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如果你再无理取闹,我会让你后悔认识了我!”那腔调冷冷的,带着一种厚积薄发的力道,听着让人畏惧。
“黎总……”
当萧莉莉当清楚这个多管闲事的男人,正是高大俊美到无懈可击的黎暮迟时,先是一怔。随后脸上的嚣张锐气一扫而空,只剩大堆卖弄风骚的笑容。
“你跟她、不是已经离婚了吗?”她不懂,很不懂,一个连老板都不懂讨好的女人,凭什么有这个运气?
“不错,我们是已经离婚了。不过只要她同意,我随时都愿意恢复我们的婚姻关系。这个选择决定权,永远都掌握在我这位可爱的前妻手里。”
黎暮迟悠然地搂过身旁早已嗤之以鼻的女人,边亲密抚弄她耳际散落的头发,边优雅地为她解围。
只是那邪魅入骨的口吻,不止让萧莉莉惊讶不已。连她都表示,接受无能。
帮忙归帮忙,但有必要靠的这么近吗?不是没有耳鬓厮磨,就算合情合理。有时候这种暧昧心跳,也不是前夫和前妻之间玩得起的。
“谢谢。”
出了医院大门口,苏夏果断地推开了他。
毕竟不熟,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她可不想死乞白赖地等着他吃回头草,更不想他再找什么离婚前的‘旧帐’。
一百万,一个笑容,做了他外面那个女人三年的挡箭牌。已经够了,绝对够了,再吃哑巴亏,她就快吐了。
“我送你回去。”
黎暮迟庸懒地站在她身后,在和煦的暖阳下,形成一道镀金的风景。他唇角的弧度,也显得那么深邃动人。
“不用了,我想我们不顺路。”
一个大财团的继承人,一个负资产的孕妇。她不觉得他们之间,除了离婚证,还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他唇角的弧度慢慢地加深,表示很坚决。
可她,也比想象的有骨气的多,“不需要。”
“外面有很多记者。你也不想你怀孕的消息被更多人知道,让这个孩子成为这宗丑闻的牺牲品。”他边淡淡陈述着这个事实,边替她打开了车门。微微眯起的眸子,流溢着一种深不可测的光泽。
听起来,似乎是有道理。她也没什么理由,在这个节骨眼,拒绝他的好意。可不知为何,苏夏就是觉得,这个前夫和那个神秘人一样,复杂,很复杂。
眼见着记者们蜂拥而来,为挖掘内幕消息,锲而不舍地疲劳轰炸。从黎氏集团,一直尾随到医院,又把战火波及到她身上,苏夏忙跳上了那辆豪华的劳斯莱斯。
“黎先生,你总是这么让我困扰。”
她懒懒地开口,语调中多了丝不满。
本以为一纸离婚协议书,就是今生不拖不欠。
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跨国集团首席CEO的前妻,还主动上了他的车。说死,也不会有人相信其实他们到现在,连对方的身高,体重甚至年龄都不清楚,更别提,互揭彼此的秘密了。
“我希望你尽快解决,还我原有的生活。在此之前,我保留追究你精神赔偿的权利。”
黎暮迟笑了笑,狭长的眼眉蕴起一层似有似无的白雾。当薄唇邪魅上扬时,瞳孔里迸出一道久违的精光,煞如黑夜般神秘而蛊惑,雍容的好似曼珠沙华。
半响,他握紧了方向盘,沉沉地开口,“是该赔偿,更深入的赔偿……”
黎暮迟甩掉了记者后,把车开到了象牙色商塔对面,那条看起来似铺满了高级大理石的狭窄路段。
庸懒的光束斜斜地投在车窗上,有那么一刹那,她依稀看见他狭长黑眸底那抹出其不意的鬼魅。仿佛是一只优雅而有城府的雪豹,在沉默中,迸发出的一种特别的讯息。
“有没有兴趣搬来跟我住?”
他淡淡的开口,不像是征询意见,更像是他内心的决定。
“咳咳……”
苏夏突然咳了起来,有点怀疑自己这不把握的听觉。
“至少我可以给你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
“咳咳……”
这次她咳的更用力了,差点连口水都能呛着五脏六腑。
她没听错吧?
这句话,是这个俗名‘前夫’的生物说的吧?
跟他同居,把孩子‘合理化’,听起来,确实是个不错的建议。不过她从来不相信,天下有免费的午餐。就算从天而降一百万,也要看清楚,到底是不是又一个来历不明的圈套?
“或者被记者挖出来,你怀的是风流种。或者让我对你做出除了金钱以外,更好的补偿。”
“黎先生,你看我像那种为了孩子不惜一切的模范妈妈吗?你觉得,我还有力气再跟你折腾下去吗?”
葬送了一次婚姻,她就没兴趣,再贩卖自己第二次。别说她能解决这件事,就算不能,她也不用靠上前夫的床,给自己找不痛快。
对于她冷淡的态度,他只薄唇轻勾,温柔笑道,“还是你自己考虑清楚,需不需要跟我假复合。”
假复合?
也就是说,拿到法庭上都不能呈堂的契约关系?
“说说你的条件吧!”她咳嗽完了,边懒懒翘起腿,边正色提出。
黎暮迟沉默了须臾,才缓缓回道,“夫妻间该有的一切,我都要。”
“你!”
她指着他鼻子,半响,还是无言。
怎么也想象不出来,这么句混帐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虽然他从机场回来那天开始,她就没正眼瞧过他。可不得不承认,他算大财团公子爷之中属一属二的。
优雅,沉稳,有气度。温柔,邪魅,看起来深不可测。最关键的是,他高贵,绅士,尊重女性。虽然为人是有那么一点的腹黑,可还不至于招人讨厌。
可这一刻,听见他这么无耻的条件,苏夏想都没想,‘啪’地把车门一摔,直接告诉他三个字,“不可能。”
他跟她,都不是十七八岁干尽蠢事不负责还可以回头的孩子了。他们的背后,是法律,是道德!就算再怎么,她苏夏这辈子,都没兴趣在一个人身上,栽第二次跟头。
“以后别来找我了。”
她走到钟塔下,突然转过头,冷冷地说,“我当你死了,你以后见到我,也像那三年一样,当我是死的。”
黎暮迟没急着追出去,似乎也没解释的意思。对于这突然转恶的关系,他只气定神闲地接受。然后点燃一支烟,静静地、静静地抽着,不知道那烟雾里的笑容,到底代表什么?
“神经病。”
苏夏边走,边忍不住低骂。
让她离婚的时候,去干结婚的事。那他结婚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当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跟在他屁股后面,却连他的背影,都够不着的时候,他跑去抱谁去了?
当她新婚夜,一个人独守空房。别人问她老公呢,她强忍着泪水说出差的时候,他跑谁被窝里温存去了?
当她失落地跑回国,被老爸老妈逼问新郎是谁时,他有没有这么大方,回来跟她履行夫妻间的一切?
她是不知道他想保护的女人,到底是谁,有多娇弱到连正牌少奶奶都受不起。更不知道他跟她是不是分手了,他为什么突然回国?
她只知道,他们离婚了,甚至比社会上大多数离婚夫妻离的还彻底。因为他们既没财产问题,也没抚养权问题。连闹上庭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平静,这么理所当然。
一个人走在整齐的斑马线上,静静看着蔚蓝的天际,无云的远处。看着风起风落,万事无常。她怎么都想不到,算命的口中能大富大贵,幸福美满的她,长大了,居然能混的夫妻离散,还穷到卖儿子。
寂静无人时,独自叹了口气,将这些苦涩尽数咽去。她才抬起头,依旧优雅地朝着事务所走去。
最近事务所的生意,在一定程度上说,是比平时好了些。不过来咨询的,不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是有关黎总婚变的题外话。更有甚者,记者伪装客户,跑来这里套口供。
实在忍无可忍,苏夏才起身回自己的办公室。
刚刚坐下来,还没到五分钟,余默默便抽风一样打进来,“夏夏,赶紧的,收拾收拾,陪姐耍流氓去。”
“表姐,我很累,你自个喝扎啤酒睡了吧!”她懒懒地看了看手表,都中午了,连饭都没吃呢,她也快耍流氓了。
“死丫头,有个小妖精勾引你姐夫,还敢告他强奸。”
‘噗……’
她一口水喷了出去,半天才哈哈笑起来,“有律师不用,你耍流氓。”
对面的余默默更是咋呼的V5了,简直是当之无愧的犀利人妻,“你当我姐吃素的?我余默默的男人也敢碰,我要她尝尝21世纪的女性究竟是靠什么保家卫夫的?”
“呃……”
“别废话,赶紧过来商量一下。”
听的出来,这次这位太太是真的火了。
“等我忙完手头的事,就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