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是我,而是依裳主动呼叫的。
她说:“稻,我好想你。”
我:……
欣喜若狂。
“那我去看你?”我不失时机的问。
“可……工地还没停工呢。”她说。
“前天就停工了。”我撒了个谎。
“你骗我,呵呵。”她笑了,“艾琳给我打过电话了。”
“哦。”我怏怏的哦了一声,遂没了下文。
“稻,你怎么了?”她问。
“依裳,我也好想你。”我触景生情了。
“那……”她似乎是在思考,她接着,“不如改一天call两次手机吧?”
“好啊。”我欣喜,“一言为定哦。”
“嘻嘻……”她甜甜的笑着,“你一次,我一次。”
她指的是一人轮流拨打一次。
“依裳,不用的。”我说:“两次都是我call你好了。”
“不嘛,我要call一次。”她说。
“真的。”我说:“我又卖给唐老鸭一条胸罩。”
依裳一听:……
接着,她:“哈……”
她笑得好急促,似乎,差一点就笑岔气了。
说真的,我好想依裳。或许是男人天生的急切心理,让我每时每刻都好期盼着能见到依裳。哪怕只见一面,只轻轻地拥抱一下,便匆忙的打道回府。
可惜,天不随人愿。我好想辞职,我好想为了田园式的爱情而辞职。但,我想,若辞职了,依裳会很生气的是吧?她曾警告过我,这点若不依她,她便不理我了,更不会告诉我她家乡的地址了。我还是耐心的等待吧,确切的说,是期待。期待早一点停工,期待早一点抱着羊咪咪。
听——耳畔似乎传来了羊咪咪的叫声:咩……咩……,柔软而绵润。
花恋蝶的肚子已彻底的隆起了,宛如怀着一哪吒似的,滚圆滚圆的。瘟鸡说,她爱吃酸的,酸儿辣女嘛!想来,这小两口是想将带把儿的小蟒蛇实验到底了。
我想说,我也爱吃酸的,尤其爱吃依裳炖的酸菜,我都酸进醋坛子里了。依裳,我好想你,我好想你轻抚着腹中的宝宝,一脸幸福的说,稻就是稻香。
这似乎是田园式围城的最终归属吧?我想,哦,是的。若干年后,我牵着依裳的手儿,牵着背着书包的宝宝的手儿,步入乡村的校园。
很多时候,我都是这样漫无边际的畅想着,想着……,未来,即将迎来的美好时光。
嘟……嘟……
又一个早晨,天气有点寒冷。
“稻,咳……咳……”
我:……
她的咳嗽声?
“依裳,你怎么了啊?”我关心的问。
“感冒了呗,呵呵,咳……”她淡淡一笑,“昨晚羊咪咪跑丢了,为了找它,所以我……咳……”
“我给你邮寄点速效感冒药吧?”我急切的问。
“我这有诊所,已开药方了。”她笑着。
我:……
又失败了。
“那,那……”我一个劲的那着。
“那什么呀?”依裳接下话茬,说:“小感冒而已嘛,没事儿的,你别担心呀。”
“我能不担心吗?”我说:“我还担心宝宝呢。”
“啊?宝宝?”她似乎好惊讶。
“哦,不是。”我恍然,说:“我是说羊咪咪。”
“哦,这样子的啊,呵呵。”她的笑声好甜,“羊咪咪在被窝里睡懒觉呢。”
羊咪咪睡懒觉?嘿,千古奇闻。想必,羊咪咪睡懒觉时的表情和依裳一样的懒洋洋的吧?
晌午,唐老鸭请我去酒吧喝酒。他说,他怀疑艾琳是不是有恋洁癖?他说为什么艾琳的胸罩和内裤一尘不染的像刚出厂的一样呢?我说,艾琳喜欢效仿古代的大家闺秀。我的言外之意是,她只穿古代女子的肚兜兜。唐老鸭笑,扯淡!接着,将扎啤一饮而尽。
在思念依裳日子里,我似乎也喜好上了扎啤,在似醉似醒之间,模糊着相思的烦恼。我喜欢读王维的《相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可惜,北国不产相思豆。
每每在梦中,我梦见依裳时,她的一颦一笑均令我心动和惊喜。其中有一次,依裳在梦中含情脉脉的一脸娇羞的对我说:“稻,我也有肚兜兜。”
梦中的我:……
她也有肚兜兜?哦,哈……
接着,我被自己的笑声惊醒。似乎,也同时惊醒了周到。他嘟哝着说:“拜托,别打扰我睡觉。”
“谁打扰你了。”我倒头便睡,说:“我还想与依裳再续前缘呢。”
接着,我再一次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哦,万幸,我又梦见依裳了。她抱着羊咪咪说:“羊咪咪,他是你爸爸周稻,稻香的稻哦。”
我:……
怎么我生了只小羊崽?
然后,艾琳的高跟鞋叮叮当当的来了,她骂:“周稻,你老婆喊你回家做饭!”
“啊?”我再一次惊醒了。
最近,又下了一场小雪,如依裳所言,薄薄的雪白的,宛如披着一层白纱似的。
其实,我是多么希望,天上的雪神能给人间降一场鹅毛大雪。那样的话,工地便彻底上冻停工了。可惜,它只是小雪,很小很微不足道的小雪,但也足以让羊咪咪滞留在依裳的被窝里——猫冬。
这个冬天似乎不太冷,当天下的雪,下午就融化了。可我相思的心呐,融化得了吗?
嘟……嘟……
手机呼叫中。
一天两次呼叫依裳,这曾令我的相思之苦减轻了不少负荷。每一次,我都满心期待着她甜美的声音,以及她那宛如夜莺般清脆悦耳的笑声。当笑声回荡在耳畔,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直至,她蜕变成一曲曼妙的音乐,充斥着景子街的繁华。
凯子与杨晓晴结婚了,在参加他们婚礼的那天,艾琳醉得一塌糊涂。当我将她搀扶回家后,她泪眼汪汪的问:“周稻,我错了吗?”
“艾琳。”我轻抹她的泪滴,“爱一个人没错。”
“那他为什么还是不选择我?”艾琳哭着。
“听过张行的歌曲《迟到》吗?”我问她。
艾琳点点头。
我说:“凯子之所以没选择你,那是因为杨晓晴比你先到了他的心里。”
艾琳似有所悟,她轻轻地哼唱着:你到我身边,带着微笑,带来了我的烦恼,我的心中早已有个她,哦,她比你先到。她温柔又可爱,她美丽又大方……
唱着唱着,艾琳伤心的一头扑进我怀里。
“艾琳,”我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说:“起码你拥有过这段爱情,不是吗?”
“嗯。”怀里的她点点头。
我接着,“若真心爱一个人,就要懂得学会放弃,放弃也是一种爱的表达。”
艾琳抬起湿漉漉的脸颊,“可我放不下呀。”
“慢慢来,时间会冲淡一切的。”我说。
她再次点点头,似乎认同我的观点。
那一夜,我一直不曾离开艾琳的身旁,我一直在哄着她,直到她进入了梦乡。转而,我凝望着夜深人静的窗外,久久凝思着。
对于爱情的理解,难道我们都错了吗?不只艾琳,不只唐老鸭和韩非,也包括我。在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我们对爱情的冲动,是错的吗?
艾琳说,她放不下。若换成我,我又何尝不是呢?所幸,我还拥有着一天呼叫两次手机的承诺。
依裳,我好想你,宛如艾琳思念着凯子一样的想你。
此时此刻,似乎我和艾琳一样,同为思念而落泪。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我想,痴心的为感情而落泪,轻弹又有何妨呢?
韩非不也一样吗?何况,唐老鸭也曾黯然伤神的偷偷抹过一回泪滴。那次,只是我的一场偶然,甚至偶遇。他躲在落得高高的水果摊里,偷偷的为艾琳而哭泣着。当时我不曾打扰他,而是悄悄地转身而去。是的,我们都还年轻,似乎经不起感情的磨练。
和他们相比,我想,我还是身在幸福之中的,毕竟依裳说,她好想我。
嘟……嘟……
手机呼叫中。
“稻。”依裳气嘟嘟的说:“昨天你爽约了哦,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呀?”
“依裳。”我轻唤她,说:“昨天凯子和杨晓晴结婚了,艾琳她……”
“艾琳怎么了?”她焦急的问。
“她伤心,醉得一塌糊涂。”我说。
“啊?”她一惊,“那她……”
“没事了。”我淡淡一笑,“我昨天哄了她一晚上,一直不曾合眼眯一觉,呵呵。”
“稻,辛苦你了。”她说。
“客气,嘿嘿。”我嘿嘿一乐。
“死样吧你,呵呵。”依裳也笑了,她说:“我想,你以后还是多关心下艾琳,她是我的好姐妹呀,我了解她的。其实,她的内心也是好脆弱的。”
“哦?她——脆弱?”不可置信哦。
“真的呀,我有骗过你吗?”依裳的声音好急促。
“依裳,你当然没骗过我了,可是……”我挠了挠头,说:“可是,若你说艾琳她脆弱,这风牛马不相及嘛!她就是野蛮胚子!”
“你才野蛮胚子呢?呵呵,不许你这样说她。”依裳佯装生气道。
“OK,不说她了。”我投降,“那改说你好了。”
“说我?”
“是啊。”我点头,说:“说你什么时候给我你家乡的地址啊?我过几天就停工了。”
“嘻嘻……”她诡异的笑着,“等你停工时再说,哼!”
我:……
她的声音好俏皮哦。这小丫蛋似乎也学坏了,她狡猾的很。
其实,今天一早,钢筋老板已宣布上冻停工了。我之所以没和依裳说,我是想多陪艾琳一些时日,尽量哄哄她,算是让她化悲痛为力量吧。又或许,是转悲为喜。
我不知晓,这个“悲”字是否用得恰当?反正,我不忍心看着艾琳伤心落泪。若我风风火火的兴高采烈的去见了依裳,恐怕,一时难以回城喽。那我岂不是将艾琳独自抛弃在景子街了?
罪加一等!
于是乎,我暂时强忍着对依裳的相思之苦,而陪艾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