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影子劫持李珊秘密逃走,哈斯同时带着红眼狼和独眼狗闯进亚斯的训练场地,让措手不及的亚斯和士兵防不胜防。好在杜小边及时传达了消息,锋带领的一队士兵在前门顶住了一时大批入侵的红眼狼和独眼狗,莫伦科他们才能同伤员们迅速转移。一诺受到亚斯的保护,站在他身后,杜小边穿着不合体的战服也在战斗着,哈斯从狼群中间一眼看见亚斯身后的一诺,一阵风似的停在一诺身边耳语些什么。亚斯转过身想给哈斯致命一击,一诺铁青着脸无奈地喊:“不要,他不是哈斯!”
亚斯的剑停在半空中,后面扑上来一只独眼狗咬着亚斯的右后肩,接着又有两三只红眼狼见缝插针扑了上来,扯的咬的拽着亚斯的腿脚,亚斯挥舞着剑将脚下的狼驱逐刺伤,甩掉后肩的狗,吼道:“快告诉我他是谁!”
杜小边瞥了一眼亚斯和一诺,被扑上来的红眼狼迅速围攻,及时被他身边的士兵阻挡,得到提醒的杜小边再不敢大意分心。
“伊斯比。”
亚斯手里的剑迟疑了几秒,一副他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他晃过正在向他得意微笑的哈斯的脸,吃惊得有些不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
伊斯比挥手打了个响指,独眼狗和红眼狼停止继续进攻。亚斯单手握剑,再次瞄向伊斯比,伊斯比坐在独眼狗和红眼狼的背上准备撤退,亚斯的剑追随伊斯比渐渐消失的背影落在后面的尘烟里。
士兵们上前扶起即将摔倒的亚斯,亚斯嘴里念念有词地重复着一句话:“都是我惹出来的,都是我惹出来的。”
一棵树上显眼地挂着一个亮闪闪的东西,杜小边走近了发现是装着白天鹅的水晶球,想起她是洛亚的姐姐,杜小边爬上去把水晶球给取了下来。
一诺惨白的脸上滚落下一颗颗泪,她不敢相信伊斯比对她说的那些话,根本就不可能让她相信。
“你没事吧?”杜小边担心地问。
一诺回过神来,急忙抹去脸上的泪,“我没事,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你看。”杜小边把手里的水晶球递到一诺眼前。
一旁的亚斯也看见了这个水晶球,连滚带爬不顾一切抢过水晶球抱在胸前,神经质地警惕着周围的士兵还有杜小边和一诺的一举一动,怀疑的眼神里溢满恐惧。
杜小边诧异亚斯反常的举动,为什么洛亚的姐姐可以让亚斯一个堂堂大将军放下自尊,难道他也爱着洛亚的姐姐?
“你,你是怎么得到她的?”亚斯的声音开始浑浊不清。
杜小边指指那边的大树,“在那里发现的。”
“肯定是伊斯比留下的,洛亚已经死了,他用不着洛妮,但是他为什么不杀了她?”亚斯自言自语着,突然两眼放光盯住一诺不放。
一诺被亚斯的目光刺的脊背发凉。
亚斯突然跪在一诺面前,乞求着:“帮帮我,只有你能救她,救救我吧。”
杜小边看着亚斯现在就跟可怜的乞丐,哭丧的老头儿没什么两样。
“我,我帮不了你。”一诺木然。
“你可以,一定可以的。”亚斯仍然跪地不起。
士兵们膜拜崇敬着亚斯,见一诺不肯答应纷纷效仿亚斯跪在地上乞求着。
杜小边震惊了,站在一诺旁边看着乞求跪地不起的众影子,居高临下地他有些不忍有些同情,“你就答应了他们,你不答应他们是不会起来的。”
“我不是不想帮助他们,是我帮不了。”
“为什么?”
一诺颤抖着压低了声音,怯懦地回答:“除非我死了。”
杜小边急了,“什么死不死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伊斯比告诉我拓特拔也是我的影子,如果我活着就什么也帮不了!”
亚斯绝望地站了起来,抱着水晶球漫无目的地不知往哪里走,士兵们起身跟在亚斯的身后。
杜小边想尽安慰的话来让一诺重新振作,“你不能相信一个骗子的话!伊斯比是凶手,无恶不作,是他杀害了洛亚又想让你自投罗网,你怎么可以断定他的话就是真的?”
一诺死人一般没有吭声,她不敢看亚斯和他的士兵们。
锋带着一小队受伤的士兵和亚斯前来汇合。亚斯的表情令锋表示疑惑,亚斯看的出来大家对他的举动充满困惑。他稍微恢复了神智的第一句话是命令手下尽快找到莫伦科的医疗小队,救助伤员。
“孩子,刚才吓着你了,对不起。”亚斯还想说些什么。
一诺一言不发低头走过他身边。
“保护好这两孩子。”亚斯大声命令士兵们。
锋靠近杜小边,“她是怎么了?你惹的?”
“哪跟哪啊?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听了哈斯,不,是伊斯比的话就这样了。”
“原来是伊斯比,亚斯说什么了?”
“你自己去问,这都是怎么了?”杜小边去追前面的一诺。
李珊的眼睛被蒙上,蒙面影子把她带到一个山洞里面,然后她听见蒙面影子走到她跟前给她手脚套上了锁链,他把李珊眼前的布松掉,李珊恐惧地盯着一团黑的蒙面影子,哭喊着:“放开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蒙面影子不作任何解释抛下李珊调头就走。李珊默默哭着,她害怕,害怕一个人独自呆在她看不见任何东西的地方。一个脚步声在慢慢接近,她屏气静听却听不见,她猜想是蒙面影子派来监视她的,很快她就会被蒙面影子给解决了就像洛亚姐姐那样。
马福接到命令叫他严加看守一个女孩要保守秘密不得泄露,他现在就站在关着李珊的小山洞前,左思右想又不忍心放下生意,可又怕自己疏忽一不小心丢了小命。
李珊拼命地喊:“放了我,救我出去……”
“吵死了!真是会给我找麻烦。”马福嘀咕着离开,他想起了欧文。
罗斯在马福这里深得老板的信任赏识,但是他有自己的计划,所以他言听计从,表现得很积极。马福看着欧文,考虑着自己的未来,他在想怎样向欧文开口,开了口就等于把自己的命交到了欧文手上。
“老板,老板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出神,是不是最近生意不好小的我怠慢了工活?”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咱们换个地方再说。”马福故意大声说,避开影子们拉着欧文跟着自己往外走。
罗斯不知道马福又想让他干什么,会不会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老板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欧文一定尽心帮你办到。“
马福听见欧文这么说,对自己将要交给他的事情有了信心,附和着:“这我知道。现在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你要替我保密还要保证我的安全。”
“这?”罗斯不敢肯定是不是老板给自己设计的陷阱。
“来,到里边才能说清楚。”马福领着欧文绕进了自己居住的山洞。
马福取出当初按约定扣押的剑,亲自交到了欧文的手上。
“老板,你不怕我跑了?”罗斯肯定自己的身份还没有暴露。
“要跑?恐怕你没有剑也能跑,呆在我这里无非是看中了我的蓝宝石。”
罗斯拔出剑仔细看看。
“有个女孩现在关在我这里。”
罗斯收起剑,立马问:“她叫什么?”罗斯担心是人类的孩子。
“这我不清楚,真不知道那些蒙面影子想搞什么花样,昨天逼我开工厂今天逼我看犯人,我的小命就这样提心吊胆在他们手里转悠,不是想把我往绝路上逼吗?”
罗斯听出老板的苦衷,安慰他:“老板想让我做什么?”
马福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么说你答应我了?实在太好了!”
“先别激动,您得从头到尾把实情都告诉我。”
“对对对,是要讲明白。”马福庆幸当初收留了武士出身的欧文。
原来蒙面影子命令马福用蓝宝石寻找适合影子的人类躯体,想找到更高级的影子用来战斗,谁知蒙面影子现在丝毫不关心蓝宝石的事情,倒抓了个女孩做人质,至于威胁哪方马福不知道,罗斯就不敢妄下定论。
“能带我去看看那女孩吗?”罗斯想了解更多的情况。
马福起身握住罗斯的手,“那是当然,我现在的命可都在你的手里。”
李珊听见一前一后不同的脚步声向她靠近,她绝望地哭着,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罗斯非常满意现在他扭转了老板的态度,看来马福对他没有了戒心,蒙面影子恐怕也有自己的打算,他决定必须了解更多有关蒙面影子的行动,尽量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保护马福。
“老板您先在外面把风,我一会儿就出来。”
马福点点头,四下里望望交给欧文一个手电。
罗斯不知道这是什么,很稀奇地拿在手里不知道干什么用。马福按下上面的红色圆点,前面就亮起了一束光。罗斯试着按了几下,饶有兴趣地问:“这是怎么发光的?”
“不知道,是人类发明的,黑夜使用很方便。”
“做人类真方便,不像影子什么也没有。”罗斯嘀咕着。
李珊看见一束光点从外面晃动着进来,没几秒强烈的光就照的她睁不开眼睛。
“怎么是你?”
这声音这么熟悉,李珊想看清楚说话的是谁,却因为体力不支而晕了过去。罗斯及时扶住倒地的李珊,他在想李珊怎么会被蒙面影子抓了?怎么救李珊出去又不能让马福和蒙面影子察觉?亚斯那边发生了什么,要不要回去报信?不行,如果真发生了什么回去也解决不了什么,还暴露了行踪不是更麻烦?冷静,要冷静下来想出一条万无一失的计策瞒天过海救出李珊还要夺取蓝宝石。
罗斯镇定自如面无表情地走出来,马福屁颠屁颠地凑过来陪着笑脸问:“怎么样?”
“不用我们看,她自己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马福的脸僵硬得跟石像一样,“这话怎么说?”
“那孩子现在很虚弱。”
“我知道了,不能让她这么死在我这里,蒙面影子可没让我饿死她。”马福立马着手准备食物。
亚斯接到前去打探莫伦科走向的消息,带领大家向云雾山挺进。杜小边一直跟在一诺身边,一诺走多快杜小边就走多快,一诺停下杜小边就停下,气的一诺反问:“你是我的影子吗?”
“不是。”杜小边笑笑。
锋小跑过来,大耳朵一颠一颠的,“别盯的她太死,她不会有事的。”
“那你替我看她一会儿,我想问亚斯一些事情。”杜小边对锋的态度有所缓和,语气没有之前那么僵硬冷淡。
亚斯左手紧抱着水晶球走在前面,杜小边追上他,很冒失地问:“你是不是喜欢洛妮?”
亚斯瞥了杜小边一眼,不回答。
“你这样怕别人抢走她,别以为我不知道,巴克都告诉我了。”杜小边一副人尽皆知的不屑模样。
亚斯皱起眉头当真地问:“他都说我什么坏话了?”
“没有,他可是将军。”杜小边话一出口就后悔自己不该提将军两字,“他委托了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必须要得到你的许可,不然我就不能兑现。”
“好,我答应你。”
“把水晶球给我。”杜小边停下脚步。
“这不行。”亚斯严肃地否决。
“那你是爱洛妮的了?你应该也知道巴克和洛妮是互相喜欢的,巴克是为什么牺牲的你最清楚,如果你不想承认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可是我想请求你让我完成巴克对洛妮的最后心愿。”
亚斯不相信杜小边的话,巴克怎么会交代给杜小边什么心愿,他可是亲眼所见巴克死在广场上,可他又不能解释说服自己三眼狗消失那么久再次跟这男孩一起出现的原因。
“大家原地休息,准备掩护自己的气味不被暴凸眼袭击。”亚斯发出命令,停下来仔细端详手里的水晶球,外面缠绕的铁链一不小心就会压碎脆弱的水晶,里面纯洁无暇的天鹅在他心里那么神圣,似乎一碰就会飞就会消失。
杜小边从口袋里掏出巴克交给他的布包,亚斯惊奇地看着杜小边打开布包,“你打算做什么?”
杜小边不理亚斯,亚斯抱紧水晶球,杜小边冷淡地说:“你不要动,看我的。”杜小边不慌不忙走近亚斯,亚斯伸直了脑袋往布包里一探究竟却只看见几个黑点,“这是什么?”
“花瓣。”杜小边说,想把它们放到水晶球上面。
亚斯不让。一诺刚才就听见他们的对话,走过来抢过杜小边手里的花瓣不依不饶地说:“让他做。”
锋严肃地对亚斯承诺:“过去的事情我不再追究,你放下对巴克的那些成见也让洛妮原谅你吧。”
亚斯魂不守舍地看着水晶球又不相信地看看一诺他们,目睹着杜小边从他手里取过水晶球,他僵直的整个身体冻在那里。一诺把花瓣的布包交给杜小边,锋凑过来,士兵们也不自主地围拢过来。
花瓣放在水晶球上,杜小边对洛妮说:“这是巴克将军托我交给你的,你如果看见或是听见就请收下巴克将军的心意。”
话音刚落,水晶球上面缠绕的铁链自动打开。亚斯隔着三米之外痛苦地哭喊着:“不,这不是真的!”里面的天鹅解冻一般活了过来,水晶球里面的水似决堤的水坝顿时涨满奔涌出来,天鹅顺着水流急流到地上,她扑腾着打湿的翅膀,伸展着细长的脖颈向周围张望的士兵们投去好奇的目光。
亚斯按捺不住激动兴奋的心情,踩着湿淋淋的泥地呼喊着向洛妮奔去。
天鹅受惊似的躲闪,来不及打开翅膀就跌倒在地,长长的白发裹在她赤露的后背,“不要,不要过来!”
“天啊,她真的还活着。”杜小边和锋一语同出。
亚斯止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恨我?是我的错,可我也是被欺骗的受害者。”
洛妮从水里慢慢站了起来,长发将她整个身躯藏了进去,一诺他们根本看不清楚她的脸,亚斯也只能分辨出大至的脸匡。
“不,是你杀了巴克,是你陷害了他,你才是真正的骗子!”洛妮抬头望着浑浊的天空呼唤着:“我的心上人你在哪里?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不顾!”
亚斯泪流满面,想跑上前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了,洛妮的身体在渐渐融化,慢慢只剩下长长的白发和一张模糊不清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你到死也不肯原谅我!”亚斯崩溃地仰天咆哮,洛妮诡异地耻笑着他,“你会得到应有的报应,哈哈。”
水快速渗进土壤里,好像什么也发生过,那条铁链仍在地上显眼的放着。一诺拣起铁链,杜小边叹了一口气说:“真搞不懂他们。”
“这铁链怎么也不一起消失?”杜小边看着一诺手里的铁链问。
“这是真心链,真心相恋的会互相锁住对方。”锋解答着。
“怎么没有看见锁?锁头呢?”一诺只看见一节既没头也没尾的铁链。
“还有另一半,巴克已经不在了,杜小边代替巴克解开这一半就会斩断锁命,当时巴克是为了保护洛妮才出此下策,却不能阻止真心链的禁忌。”锋的眼眶里晃动着泪珠。
莫伦科的医疗小队和伤员们,克拉克他们同范尼带领的护卫小分队一道按莫伦科的私藏地图指示,沿着地下秘密通道直达云雾山的中心地带,顺利避过林中的暴凸眼,超大体型的食草动物,站在树枝的猎头鹰等等。现在停留在云雾山的最大山洞里。莫伦科放下药锅就躺倒在地上,上了年纪需要更充沛的时间来补充体力,何况他的脚伤还未痊愈,阿呆和阿瓜守在他边上。安卡洁琳和维多利亚安排好伤员,忙着整理各自的木箱。安娜提着桶准备出去找水,基利和察布接过水桶向范尼通报,结果遭到范尼的坚决反对。克拉克和图尔班靠在车轮边坐下后就再也不想动弹,列尔邦从车上跳下来嘴里还嚼着什么,戴尔维奇责备着他偷吃的行为。波恩扶着劳拉坐在角落里,劝慰着伤心欲绝的劳拉。范尼派出去几个士兵查看外面的动向,又回转到洞内清点名字,点来点去发现总少了一个名字,大家都帮忙点但是谁都想不起来。
“多奥塔。”列尔邦来来回回点着突然大声喊。
范尼随后喊着多奥塔的名字,的确没有回答。克拉克和图尔班走过来,戴尔维奇回忆着,“我在罗斯出走后就没有见过他。”
“之前他是有帮我抬过伤员。”安娜说着,“后来被叫走帮忙克拉克他们。”
“没有,他不在我这帮忙。”克拉克否决,图尔班证实地点着头。
“我有看见他和你们一起给士兵送饭。”列尔邦指着基利和察布说。
基利翻着眼珠一副记不起来的样子,察布忙说:“那是多早的事了,再说不就帮了一次而已。”
范尼皱起眉头,“看来出走的不只有罗斯。”
“什么,你说出走的还有谁?”莫伦科来了精神。
波恩坐在劳拉身边向这边聚集的影子吼道:“怎么?谁不见了吗?”
列尔邦淘气地跑过来,“别担心,是那个不爱说话的多奥塔不知道跑哪去了。劳拉妈妈你别伤心了,你的孩子很快就会回到你身边的。”
劳拉听见“孩子”两个字就泣不成声。
大家咋咋呼呼议论这些的时候,从洞内传来许多奇怪的声音,地面也开始剧烈晃动。范尼派出去的士兵只有一个惊慌失措地跑回来报告,“快跑,暴凸眼发疯似的往这边跑。”
“怎么可能?这里离暴凸眼的活动地区很远。”莫伦科还沉浸在往日的思考中。
“大家丢下所有东西向森林快跑!”范尼命令大家。
洞内栖息的大量蝙蝠随着影子们一起向洞口的方向飞,影子们突然站在洞口呆立不动,暴凸眼黑压压正快速移动过来。列尔邦吓的往回跑,莫伦科拄着拐杖转身向洞内逃,伤员们抱着一线希望向着暴凸眼密集的森林分散,范尼也无奈调头回到山洞寻找避身之地,克拉克不愿意丢下满车的食物,图尔班则不想动弹,安娜她们招架不住伤员的流失索性呆在原地。洞内的石壁受到地面的强烈震动四处瓦解崩塌,大家回头无路,来不及躲避坠落石块的影子被压在下面惨不忍睹,又是往洞口一阵逃窜。暴凸眼们疾驰而来,它们的视力不好但是堵在洞口的影子们早就让它们敏锐的嗅觉和听力判断出前方有危险,在到达的一瞬间它们选择了分散开来。
“这是怎么回事?”范尼惊魂未定地看着暴凸眼从自己的身边跑过,也为侥幸躲过袭击庆幸。
“不好,世界末日来了!”阿呆不安地上跳下跳,鼓着他的肚子准备吹更大的泡泡。
莫伦科丢掉拐杖,两手掐掐算算,“不好,到了云雾山的活动期。”
克拉克从车底下钻出来自言自语着:“该死的,食物都被糟蹋完了!”
图尔班此时发出求救:“帮帮我,克拉克我的老伙计。”
克拉克在车后面发现图尔班的一双脚,“我这就来。”巨大的石块挡住了克拉克的去路,“别急,我想办法叫范尼他们来抬走压在你身上的石块。”
“别,你听我说,我知道我出不去的,请你一定替我转告那孩子一定要打败拓特拔,不然我死都不瞑目。”
刚消停下来的震动又开始起伏,安娜拽过克拉克,“快走!”
“我走了,老伙计你的话我记住了。”克拉克喊着,更多的石块从上面压下来。
莫伦科让范尼带领大家往平坦的地方逃,云雾山整个塌陷下去,山峰荡然无存,地面仍在晃,扯起连根倒地的树木阻挡着逃蹿的影子们。后面密密麻麻冲过来许多动物,逃命似的不顾一切往这边冲。
阿呆阿瓜一起吹了超级泡泡,大家变回原形躲在里面飘在半空中。笼罩在云雾山的淡橙色雾气散开,沼泽地的紫色瘴气弥漫开来。
“不好,是毒气!”莫伦科惊呼。
“快离开这!大家一起跑。”阿呆做出跑的动作。
“怎么跑,跑不了。”安娜摇头。
“就在泡泡里跑,切记不要用手触摸泡泡。”阿呆很卖力地提醒。
拓特拔的老巢外聚集了从森林里招揽来的各种生擒猛兽,还有他从地狱之谷唤醒的各路怪物,除了伊斯比和五个蒙面影子替它效命,这些前来参加大会的新生力量着实让伊斯比和蒙面影子大开眼界,想不到拓特拔居然有此等能力。而拓特拔此次以半边人型现身更是引起伊斯比的巨大好奇,蒙面影子则担心拓特拔的势力会阻碍他们的计划。
鲁布奇首次跟在拓特拔的身后,表示着对拓特拔的忠心也向大家宣告他身为拓特拔的亲信有着不可争辩的事实。蒙面影子知道想要抓住拓特拔的弱点必须靠近鲁布奇,可又不能让伊斯比捷足先登,怎样给鲁布奇吃颗定心丸让他认定伊斯比会取代拓特拔?伊斯比却在想拓特拔的半边人身是否预示着他的力量在重生,又是什么让他短时间内成长积蓄了如此惊人的暗势力?
他身边的两只秃头怪,面部畸形,没有鼻子,耳朵没有外耳,虎背熊腰,有六只胳膊,每只手上只有三个指头,大腿粗的跟水泥柱一样结实,两只开叉的脚并列成一只大脚,指尖露出锋利的爪子,走起路来地动山摇,又有些螃蟹的横劲。还有鲁布奇身边站着的三个黑色类似独角兽的大甲虫,但是矮了鲁布奇半截,直不起背的感觉跟乌龟背上压的重壳一样。下面就是些庞大的腐虫家族,不长眼的独耳跳虫,噬血成性的斑纹线蛇等等。
拓特拔看看伊斯比及蒙面影子,挥动着半边手臂高呼:“感谢这个时刻的到来,现在到了你们创造世界的时间,看看我们过去的食物还有我们一直所受的屈辱将统统加倍还给让我们忍受这一切的影子们,你们将代替他们取代他们,快来让我们把这个世界变得更加黑暗吧!”
“嚯哦,呜呼,啊哈!”下面爆发出沸腾雀跃的呼声。
鲁布奇兴奋地扯下包在他头上的绷带,露出绿紫色一张烧伤似的皱得包骨的脸,下垂的眼袋鼓得跟鸡喉一样,没有嘴唇,说话的时候努力往喉咙里咽气才能发出声音。刚才还跟在他身边的三只大甲虫看见他这副模样吓的一溜烟跑的不知去向。鲁布奇失望地重新缠起绷带连嘴巴也一起,蒙面影子看见鲁布奇那么在意自己的模样,想到伊斯比的帅气绅士模样正好拿来让鲁布奇陷入自卑与妒忌,伊斯比就多了个敌人,鲁布奇也替蒙面影子监视了伊斯比的行动,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拓特拔看见大家激动地呼喊,又发出难以按捺的愤怒:“毁灭!毁灭!毁灭!”大家齐声跺地,“毁灭!毁灭!毁灭!”的呼应。伊斯比看着周围乱七八糟地吼声,克制住自己烦躁的心情,盯着鲁布奇的位置传神。西希利·安兹靠近伊斯比挑衅地说:“拓特拔不信你我却相信那个丑八怪。”伊斯比不动声色。西希利·安兹接着抱怨:“你我替他做了那么多,难道还不如个看门的?”
伊斯比抬起头,凝视着西希利·安兹,“不,不。你想说什么?”
“我只想告诉你,我们应该团结起来,关键时刻有个照应。”西希利·安兹知道伊斯比不是几句话就能说动的主。
“怎么,这场面就吓住我们过去的骁勇武士了?”伊斯比把话往外说。
西希利·安兹不自然的笑笑,“以后能有个退路,不至于被拓特拔……”
伊斯比打断西希利·安兹,“你想的也没错,可是要我怎么相信你们呢?”
“这个,稍后会让你看见我们的诚意,当然我们也需要你的帮助。”
“关于什么?”
“你知道的,我们的队长还被拓特拔关在某个地方。”
伊斯比再清楚不过蒙面影子之所以对拓特拔言听计从不过是想救出他们的队长阿提米亚
·库勒,而他只是参与绑架环节中的泄露情报并不知道拓特拔把阿提米亚
·库勒关在了哪里,想到自己的出卖行为还有参与刺杀洛亚一事,蒙面影子不知道有多嫉恨,现在倒主动讲团结,不可轻信,“好啊,只要看见你们的诚意,我又有什么不抵那个丑八怪的呢。”
“哈哈,看不出您还挺幽默。”
看台上的凯·萨德奇乌尔故意靠近潘·缪莎,“嘿嘿”的裂嘴笑。
潘·缪莎冷冷地问:“伤口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但不至于死。”凯接着装出委屈需要人可怜的样子咒骂着:“不是我上次大意,那只长三只眼睛的怪物也不会刺到我的!”
“那是你反应迟钝,还有不要再开托法·郝塞的玩笑,真不知道他冲动起来会干出什么!”
“看来想让你缪莎安慰我是不可能的,我怎么那么苦啊!一点也不同情我。”
缪莎不再搭理凯,注视着西希利与伊斯比的一举一动,她担心伊斯比不容易上钩。凯望着说话的西希利担心地问:“伊斯比能咬住我们抛出的‘鱼饵’吗?”
雅曼·萨德奇乌尔押犯人般把托法·郝塞拉到缪莎跟前,并把托法的弓箭没收,恨铁不成钢地指责道:“让他自己说,他都做了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刚才去了哪里?”缪莎看着始终低着头的托法问。
凯戏虐道:“他一定为取悦女神干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蠢事。”
托法抬头厌恶地瞪着凯,凯故意往缪莎身后躲,“你小子做了还不承认。”
托法直起身体,仍不敢正视缪莎的眼睛,“我抓了那女孩。”
“什么时候?是哪个女孩?”缪莎惊慌失措。
“最近,我打听到那女孩还活着就……”
西希利走过来,“谁还活着?”
缪莎不安地问:“伊斯比同意了?”
西希利点点头,“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拓特拔的半边人型很快像燃烧的蜡一样化开,又像煮沸的油一样冒着泡泡在他的肌肤上滚,由墨绿变紫铜再由紫铜变污黑,拓特拔毫无知觉只是感觉身体越来越没有重量。一旁的鲁布奇惊慌失色,拿出铜罐接着拓特拔流下来的泥浆。伊斯比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一切,蒙面影子也在场,幸好刚才结束了聚会没有让新成员看见,拓特拔交代的事情只说了一半,不得不就此中断。鲁布奇挥手让他们退下,伊斯比凑到鲁布奇身边,揪着他耳边垂下来的布条,取笑他把绷带封住嘴的做法,“你又不是拓特拔,你封住嘴想证明你比我们都忠诚?哪有这样想表现自己又想指挥代理大权的?”
鲁布奇不出声音,铜罐里的泥浆像燃烧的岩浆不停地翻滚着,异常活跃,不多时就溢出铜罐,在地上打转形成一个人头,接近木头的颜色,渐渐陷出眼窝,凸起鼻梁,张开一条缝的嘴巴。
伊斯比看着这般变化的拓特拔忍不住想笑,鲁布奇刚想捧起拓特拔的头却扑了个空,那头一跳一跳地故意躲开,嘴里发出“卜卡,卜卡”的笑声。
“这是怎么回事?”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提出疑问。
雅曼用脚刻意踢了凯一腿,提醒他不要多嘴。
鲁布奇跟在跳跳头的后面追赶,缪莎也好奇拓特拔怎么也有这样可爱的一面,西希利看准时机捉住跳跳头把他交给了鲁布奇。托法不敢动,雅曼一直紧抓着他,西希利一句“你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同样引起伊斯比的疑心。
“他干了一件蠢事。”凯不冷不热地说。
“哦?什么蠢事说来听听。”伊斯比竖起耳朵,抱有极大的兴趣。
缪莎阻断他们的谈话:“现在可不是闲聊的时候!”
“呵呵。”伊斯比傲慢地笑笑。
缪莎转身欲离开,“的确不是闲聊的时候,各位还有重要的事情……”这熟悉恐惧的声音让缪莎再次回到原来的位置。
拓特拔再次以一团蓝色的火焰现身,掠过在场的每个影子的面前,只有鲁布奇抱着跳跳头免于拓特拔的威胁审视。刚才还轻松嘻皮的气氛即刻就紧张阴暗得不敢喘气。
“谨听吩咐。”伊斯比站直了身子,字正腔圆满脸严肃地第一个请命。
拓特拔不仅不回应伊斯比反倒说起背叛,“世界将在你我的创造中重生,谁效命于我谁背叛谁抵抗于我,我会给他想要的一切也会按他的方式给他最好的结果。”话音刚落,跳跳头就无所顾忌的“卜卡,卜卡”的大笑。
鲁布奇急忙用手捂住跳跳头的嘴巴,哪知跳跳头饿疯似的紧咬住鲁布奇的手背,鲁布奇痛的既不敢喊出来也不能扔掉没有恶意的跳跳头,任跳跳头“卜卡,卜卡”地咬,像碎布机一样把鲁布奇手背到手臂上的绷带咬的所剩无几。
缪莎紧咬嘴唇,怜悯地看着鲁布奇遭受的一切。凯轻声“啧啧”,托法和雅曼则看着西希利,伊斯比被拓特拔泼了冷水,低头沉思没心思顾及周围。
“这里没有谁会背叛您,没有您就没有现在的我们,您尽管放心托付重任于我们。”见拓特拔没有回应,西希利接着说:“您的力量已经众所周知,用不了多日您便能实现您的新世界。”
雅曼盯着西希利说话的嘴巴,心想西希利说这番话也不脸红,要是他自己怎么也不敢往老虎屁股上拍,他这马屁拍的也太直接太响亮了!
伊斯比听着西希利的话,回过神来,窃笑拓特拔会同样泼他冷水。
托法扭过头看着缪莎,猜想她会怎样想他干的蠢事,一想到会给缪莎增加不必要的麻烦他的头又不自主垂了下来。这一切都映入凯的小眼睛,他意犹未尽,把玩着手中的小佩饰,惦记着散会后如何拿托法开涮。
不想拓特拔一声“哈哈”吓醒了伊斯比,接着说:“那孩子还活着,不许你们动她丝毫,要得到五彩石必须通过她的寻找才能获得永恒的力量。”
伊斯比清楚拓特拔是再次警告他,却明显给西希利他们台阶下,嫉妒加气愤占据了他的脑袋。可拓特拔一提到五彩石,他就来了极大的精神,他那鹰一般尖锐的眼睛迸射出无限的杀意,微微抖动着双唇像要撕裂眼前的一切,他打定了主意要不惜一切代价得到五彩石。不是永恒的力量吗,对于拓特拔具有致命的威胁,虽然早有耳闻但是不想今天从拓特拔嘴里得知,他确信那些谣传是有一定的可信度,想着想着,嘴角伏起一丝狞笑。
西希利刚想插嘴寻问为什么要那女孩寻找,他们自己不能寻找吗?却刚好看见伊斯比那张扭曲的脸,不知道伊斯比又想干什么,但是这次他一定要阻止伊斯比,西希利下定决心。
“那女孩是五彩石的守护人,五彩石是天地精华,结天地灵气,万物生命之根,具有生命起源的灵石,为了再次拥有它我需要你们的力量。”
跳跳头突然挣脱鲁布奇,跳到拓特拔的火焰里融化,拓特拔的半边身体迅速冷却,令半边身体注满水似的透明可见,露出那张阴森恐怖的半边脸,不自然地走到大家中间,犀利的眼神,散发着寒气的身体,咄咄逼人地匆匆闪过每个影子,等待着大家的回应。
大家向他同时作揖,站稳了脚跟说:“誓死效劳。”
李珊再次睁开眼睛,看见一盏闪着昏黄亮光的小马灯停放在她脚边不远处,这小小的亮光为她带来了一些力气和勇气,她爬过去靠近小马灯,抱膝坐着,手脚上冰凉的铁链也不能驱逐她现在对这亮光出现的希望如此强烈,她相信希望就在这小小的亮光中。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向这边靠近,李珊踢倒小马灯,退回到原地继续昏迷。
罗斯停下来左右看看,然后快步闪进一处小洞。地上的小马灯倒在一边,李珊侧过半个身子斜躺在地上,手脚上沉重的铁链似乎快要了眼前这个可人儿的生命。罗斯疼惜般轻轻扶起李珊,搂过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身体,“醒醒李珊,我是罗斯。”
李珊听到说是罗斯,立马睁开双眼,借着微弱的光看见一个胡子拉渣,蓬头垢面的年轻影子,有些相似的眼神和说话的声音,是罗斯吗?她不敢确定,罗斯以往的模样在她脑海里显现,忧郁的眼神,清秀干净的脸庞,一身整洁的正装,说话时总想抓住对方的弱点显示自己的身份,傲慢又有些自负。
“看,认识这个吧。”罗斯一只手抽出腰间的剑。
那是罗斯用过的剑,“你真的是罗斯?”
罗斯很肯定地点点头。李珊激动地坐直,从罗斯的怀里侧过上半身。罗斯看见李珊没事,心里紧绷着的弦稍稍松了些,想问李珊是怎么被蒙面影子抓的,他走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还好吗?可问题再多也没有现在想出办法把李珊救出去重要,“我要救你出去,但还不是现在。”
李珊听到前半句出现的转机后半句的不确定,失望恢复到先前的绝望,但是好在罗斯说要救她,尽管她知道罗斯力量有限而且救出去的可能性极小,她沉默不语。
罗斯望着瘦弱的李珊不说话,担心她对自己没有信心,鼓励她说:“这里我摸的一清二楚,蒙面影子并不在这里,这里只是一个生意场所。”见李珊抬头看向自己,接着坚定地告诉她:“这的老板很相信我,你很快就能再见到大家。”
“我不是不相信你。”李珊看不到原先留在罗斯眼睛里的那些忧郁,现在的罗斯虽然邋遢得让人不敢相认但是坚毅的眼神却充满了自信和力量,神采奕奕完全颠覆他原来的形象,“只是不知道逃出去以后会怎样?”
罗斯沉默半晌,伸手扶起躺倒在地的小马灯,“就像这束微弱的光,虽然微弱但是一样把光亮照满了这里?”
李珊看见罗斯坚定的眼睛,终于说出相信他的话:“我听你的。”
罗斯把剑收回腰间,“等会儿有影子来送吃的,你先养好身体,我。”话只说了半截,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他走了几步停下来问:“刚才有谁来过吗?”
李珊奇怪罗斯的问话。
“哦,你刚才昏迷。”罗斯自言自语着,“可这盏灯是谁留下的?”
“不是你们来。”李珊以为是罗斯之前留下的马灯。
罗斯提起小马灯,看见里面的油和灯心还是新的,这里只有老板带他来过,“还有谁?”罗斯小声嘀咕,不敢相信他和老板离开的这一会儿居然就走露了消息。来不及多说,罗斯转身离开。
李珊失落地望向小马灯,等待着。她刚要把头埋进膝盖里,急速闪过一个黑影子使她重新抬起警觉的头。她张大眼睛四处寻找着。
“别出声,我是多奥塔。”
李珊一时想不起多奥塔,呆滞的眼珠里全是疑问。一个变样的罗斯已经够让她吃惊的,现在又多一个,似乎认识自己,可怎么想不起来。
多奥塔转身在地上缩小成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两只前爪露出三个又尖又长的白色钩爪,伸长了脖颈说:“想起来我在克拉克家吃饭,你在那里和一诺让我们解放自己并捉住了乌鸦西蒙。”
“不,是你们自己起来反抗黑暗组织。”李珊回忆起那时候朵迪从红眼狼的追逐中救了自己,再后来又为了自己而受伤,想想自己没有为朵迪做任何事情便内疚不已。
多奥塔站起来又恢复到刚才的黑影子,“我跟着罗斯一路到了这里,罗斯被老板困住,我打算暗中帮他,却发现这里与蒙面影子有联系,罗斯小心打探想从老板那里夺取蓝宝石,不想你被抓打破了他的计划。”
“什么蓝宝石?”李珊兴奋地想到了朵迪要寻找的蓝宝石,“真的是蓝宝石?”
“这里似乎想用蓝宝石做什么,说是让影子看人类的梦想,我觉得事情总没那么简单。”多奥塔突然停止说话,束成一屡暗影藏进李珊的背影。
李珊这才听到洞口传来的脚步声,进来的不只罗斯,还有一个矮胖子。
“谢天谢地,她总算是醒过来了。”马福的眼睛一刻也不离开李珊,本来端在罗斯手里的食物他也抢过来,走上前连说话也省掉就把食物往李珊嘴里送。
李珊扭过头往后退缩。
“我的小祖宗哟,我不是害你啊!你不好我也没几天活头咯!”
罗斯接过马福手中的食物,“怎么没有水,会噎着的。”
马福紧张地盯着罗斯的手里,“哦?水,水刚才不是,唉,这不是急晕给忘了嘛!我这就去。”
“别慌慌张张的。”罗斯嘱咐。
马福神经兮兮地左顾右盼,小声音应着:“对,对对对。”
曼曼告别埃森力特,踏上寻找里里和大伙的路途,东奔西跑,东躲西藏一路上吃尽苦头,更多是散不去的尸腐味裹加着那么荒凉制冷的孤独,什么也不能比这害怕。一望无际的天空,周围全是凄凉的残败景象,不知不觉行走的腿软了下来,心也跟着凉了,如果里里在也许能缓解这讨厌的气氛,她就不会躲在这偷偷抹泪。
一只鼹鼠背上背着一个大包,晃晃悠悠,怡然自得地坐在一只獾猪的背上。吵吵嚷嚷要去环游世界的獾猪最先发现躲在一堆树叶下面的曼曼,正在倾听的鼹鼠以为獾猪嘴馋又想捕杀幼小,连忙跳下来想阻止獾猪,自己却栽了跟头被大的出奇的背包压在底下发不出声音。
曼曼猛得一怔,被这声音惊醒,探出小脑袋看见一只獾猪用嘴叼过一个包又用前爪在地上刨着什么,一会儿就露出一只小黑鼠,尖着嗓子大叫:“你不能这么做!”
曼曼缩回头,瑟瑟发抖,完了完了,遇上真正的敌人了!怎么办?被发现就再也见不到里里。
“不能做什么?”獾猪的嘴几乎贴到鼹鼠那圆的如气球的肚皮上。
鼹鼠抖抖身上的泥土,鼻尖气的通红,瞪大了眼睛说:“你不是嘴馋又想猎杀?”
獾猪笑的眼睛与眉头挤在一起,“你误会了——笑笑,我是想看看谁在那。”
“真的?”鼹鼠笑笑乌溜溜的眼睛滴溜溜那么一转,仍旧不相信的尖了下鼻子。
獾猪把笑笑撇下,自己低着头悄悄接近曼曼隐藏的那堆树叶。笑笑慌了神,丢下沉甸甸的背包追在后面,“丢丢,丢丢你不能。”
曼曼以为那只小黑鼠就此成为盘中餐,刚要探出头去,獾猪丢丢嗅着鼻子不小心碰到了曼曼的后背,曼曼居然侧过身体回看是什么顶了她一下。丢丢正想弄明白树叶下面藏的是什么,却猝不及防被转身盯着他看的曼曼的眼睛吓怔住了,曼曼同样吓了一跳。丢丢顿时涨红了脸,只觉得有一股烈火在胸膛将要燃烧,“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想。”
“想吃了我就痛快点,不必费口舌,我哪里也不逃!”曼曼不等獾猪说完,站直了身体,叉着腰瞪着火气十足的小眼睛。
鼹鼠笑笑停在丢丢旁边,上下喘气,小肚子上下一团气跟着转悠,“他是谁?”
“我正要问。”丢丢胆怯地看着对面的曼曼。
曼曼见这小黑鼠还活着,吃惊不小,“你怎么还活着,不是,不是被吃了吗?”
“啊?吃谁?丢丢说不吃你,我不放心就跟在他后面。”
曼曼搞不清楚怎么一回事,问:“那么刚才我看错了?一只獾猪在地上刨出一只黑鼠?不是这样吗?”
丢丢见误会越来越深,急的干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我们是好朋友,丢丢怎么可能会吃了我,而且在我的劝导下丢丢只吃素,绝对不再猎杀幼小。刚才是我被自己的背包压在土里,丢丢是在救我。别看他长的不帅气,可他是个忠情忠义的影子,我们搭伴要环游世界,你想加入我们吗?”
丢丢看着曼曼,使劲点着头肯定着笑笑的一番话。
“扑哧”一声曼曼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怎么成为朋友?环游世界?”
笑笑瞪圆了眼睛,“这是真的,不信我可以把我的画拿给你看。”然后与丢丢互相递去信任的眼神。
“我是去找我老公,他去通知大家后到现在仍没有消息。”曼曼说明自己的来意。
笑笑觉得曼曼忽略他的话表示不相信他们,他往回走打算把那些画作给曼曼看个清楚。
丢丢清楚的听见“我的老公”,心中刚要燃起的烈火刹那间被这几个字浇灭冻住,他连说话的勇气也彻底丧失了,为什么他现在只想尽快离开呢?
曼曼以为自己不加入他们,笑笑和丢丢都转身而去,出于礼貌她在后面喊:“路上小心!”
笑笑回头望见曼曼一跳一蹦消失的背影,急着喊:“我还没给你看我的画,唉!这疑心的女的,我连名字都没告诉你。”
丢丢一脸的失落,什么也不说。
“来,咱们走吧,帮我一下。”笑笑扯着他的背包对丢丢说。
丢丢卧倒在地,前爪交叉在一起托着他失落的头,眼睛直愣愣地望着曼曼藏匿的那片树叶。
笑笑走过他眼前,盯着他反常的举动,皱起眉头和小眼睛叹了口气,“完了,完了!又一个痴情的汉子,丢了魂丢了心,你太对得起你的名字了。”笑笑踢了踢丢丢的肚子,见他没反应又对着他的耳朵嚷:“你到底想和我一起还是就呆在这里?”
丢丢的耳朵失聪似的仍旧没反应。
“彻底陷进去了,你不走我走!”笑笑有些生气地说,把里面的画作掏出来看了又看,终于决定带走自己认为满意的。
“你去哪里?”丢丢回头看见笑笑扔了一地自己的画。
“哼!你不走我走。”笑笑没好气地说,整理好自己的背包准备离开。
丢丢失忆似的问:“我怎么了?我的朋友?你告诉我,我怎么了?为什么我的心里充满了矛盾却又有些欢喜有些失落呢?”
“你害相思病害的不浅啊!我也救不了你啦。唉,不该相遇,是我没能阻止你,怪我。”笑笑摇头又叹气,“走吧,可怜的孩子,跟我去寻找能治愈你的影子。”
丢丢终于起身跟在一扭一晃的笑笑后面。
莫伦科一行向来时的路返回,一路上丢弃了众多伤员,还有各自随带的行囊。剩下他们几个,图尔班的意外牺牲给这些不在一线战斗的影子蒙上一种无力而为的恐惧,谁能料想到灾难和危险还有多少潜伏在身边?
“快看!是亚斯的军队。”列尔邦指着下面如蚂蚁大小的影子。
莫伦科嚷嚷:“快叫他们离开,暴凸眼马上就向这边冲过来还有瘴气!”
“这怎么降落?”安娜也按捺不住慌张。
阿呆豁出去性命似的:“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就这样降落!”
那边阿瓜的泡泡里范尼和察布也想紧急降落而威逼阿瓜,畏怯着说不出任何话的阿瓜只顾不停地摇头,克拉克对着阿呆这边的泡泡挥手示意他马上要跳下去。这边的安卡洁琳吐着舌头靠近安娜不安地问:“他是想跳下去吗?
列尔邦凑近了看:“那家伙一定是疯了!”
基利也凑过来:“他不想再失去伙伴。”
阿呆把嘴闭的比任何时候都紧,大家不知道该怎么从这么高的空中安全降落可又不能看着下面的影子白白送死。
正当莫伦科回头看阿瓜那边的泡泡时,克拉克擅自触摸泡泡一股空气戳破了泡泡,“噼啪”很响亮的一声,阿瓜、维多利亚、戴尔维奇、范尼和察布还有最先跌落下去的克拉克倒头坠向地面。
“天啊,他们一定会没命的!”列尔邦惊呼。
莫伦科目睹了这个过程但是老眼睛昏花只看见维多利亚撑开的那羽五颜六色的尾巴在空中抖动,“那边发生了什么?”
“我可不想这样送死。”列尔邦失去了刚才的淘气,两眼怔怔地望着前方。
“快想个办法啊!”安娜看着大家,一旁的波恩提议:“这样等下去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不如跳下去。”
阿呆闭紧地嘴突然张开大哭大嚎起来:“是我害了大家,父亲传授我超级泡泡秘籍要领时这节课我装病还没补上!”眼泪“唰唰”流了一大片。
“所以我才不收你这样的!”莫伦科黑突突的眼睛瞪的比嘴还狠。
话音刚落,安娜被安卡洁琳缠住,安娜两手触摸泡泡的一瞬间列尔邦惊厥咋呼着:“不要!”同时紧紧抓住了安娜的尾巴。
空气炸开了泡泡,莫伦科感受到久违的气流,本能地张开翅膀,另一只没受伤的脚爪无意中抓住了准备迎接死亡的阿呆。阿呆睁开眼睛一时高兴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波恩抱紧劳拉、范尼和基利迅速坠下。
暴凸眼后面追随着大批居住在云雾山的各种珍禽猛兽,向亚斯这边蜂拥而来。亚斯和他的士兵们警觉地围在一诺、杜小边的身边。锋将耳朵贴在地上,地面传来无数种奔跑的声音,还有大地裂开的声音,“快跑!是地伏!”
莫伦科吃力地扑腾着翅膀,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快跑!暴凸眼。”话未说完就跌了下来。
“什么是地伏?”杜小边不懂但是更多是好奇。
锋扶起莫伦科:“还有谁活着?”
阿呆沉默不语一脸的愧疚,莫伦科指指前方,锋回头递给亚斯一个默许的点头,放下莫伦科冲向前方。一个士兵过来立马背起莫伦科,阿呆顿了顿说:“对不起,我不能扔下妹妹还有大家!”转身向云雾山奔去。
地面开始剧烈地晃动,大家不停地奔跑着逃离云雾山,地面渐渐升起了紫色的薄雾,士兵们接二连三的倒下,亚斯、一诺和杜小边同样昏倒在地。暴凸眼奔跑着后面的动物们同样受到紫色雾气的包围接连昏倒在地,很不幸地被后来者踩死,而紫色的瘴气越来越浓,不一会儿就包裹了整个云雾山。
一个头带着草帽,扛着锄头的矮个子老头,慢悠悠带好他的“猪鼻子”,哼着听不清楚的小曲,从地下的小洞里钻了出来,小眼睛盯在地上搜寻着什么。他站起来,顺着动物们一路奔跑的脚印,弯下腰用手在上面不时地比画比画。走了一段,有三只奔跑的食草动物的脚印格外引起他的注意,其中一只左脚负伤,右腹有伤口,他看看地面新鲜的血迹,在退后几步查看后面两只紧追不舍的食肉动物的脚印,有一只突然离开了到嘴的猎物,而另一只则绕到右边向前跑去,想围堵回来?
他又向前走走看看,走了一段仍发现那只受伤动物的脚印,更加奇怪的是两只食肉动物也一路追随同行,这是为什么?他直起腰,眯起他的小眼睛向远处望,渐渐淡去的紫色瘴气仍就阻碍了他的视线令他不自然地皱起眉头。此时扛在肩上的锄头派不上用场反倒成了负担,在他周围密集了往同一方向奔跑的许多动物的脚印更加令人匪夷所思!
他快步寻着脚印,步子在不平的地面上轻松的飞驰,如他过去年轻时的轻盈步态,如今略显单薄的身子不仅没有使他失去支配力量的老练也没有使他失去从前对待问题的好奇与机智。“猪鼻子”在到达云雾山中心地带后有些堵塞,浮在空气里的尘土和杂质差点让他晕过去,眼前动物们的身体纵横交错躺在一起,有的还微弱地喘着鼻气,口吐白沫子;有的身体则僵硬了,瞪着凸起的眼珠像要掉出来似的;还有的被压在最底下动弹不得。踩在动物们垒高的身体上,不远的低洼处躺倒的一堆人影更加引人注意,顾不得多想就扔下他的宝贝锄头向那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