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野狼,一身的红毛,同她嗜穿红衣这一点能比较么!
不过因为相独夏这句提醒,倒是有些想念沐暗尘了,自从凄凉谷分别,沐暗尘回去了返魂林,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那头野狼现在哪里?
或许还在处理狼族的事情吧。
心念动了动,不过她只是烧过沐暗尘的一根头发,契约并没完成,随意召唤他是不可能的。
突然想到咒逐神剑来,沐暗尘立过誓言要保护咒逐的主人……红井下意识地看向腰间,猛然发现咒逐并不在身边。
皱眉,出来的匆忙,她把咒逐忘在永和客栈里了。
她自己兀自在这纠结着,却未注意这一会的功夫,相独夏已经帮她挑选了件浅蓝色的衣裙,正在招呼她到他身边去。
“试试看这件。”
“这个……”
相独夏指了指搭配在红井腰间的流苏:“蓝色才适合你。”
红井无语。
就按照相独夏的意思,最终红井穿了一身蓝色走出了绣坊。
此时他们两人皆换成了南疆服饰,融入到街市里就同秋迟国的百姓无二,红井打量着自己的衣物,同那男人一个色系,突然想到,这要是放到现代,那算不算是情侣装了?
后知后觉,开始理解相独夏不让自己穿红色服饰的根结了。
因为这样的想法,反倒令红井小小的开心起来。跟在他身后,眼光落在他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很想牵一下这双美丽的手。
她同相独夏并肩走着,脑子里却升起这般的漪思来,偏这男人不解风情还是怎么的,每当她靠近一些,试着将手凑过去,他就故意快走几步,拉下她很小的距离。她几次三番想要触一下他的手,他就偏要让她落了空。
红井急了,跺了跺脚:“相独夏!”
他波澜不惊的转眸:“你饿了?那我们去吃东西。”
天啊!这该死的妖孽!他还故意地装聋作哑,转移开话题,还将话说的如此无懈可击,一时倒弄得红井不知道如何发作。
红井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就要独自走开。
相独夏却哈哈大笑,回手一把攥紧她的小手,拉着她靠在自己的身边来。
强迫打开她的手掌,五指相扣,他掌心的暖意传染给了她,红井忽然想到分水岭的夜晚,萤火虫,还有他浑身的冰冷,那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一刻的温暖,却如同这静好的午后阳光,缓缓地刻烙上她的心。
直到天色渐幕,相独夏提议到客店吃点东西,红井索性建议两人回永和客栈休息,出来一天了,他们也该回去了,再说她还想和他说些话,这一段时日的奔波动荡,令红井觉得宁静来之不易。
她很想在这样的宁静里,同相独夏多呆上片刻。
相独夏却摇了摇头:“你累了我们就再找一间客栈落脚,永和客栈万不能回去了。”
“为什么?”红井不解。
“估计那里的人早就当我们是杀人犯,害死了你的小妖神呢。”
“啊?我的小妖神?”红井纳闷半响,终于反应过来相独夏话里所指,“是青空!”
相独夏颔首。
红井一凛,她怎么就没想到这层呢!
难怪出来时相独夏听到她提起青空,曾若有所思。昨晚陪她住进客栈的是青空,早上同她出来的人却换成了相独夏,任凭谁都会对此产生怀疑吧。
特别是他们衣装服饰怪异,不是这城里的人,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早想到这一点便好了,她就应该趁早上人在客栈时,召唤青空出来象征性地晃上那么一圈。
“那我们怎么办?咒逐剑被我落在客栈里了。”
“咒逐没有关系,它会听从御使。”
相独夏皱了皱眉,目前他关心在意的倒不是这些问题,而是有更棘手的危险临近。
刚要叫住红井,远远却见五六名身着相同服饰的人正往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疾步而行,看他们的衣冠似乎是同属于某一个机构组织的。
他们向城北,他们则往城南,正好打了个照面。
红井拽了拽相独夏的衣袖低声道:“是祭祀院。我曾与他们的顶头上司破军交过手。”
这些人仿佛有要紧的事,脚步匆忙,与红井和相独夏擦肩而过,红井装这样子垂了眼眸,眼角余光中却见过去的祭司内有一人,偏头朝着相独夏望了一眼。
那人身上的服饰与周围人无甚分别,只是颜色稍微浅了些,红井猜测可能是同为祭司,那人的品级不同。
只是,尽管衣领竖的很高,红井还是可以看到隐约在其深色衣襟下时而显出的莹白皮肤,红井拿眼睛扫他,他一双秋水般的凤目正注视着相独夏。
红井撇了撇嘴,这雪肤纤细的佳人似乎对她身旁的男人十分感兴趣。
这人其实就是贪狼。
贪狼面容阴柔,弱柳扶风般的腰身,裹在厚重的祭司服里,实在很难令人看出他的性别,而他那副面若桃花的俊丽容颜,此刻看在红井眼里却是非常的刺眼。
这个“女祭司”对相独夏的关注令她心底不舒服。
情不自禁地给了身边男人一拳。
相独夏莫名其妙地回过神来:“是不是饿了?还是累了?”
“你就知道吃吃吃!”红井堵了男人一句。
相独夏丈二摸不到头脑,刚才还好好的,这小女人又是怎么了?
他表示自己很无辜啊!
“跟着你这种招蜂引蝶的男人在一起,实在……”
原来她在意的是这个,相独夏无奈,难道这丫头就没看出来,同他“对视良久”的那一位,是如假包换的男人么?
相独夏食指倏然竖在红井的唇上,停止她将话说下去。
红井拿眼睛瞪他。
这一瞬间的功夫里,贪狼等人已经远去。
“妒妇。”相独夏露出一脸鄙夷。
红井恨恨地扬起巴掌就要甩他脸上去,这妖精居然骂她是妒妇!她是妒妇,可是还不是因为他有事没事的就招惹女人么?
相独夏笑着抓过红井的手,一手握在她的腰间,强迫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他凑近她的脸,偏又禁锢着她不让她躲闪开,彼此气息贴近,暧昧充斥在两人之间。
他的声音如轻风掠过水面:“我亲了哦,现在可是在大街上。”
他的目光流连在红井的唇边,眸子深邃幽黑,这一个人,这一张脸,有着他千百年来的放不下的执着与眷恋。
未曾想这男人竟然在大街上说出这样的话,红井脸色一潮,话也说不出来,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丢脸的垂了眼。
相独夏笑着,将面前的女子揽在怀里。
风清月明,夜色微醺。
逛了一整天,红井早也累了,两人最终自然没有回到永和客栈,相独夏找到另外一家规模稍小的客栈安顿了红井,两人用过晚膳,相独夏便催促着红井上去休息。
日后他们要面对的麻烦绝少不了,刚才与祭祀院那帮人错身而过的片刻间,他能感觉的出来,那名面若桃花的男子绝非善类,且他们走过来的方向正好是去往永和客栈的方位,说不定此时,他们已经在大街小巷上寻查红井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