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电梯停下，钢门徐徐打开，三人跨了进去。一教师点点键盘，钢门重新关上，向下落去。
二教师没再说话。
而是骨碌碌的盯着朱朱。
脸上带着奇怪的神情。
电梯快到一楼时，一头发花白的教师才耳语般说：“芳芳的病，一准又犯啦！够得解主忙的。”“那么不可一世，也有倒霉的时候？”
一面若天山童佬的老教师。
轻轻搭腔。
“这是天遣！相生相克呢。”
下午5点半，老爸准时下了班，进屋时朗声叫到：“丫头，朱朱！”老妈迎上去：“怎么又没饭，哦解主来哩？请进，快请进。”
跟在后面的教务主任。
笑嘻嘻的打着招呼。
“她嫂子，好久没来看你啦？你好吗？”
“好好，我好哩。”老妈受宠若惊，连连点头让进，大声回答到：“解主哩，你可是贵客，我们都盼你来哩，”
老爸笑着打断她。
“行了行了。
泡茶吧。”
要知道，在三小，教务主任绝对是个大人物。大在如果他认为这幢楼或那栋楼，有需要改进，补修或重建，这楼就有了希望。
着重抓全校教学质量和毕业名次的步校长。
明确规定。
凡这类后勤工作和建设之类事情。
概由教务主任负责，最多在校教务会上提出，大家形式般议议。所以，这栋己有二十年房龄的全体住户，把住新房的希望，全落在了他身上。
的确都盼望着他。
常来走走。
看看瞧瞧呢。
教务主任心里当然更明白，可自己早从这儿搬迁到了新教师大楼，加上学校经费颇具紧张，步校长也常常捉襟见肘。
再说。
这么一大幢二层楼老房。
连职工带家属，至少有千余之众。
维修，搬迁，重建，投亲靠友等等等等，动辄就是钱。钱啊钱！很艰难。因此，他一般很少来此走动……
可是今天。
他不得不来。
朱朱离开后。
他才容易把洗好澡的女儿扶上床，伺候着吃了药，再盖上薄被休息。自己则蹲在洗手间，先里里外外的打扫清洁一番。
女儿的呕吐物。
实在难闻。
然后，又把女儿换下的衣服，扔进洗衣机。
可放洗衣粉时，他动了个心眼儿，怎么，这不像是芳芳平时穿的么？再看那客厅靠门处，方便袋里放着****衣服，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于是。
取出洗衣机里的衣服。
泡在塑盆里用手搓洗。
他意识到，这衣服可能是朱朱的。老朱家困难，朱朱也刚毕业，正满大街坊找工作，洗衣机洗坏了怎么办？
一切弄好后。
捶着自己的腰杆。
疲惫地慢慢出来。
女儿正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楞……没几句话，教务主任便得知了事情的全部。尽管发病后的芳芳，只模模糊糊说了个大概，可这己足够了。
19楼。
秋风徐徐。
穿堂风更是猛烈。
没过多久，朱朱的衣服便晾干了，教务主任抓起了电话。听到老爸在叫：“丫头，朱朱！”朱朱从电脑前起身，惬意的伸个懒腰，甜甜的打个呵欠。
然后才答到。
“哎，爸。
下班啦？”
出了书房，看到满面春风的老爸，朱朱习惯性的问着：“爸，怎么今晚没饭，”骤然住口，教务主任正着自己笑呢……
教务主任告辞时。
把一张信用卡拍在朱朱掌心。
“丫头，朱朱，信得过你解伯，这卡就收回。
名额包在我身上，放心吧，解伯在，你就会当上中学老师。”朱朱当然微笑点头，三人簇拥着教务主任出门，朱朱闪眼瞧，哎呀，几乎全楼的住户都来了。
这些都三世同堂的后勤工人。
还有几个退休教师。
都众星捧月般望着二校。
招呼，寒暄，王顾左右而言他，可众望所归，尽在于无声处。朱朱瞟到精明老练的教务主任，好像有些感动，喉咙在一个劲儿的蠕动着……
关上门后。
朱朱把那张信用卡。
扔给了老爸。
不高兴的嘟着嘴巴：“又不是我的，干嘛给我呀？莫明其妙。”朱朱模模糊糊的记得，好像老爸说过，这信用卡是小皮球的。
即然是小皮球的。
教务主任为什么要还给我？
莫明其妙！
朱朱拿起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烫得整整齐齐的二件衣服，瞧呀瞧的，有一种被人抚摸的奇怪感觉。
长到22岁。
古典朱朱的内外衣。
除了老妈。
还从没被外人，特别是一个猥亵男拿在手中过呢。教务主任替女儿擦澡的情景，又浮现在她面前；朱朱莫明其妙的跺跺脚，一面又细细查看。
老爸捏了信用卡。
笑眯眯的。
“丫头，朱朱。
你做得对！芳芳知道往外跑了，就是个大进步，知道不？你解伯可是乐得合不上嘴呢，给我打电话都在笑。这就是救人一命，胜造十级浮屠啊！”
“哎呀。
哎呀。
我的衣服哇！”
朱朱忽然痛苦的尖叫起来。
连连跺脚：“我的衣服啊！搞什么名堂哦？”吓得老爸老妈楞楞，一起拥了上来。原来，出于好心的教务主任，把朱朱的二件衣服洗好晾干后，珍惜的折好装进了新方便袋。
临出门时。
教务主任驻足想想。
又停下取出衣服。
铺在茶几上，找上好久都没用过的烫斗，怀着感激的心情，细心烫起来。他本是一番好意，为了报答朱朱搀扶芳芳之情，得把朱朱的衣服洗净烫平，才可以放心的把它们还给人家。
可怜的二校。
哪知道时下女孩儿们穿的时髦衣服。
大多是的棉各半，全靠晾干或阴干，用不得烫斗的？
不经意间，就当了回，传说中卖古罐的老农。这不，好看漂亮的荷叶扁儿，挺括粉色的衣领和落落大方的衣兜，全给挤得嗤牙咧嘴……
老爸看了。
呵呵大笑。
手里捍着10万块现金。
二三件衣服，连小菜也算不上。而老妈拈拈被烫绉的衣服，眼光却落在朱朱身上：“丫头，朱朱，你身上的衣服是谁的哩？”
老爸和朱朱都楞住了。
原来。
朱朱竟然还套着古老师那件肥大的运动衫。
朱朱红了脸，吭吭哧哧：“借，借的别人的。”本来是和女儿站在一起的后勤科长，伸手拈拈运动衫，仿佛抓住了古老师的双手，脸色由晴转阴，狠狠的甩开了。
要按了老妈的脾气。
得到老公极度不满意的暗示。
早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
可是，这次老妈却出奇的镇静，吊起眼睛想想，再看着女儿，总结般说：“这么说哩，是你把自己的衣服，脱给了芳芳哩。因为芳芳的衣服被汗水打湿了，你就借了别人衣服哩？”
朱朱点头。
同时也惊讶。
知道投资赚钱后的老妈。
似乎脱胎换骨，一改过去的罗嗦唠叨，变得善于理解总结，简明扼要了。“那，你脱下来吧，我给好好洗洗哩，洗好晾干包好，你记得还给别人哩。”
朱朱窃喜。
本姑娘正不想打湿手呢。
老妈老妈，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呶，给，拿去吧。老实说，今天一下午，我就老嗅到有一股臭汗味儿，可总找不到汗源，敢情是就是它发出的呀？
这个傻大个。
难怪他读起唐诗宋词。
抑扬顿挫中，我总觉得有一股难以抹掉的汗味儿呢。
换上新衣服的朱朱，把运动衫脱给了老妈，可脑子并没糊涂，而是叫住了老爸：“爸，说个事儿。”而早估计到女儿会说什么事儿的后勤科长，没事找事。
咕嘟咕噜的。
“没看我正忙着？
明天吧。”
“那拖帕还水淋淋的，越拖越脏，你添乱呀你？”朱朱叫起来：“真有个事儿。”正蹲在洗手间搓着动动衫的老妈，闻讯而至，也大呼小叫起来。
“他爹。
你吃错了药哩？
谁要你拖地板？
没饭局，我又没怪你，你拖什么拖哩？”如此，后勤科长只得扔了拖帕，阴沉着脸跟着女儿到了书房。、果然，父女俩一触即战，战况猛烈。
未了。
心疼女儿的后勤科长。
只得缴款投降。
“好好，算你有理儿，有理儿行了吧，这卡，还给小皮球就是。真是的，10万块啊！”“100万，1000万，都是人家的。”
朱朱咕嘟到。
“我才值10万块？
你这不是把女儿当东西卖？还好说呢。”
朱朱抓起茶杯，作向地下摔状，老爸闭嘴，灰溜溜的出了书房。周六，朱朱一早就出了门。当她好不容易找到下午茶餐厅，管玲己到了多时。
将近半个月没看到管玲啦！
此时的小才女。
浅黑色女式西服套装。
懒式布鞋，齐耳短发，浅灰内衣领，挺括的衬着一脸淡妆，整个儿严谨朴实，端庄大方，正是时下到处可见的公务员形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