
楚楚从美雅造型出来,准备找个地方午饭,然后去楚江公司。她打着伞,低头走在路上,火辣辣的太阳太猛烈了,太霸道了。原本蔚蓝的天空失去了她的色彩,变成了白茫茫亮光光的一片,和一幢幢高楼大厦上的玻璃幕墙反射的刺眼的光亮一起,任谁都不敢不会去看一眼的。
来匆匆,去匆匆,谁也不愿意在街上多待一分钟。楚楚走进了一家环境不错的快餐店。空调送来习习的凉风,楚楚要了一份炸酱面和一杯冰镇西瓜汁。楚楚眺望远处的天空,只有白云,似乎一点都不怕热,还是那样开心的装扮着自己:时而像一朵娇羞玫瑰,时而像一块轻薄的纱。窗外偶尔有鸟儿飞过,这个夏天的街,有点寂寞了。
吃完饭,走出餐馆,路过空调主机的地方,突然一阵热风袭来,这让楚楚猝不及防。楚楚虽然不是很清楚空调的制冷原理,但是她知道空调给了我们多少凉风,就会还给大自然多少热量。那么当今社会,在像空调这样一个有利有弊的物件刺激下,就难怪夏天会成为热的风、热的阳光和热的气温的盛大聚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