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红井身子往后一缩,就跟被火烫到一般,一把推开相独夏,扭身就往屋子里跑回去。
蛇!
她最害怕的动物就是蛇了!
一想到那个冷血的动物,粘在皮肤上又冷又湿的感觉,她就浑身发寒,好像被无数的虫子爬过的感觉一样,恶心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小时候在西昆仑,她同师傅上山采草药,曾被这种动物咬过,她还记得师傅用了很多办法,又是灌她喝药,又是拿药汤给她泡洗,整整折腾了十多天,蛇毒才算祛除掉。
尤其是那个汤药的味道,苦而且涩,那时候她还小,不懂得厉害关系,是死活也不肯喝的,结果药都是师傅强制灌进嘴里,那种滋味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是她心中的阴影。
太可怕了!
要是再被咬上一口,她情愿等死,也不要再喝那种汤药!
红井因为心下慌忙恐惧,脚步仓皇地只知道躲开相独夏,她才转身,步子就慌张地迈出,而相独夏完全不知道她这样的表现究竟为何,手又跟过去想要扶她,红井这下子更是躲避不及。
一下子没有注意到高起的门槛,红井只想躲开相独夏伸过来的手,躲开他手臂上盘踞的那条蛇,这会子脚步一乱,刚好便被门槛给绊了一下子。
“红井姑娘当心!”纳兰辛喊了一声。
“红井!”相独夏一惊,眼见着红井推开他伸过去的手,脚下一个踉跄就要跌倒。
那门槛不算很高,大抵因为红井步子慌乱,且睡意未全消,她又受到蛇的惊吓,一心只想远离相独夏,这样下来,红井什么准备都没有,眼前还不停地回想那条蛇狰狞的红信子,红井毫无防备地就被门槛绊倒跌下。
“小瞳!”还是情不自禁地喊出来。
相独夏一急,什么都顾不得去想了,身体一闪,右手勾过红井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左手紧紧地将她的头按进胸口,翻身垫下,直接让红井摔到自己的身上。
两个人重重的摔到地上,相独夏什么也没有做,没有御使元素也没有使用灵力,他就这样让红井完全地摔在了自己的身上。
由于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他没使用灵力,又是死死地护住红井,红井的重量全卸在他的身上,这一下子相独夏背部落地,当真摔的不轻。
一边纳兰辛和君九溯看的呆了。
在君九溯心中,她以为这位漂亮的蓝衣公子灵力很高,刚才那种情况,他会有很多种的办法,他可以御使元素,甚至他伸手去拽那女人的时候,是那女人自己不肯,是她推开了他的手。
但是他却冲动的直接拿自己去接住她。
门槛才多高,那女人就是被绊倒,也不会摔的多重,御使一下风元素做缓冲的话,那女人连伤都受不了。
他这是疯了才会傻到不管不顾地冲过去。
当真就看不得那个女人受到一点的伤害么?
君九溯不知起的什么心理,出手一枚钢钉冲着红井打了过去。
也许她真的是在嫉妒!
她搞不明白,这位蓝衣公子做什么要对红井这样好!好到,令她看了觉得刺眼。
钢钉携着破空之势,去势极快,纳兰辛正要出手阻止,却见相独夏微拧了眉,他手就那么一挥,红井的面前凭空长出条条的藤蔓,蔓藤很快即掩住了红井的面容,那枚钢钉亦就打在了藤蔓之上。
“御木元素!”纳兰辛不由自主地脱口道。
相独夏凝了眸,却也不搭理对面的两个女人,只是望着红井:“有没有哪里受伤?”
红井傻傻地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藤蔓上,若不是相独夏反应快,她的脸非要被这钢钉打出个窟窿来不可,死是死不了,估计要破相了。
随即转眸,红井紧张地看了眼相独夏的手臂。
诡异的是,那条蛇不见了。
不仅没有什么蛇,他的手臂,蓝色的衣袂平整干净,他修长洁白的手指正扣在自己的腰间,毫无异常。
可是刚才自己明明就看到了。
相独夏扶着红井站了起来,目光冷冷地扫过屋外的女人:“君九溯,这笔账怎么算?”
“算账么?”君九溯目光流转,指了指纳兰辛道,“公子的人执意护着我想废的人,要怎么算呢?”
“那你就死。”相独夏不耐地举起了手,懒得再同她多说。
君九溯不过是一个人类,赤息大陆上最为弱小的种族,要杀死一个人类,对于他相独夏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一道火焰,冲着君九溯而去。
但君九溯毕竟也是幻术世家君家的九小姐,她还是有些本事的。
君九溯见势不好,迅速地腾空而起,半空一个翻身,她将右手举起放在唇边,红井注意到她的中指上戴着一枚月光石戒指,月光石在夜色下泛起幽幽的浅蓝色辉光。
眼前突然出现数十柄飞刀,正向着纳兰辛打来,红井吓了一跳,她看的出来君九溯想要全身而退,离开这里,深知自己不是相独夏的对手,君九溯不会白痴到在此等死。
但她若要逃,总要给自己制造出时间来。
所以她才会去攻击纳兰辛,君九溯清楚,相独夏或许不在乎,但红井绝不会见死不救,这样一旦红井的注意力在纳兰辛身上,相独夏亦就不可能还来对她穷追不舍。
因为相独夏始终在红井身旁,她已经没了下手红井的机会,唯独此刻,纳兰辛是个真空。
数十柄飞刀,眼见着就到了纳兰辛的胸前,但她却一动未动。
与此同时,君九溯早已上了屋顶。
“纳兰姑娘!”红井刚要结印,却见纳兰辛转头对她笑了笑。
红井一愣,目光中的飞刀顷刻消失不见,就像是化成了烟尘一般,随风消失。
红井回眸去看相独夏,相独夏的眼光一直落在远处,君九溯已经借由这个空档逃走了。
“是幻术。”纳兰辛给红井解释着,“刚才的飞刀是君九溯施放的幻术。”
而后又像是自言自语,说给自己听一般:“原来她施放幻术的介石是在戒指上。”
“就是……她刚才半空中的……那枚月光石戒指么?”红井恍然。
纳兰辛颔首:“她依靠飞刀幻术与暗器虚实结合的打法,很多术士都不是她的对手,我到豫灵镇也只在街上同她交手过一次,当时根本看不出她的破绽。”
“施放幻术一定需要介石么?”
“是的。”
想了想纳兰辛又将话补上:“只是红井姑娘,你刚才做什么慌慌忙忙的?执意要推开相公子?”
她这不问还好,一问红井便又想起那条蛇来。
红井情不自禁地双手环胸,搓了搓手臂。
红井看了眼相独夏的手,依旧是毫无异常,她拽起男人的手,指了指腕子的地方说道:“刚才我在这里看到一条青蛇,就冲我吐着信子,我最怕的就是蛇。”
“有蛇?”相独夏拧眉,“你在我手上看到了蛇?”
“恩,我害怕蛇。”红井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她虽然做了半辈子除灵师,常年和妖鬼打交道,但是她是真的就是害怕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