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慢点吃呀,烤鸭的油都淌了一嘴,呵呵。”艾琳边笑便拿湿巾在我的嘴角擦了一把。
“好吃吗?”她笑着问。
“嗯。”我点点头,嘴巴上的油一滴一滴的滴落,“从没这么香过!”
“呸!你个饿狼!呵呵。”
艾琳早上给我买了一只刚出炉的烤鸭,美其名曰,犒劳我的。
艾琳真好!她比钢筋老板有人情味多了。
一见烤鸭,哦,垂涎欲滴呀我!
“稻,给,喝点饮料,别噎着。”依裳真体贴人。
我接过饮料,一仰脖,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接着,嗝!打了个饱嗝。意味着,我吃饱了。
“我昨天挣了仨功!”我兴奋得晃动着OK的手势。
哦,OK的那个圈别看,只需看竖起的中指、无名指和小指。
正好,仨!
“还仨功呢?切!挣钱不要命啦?”艾琳白了我一眼。
“我这不是努力在攒结婚的房钱吗?我容易吗我?”我觉得委屈。
“结婚?哦,啊哈……”艾琳笑得前仰后合,她一个劲的推着依裳,她边推边笑:“依裳,依裳,是你哦。”
嗯?我说错话了吗?依裳的脸为什么红得像只红苹果似的?
“稻,你……”依裳含羞的瞪着我,她似乎是在埋怨,“不理你了。”
然后,她气呼呼的别过头。
她不看我了?我想,没关系的。我乐颠颠的厚颜无耻的跑病床的那端坐着陪她聊天。唰,她的脸颊又别这头来了。那……,我只好再180°的绕了回来。
“周稻,你去给依裳办理出院手续。”艾琳笑够了,说。
“这么快?”我毫无心理准备。
“是呀。”艾琳仍在笑:“不快点,不然你总色迷迷的往这跑,呵呵。”
这丫头,就知道嘲笑我。
好,依裳出院喽。
艾琳在帮依裳收拾行李,其实就那么几件衣服。
在路上,我依然想劝依裳,艾琳的家真的容不下她。可是,有艾琳在场,不好意思说。
钥匙,芝麻开门!呵!满屋子的服装商品啊,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留。艾琳真会节省空间资源。
“我没骗你吧,依裳?”我说。
“呵呵。”她也逗乐了,“那我就睡服装上好了,省了铺床了。”
我:……
她还真能将就着。
“艾琳,你就不好租个库房啊?”我说。
“你给我投资呀?切!”艾琳切了一声,接着,“你可别忘了啊,你从头到脚,上衣、裤子、内衣、甚至连内裤都是我免费提供给你的,就差胸罩了,你丫的知足吧。”
只听,噗嗤一声,依裳捂着嘴强忍着笑意。
我:……
艾琳也真是的,衣服就衣服呗,提内裤干嘛?还,胸罩呢?那是我一男的专用吗?况且,那些内裤卖价才十元三条,而上价才……
哦,还是帮她保密吧。
其实内裤不是我主动向她索要的,而是她挑卖不出去的残次品送给我的。残次品哦。话说回来了,免费的,谁不要谁是傻子。何况,唐老鸭想要,艾琳似乎还不给他呢。
唐老鸭曾问我:“兄弟,艾琳送你的内裤还有没?送我一条。”
我说:“都穿过了。”
唐老鸭说:“没事儿,挑你才穿一两次的那条送给我,我想闻闻艾琳的味儿。”
当时的我:……
心想,艾琳什么味儿?我都穿过一两次了,到底飘着谁的味儿啊?有点恶心,有点反胃。唐老鸭似乎就是一胃酸的人。
“依裳,以后我俩睡一张床得了。”艾琳将手拎包扔到床上,说。
“好啊。”依裳欣喜道。
好了,依裳的住宿有着落了。那是一张被服装覆盖了三分之一面积的双人床。瞧,艾琳多有本事,连床上都搁着商品。
依裳入住艾琳家,这让我的完美计划再一次落空。其实,艾琳家的货物是我事先故意那么堆的,包括她床上的那些。起初我在她床上堆了三分之二,只留一个人勉强睡觉的空间,可不知艾琳是什么时候腾出来的?
哎,如意算盘打错喽。
我甚至在她的浴盆里都堆满了服装,你想啊,连洗澡的地儿都没有,还住个什么劲儿啊。可是,可是,哎……
依裳还真能将就着。也难怪,谁让人家是兔子姐妹,而我不外乎就是一食草的狼。
晚上,我怏怏的告老还“家”。是的,我似乎老了,不再神机妙算。转念一想,这缺德事儿,也甭神机妙算了。
黑暗中,我听见周到在窃笑。
“你笑个屁!”我骂。
“你的小伎俩不咋地。”他说。
“您有何高见啊?”
“你应该把艾琳家的床给立起来,然后再堆满服装。”周到说。
我一听:……
高招!他还真是高见啊!
可惜,木已成舟了。
“你早不说?”我又骂他了。
“你也没问过我呀。”他笑,笑声很奸诈。
“你就一事后诸葛亮。”我下了结论。
“那也是孔明啊。”听得出来,他很得意。
得,懒得搭理他。
所幸,日后依裳也去了景子街帮艾琳的忙。况且,她是免费帮忙的哦。这下好了,艾琳更加的喜笑开颜,后来干脆将原先的小丫蛋服务员给辞退了。
我和依裳,一个免费给艾琳抗包上货,一个免费帮她卖服装,并打模特样板。艾琳她,似乎赚透了!
依裳,她似乎穿什么衣裳都好看,比走T型台时装秀的模特还好看。艾琳曾开玩笑的说:“依裳,时装穿在你身上,真的不白瞎哦。”
说这话时,艾琳在欣赏,依裳在脸红,红得宛如红樱桃。
艾琳时常精挑细选出残次品的时装送给我,当然了,我也乐意无条件接受。除了——内裤。有依裳在,我真的不好意思接收。还是周到言之在理,他说:“周稻,你不会偷偷的拿走啊?”
哦,对,偷偷的,再偷偷的,将残次品以外的只要我喜欢的一并拿走。后来,我也喜欢刘若英的那首歌《后来》。后来呀,艾琳总会毫不客气的将其抢了回去。
我似乎,就是这么一爱占小便宜的人,便宜小到内裤那么大点。
“嘿,周稻!真牵来一只美女兔子啊?”我和依裳刚一迈进钢筋现场,张果老便在第一时间打趣道。瞧他,两眼烁烁放光,典型色狼,哦,老色狼一个。
“我女朋友漂亮吧?”我得意忘形了。
“那是!”瘟鸡贼眉鼠眼的溜了过来,他色迷迷的盯着依裳,问:“美女,叫什么名啊?”
“我叫依裳。”依裳吓得躲在我身后,回答得声音极轻。
“嘿!好名字!依裳,衣裳,呵呵。”瘟鸡一阵傻乐。
接着,他继续盯着依裳看。
“去!”我催他。
“诶!”他回一个字,孔雀东南飞,一步三回头。
依依不舍。
瘟鸡还是个光棍。因为他长得太瘟了,让女人一见便不由得将他与大烟鬼联想到了一起。所以,谁也不肯嫁给他。
瘟鸡他,想必太饥饿了呀。
“稻。”依裳小声埋怨我:“你不是说带我散步吗?来工地干嘛?”
“我骗你呗。”我说。
“你……”她气呼呼的。
“依裳,陪我演完这场戏呗?”我求她。
“什么戏呀?”
“你假扮一次我的女朋友。”我看着她,她的脸颊有些微红,我说:“就一次,别生气啊,瞧,你一来,我的面子可大发了。”
“你……”她气得又“你”上了,接着,“那好吧,回去再和你算账。”
藕叶!俺成功了。
依裳是被我一早骗来的,我说带她散步,结果散着散着就散工地来了。再接着,就出现了刚才那一幕。
依裳似乎并未生气,只是有些难为情。她的脸蛋红扑扑的,煞是好看。她此时看我的眼神不再是柔情的,而是充满着埋怨,因为我骗了她。
她撅着小嘴时,超可爱的。有人说,女人的直觉往往是感性的,而男人是偏于理想的。有时,我觉得我却是偏于感性的。我的直觉很敏感,它告诉我,依裳是对我有好感的,因为她看我的眼神。
“呦,小周来啦?”带班的老王腋窝里夹着图纸,露出他一贯的招牌笑脸,“这位……你……对象?”
“嗯。”我点头,将依裳引见,“我女朋友,依裳。”
这次是引见,毕竟王师傅德高望重。
“您好。”依裳怯怯的打着招呼。
“您好,小姑娘。”老王打量了她一下,说:“好俊俏,呵呵。”
依裳的脸颊一阵绯红。
“对了,小周,明天我有点事办,你能不能临时带一天班?”老王问。
“嗯,没问题。”我说。
“那先谢啦。”他笑。
明天我成临时带班的了。名义上,哦,升官了。
“喂,周稻,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这张果老瞎起哄。
“明天!”我说。
“啊?”不只张果老,似乎连钢筋工也一片愕然。事儿,似乎来得太突然了。我想,他们此时一定为明天即将随礼而失去的礼钱,感到惋惜。
我在钢筋工愣神之际,笑:“明天我带班,累死你们这群饿狼,哈哈……”
我的笑声,自我感觉挺奸诈的。
“黑!你真黑!”张果老笑道。
他说着,凑了过来,他的眼神和瘟鸡的一样,欠抽。
“美女,叫什么名啊?”他问。
我和依裳一听:……
似曾相识。
怎么和瘟鸡如出一辙?连打招呼都一字不差。他俩也许是出自一个鸡窝?这次,依裳被他的大胡子拉碴的吓得直猫。
“呦,周稻,你对象害羞了。”他笑。
“废话,你该刮胡子了。”我瞪了他一眼。
张果老一听,下意识的摸了摸他的络腮胡子。
“老张你什么耳朵?”瘟鸡来排忧解难了,他说:“刚才人家都告诉我了,你没听见?”
“我又没长鸡耳朵,听不清。”张果老拿他开涮。
“鸡耳朵?”瘟鸡抚摸了一下耳朵,若有所思,“我中午的饭盒里还带着鸡肉呢,这叫鸡吃鸡,怎么的?”
噗嗤一声,猫在我身后的依裳被逗乐了。我感觉得到她开心的气息。
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人人一见了漂亮的美女,第一个反映就是打听她的名字?名字配在美女的身上,恐怕不只是一个符号那么简单。就像我当初认识依裳时的情景一样,我怕她从此在我的记忆里消失,唯有她的芳名,或许会填补一段残缺的回忆。
宛如维纳斯的断臂雕像,残缺的美!
“我女朋友叫依裳!”这次,我大声的宣布。
我要在钢筋工的记忆里添一个依裳的名字。是的,她是我的女友。哦,她是钢筋现场难得一见的美女兔子。
只听,“啊呀”一声,靠!有这么夸张吗?谁喊的?大伙循声一望,哦,是下料的力工老石头。他被切断机的刀片切着手了。还好,反应快,切破点皮而已。
“老石,你说你……”带班的老王埋怨道:“干活期间分神,人家小周喊对象的名字,关你什么事?”
“就是,干你的活得了!”瘟鸡搭茬。
“没事儿,只是……”老石头看了一眼依裳,欲言又止。
靠!这什么事儿啊?我原以为钢筋工里就剩个老石头算是本分人,谁成想……这老匹夫一听我女友的名字,反应比谁都强烈,差一点,以自残表率。我呸!我对他得另眼相待了。
老石头找了一旮旯手纸,包扎了一下手指。娘的,继续干活。我们钢筋工习惯性的口语是:娘的。不是脏话,而是为凸显出豪气。所以我说,老石头。这不是骂他。当然了,更不是赞美他。所以,我必须他娘的。
我领着依裳在工地里散步了一圈,显然,我成了最佳男主角。哦,依裳是最佳女主角,她含羞带怨的。那帮工友和钢筋工一样,一见了我,便问: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啊?
我:……
都一路货色。
话说回来了,我似乎和他们没什么区别。这一路散步下来,依裳是心惊胆战的,一个劲的紧抓我的手。
这丫头占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