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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蒙在鼓里

宋秀丽:“还是梅妹有福气些,三个儿子都成家了,这下任务都完成了,以后就等着享清福吧。”

罗春梅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要跳舞了:“还不知道是娶了个儿媳妇还是请了个老佛爷回家。兰心这几年在那里上班?肯定找了好工作吧?不像陆黎,都不肯出门,看别人的儿子都长本事了,出去几年回来又是买车,又是买房的。”

兰心:“我在外面做会计。”

罗春梅:“听说做会计工资很高。”

兰心:“也没多高。”

宋秀丽怕罗春梅一直追问兰心难堪,便赶紧打圆场:“一个女孩子,我也没指望她赚多少钱。”

罗春梅心领神会:“宋姐说得对。现在女孩子那么俏,赚不赚钱都没关系,只要找个家里有钱的,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兰心不想再听下去:“罗姨,新娘子在楼上吗?我看看去。”

罗春梅:“他们回门了,你姐在楼上,去找她吧。”

兰心应了声,便往陆家楼上走去。

兰心上了楼,没看到兰月,听到外面放烟花的声音,就信步走到了阳台上。

给酒席压轴的是烟花,这是近两年才兴起的规矩,都是只要有人开了头,后面办酒的就得跟上形势,为了面子,再怎么样都得打肿脸充胖子,何况,陆家也不缺那个钱。

美丽的烟花腾空而起,绚丽、烂漫,却分外短暂,让人无限伤感,看着烟花,兰心的视线渐渐模糊,眼前浮现的却是另一番烟花盛宴。

孟杰与姜昕妍订了婚,但兰心一直被蒙在鼓里,她一方面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中,另一方面也开始为自己和孩子的未来计划,催促孟杰说服孟母接纳她们。

对此,孟杰一直闪烁其词,逼急了,就说兰心如果不相信他就无法继续下去了。兰心不想失去孟杰,现在有了孩子,更添了依赖,便表示不会给孟杰太大压力。

孟杰到始找各种借口,慢慢减少去兰心处的频率,兰心有些猜疑,但回头想可能是自己让他有心理压力,不敢来,之后便很少跟孟杰提说服孟母的事。

一年后,孟杰和姜昕妍举行了大婚。当地本来就力求奢侈,两家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婚礼自然热闹非凡。因为带着孩子出门不方便,兰心很少出门,那天,兰心突然想出门买急需的生活用品,便抱着女儿出门去超市。

兰心一路上听到哪里一直在放烟花,一打听,是纵横集团嫁女儿。兰心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她家这么有钱,夫家应该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吧。”

那人说:“比纵横集团差点,丽宏化纤的二公子。”

兰心一下呆住了,丽宏化纤不就是孟杰家公司的名字吗,而孟杰也正是老二!她似乎一下就明白了最近这些日子以来孟杰的种种表现。

兰心有些不甘心,掏出手机,拨打了孟杰的电话,结果提示已关机。兰心站在明晃晃的太阳下,却不寒而栗,心里有一种强烈的被欺骗的感觉,她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冲到孟杰面前狠狠地抽他一耳光,搞砸他的婚礼。这个念头推动着她叫了一辆出租车,赶往纵横集团。

车在纵横集团外很远的地方就停住了,很多人堵在那里,过不去。纵横集团请了很多保安在现场维持秩序,一大批看热闹的闲杂人等都被拦在外面。兰心下了车,只见整条长街隔几米就立着一个巨型红色拱门,上面分别贴着各种表达喜庆的字,而纵横集团的大门口则铺了十几米长的一条红地毯,分外醒目。兰心一眼就看到了停在外面的那辆蓝色保时捷,车已经被特意装扮了一番,粘上了娇艳欲滴的玫瑰和彩色的缎带及代表新郎和新娘的小布偶,看得兰心的血液直往上涌,她这才觉得原来蓝色不是悦目,是刺眼。

周围的人们正在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听说嫁妆就有一亿,娶了这种有钱的小姐不知道要少奋斗多少年!”“别提陪嫁,光是女方七大姑八大姨给的红包都不知道多少了!”“听说今天被请的宾客每人都会拿到了1000元的红包”“我们别说那红包,能进去看一眼沾沾福气就好了。听说,还请了知名的歌星来演唱。”兰心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然后什么也听不到了,她想,原来这自己么不自量力,一个小虾米,居然还准备去大闹婚礼现场,只怕不知道会被多少人当成笑柄,想起来都后怕。完了,这下彻底完了,我能拿什么跟人家比?我拼命的学着飞,结果到现在才意识到,有的人刚出生就坐上了火箭,也许,只有告别人世的时候,才能达到平等。

兰心梦游般掉头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嘲笑自己,大概这就是想麻雀变凤凰得付出的代价吧,不意外,真的,早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的,一开始,结局就出来了。现在迫切需要考虑的是,以后的日子带着女儿要怎么过下去。那一刻,兰心理解了“相依为命”这个词,她抱紧了女儿,好像谁要跟她抢夺女儿一样。睡梦中的女儿被弄醒了,大哭,并有人看向兰心,兰心仿佛觉得大家都在对她指指点点,说她是可怜的弃妇,她逃命一样奔回了家。虽然在她看来,那里已经不成其为她的家了,就是一个牢笼,一个墓穴,带给她的不再是温馨,而是与空气为伴,同寂寞比邻。但也唯有留在这里,因为天下之大,她却无处可去。

“妹,你在这里呀”,兰月的声音突然响起。

兰心走出记忆,转过头:“姐,你去哪了,我听说你在楼上,我上来没找到。”

兰月:“我下楼了一会。走,我带你去参观陆黎的新房。他们花了血本呢。”

兰心便随着进了新郎新娘的房间,屋子里一片大红,喜气洋洋,让兰心暗自唏嘘不已,为什么自己一直只想要一份简单的爱情,但幸福却总是可望而不可即。

兰月:“漂亮吗?”

兰心:“漂亮。”

兰月:“你结婚的时候我也给你买一套四件套,比这还好看。”

兰心脸红了一下:“我还早着呢。姐,结婚好吗?”

兰月:“好坏参半吧,我也说不好。你在外面没找男朋友吗?”

兰心:“晚上回家我跟你慢慢说,这里讲怕被人听到拿去添油加醋到处宣传。”

兰月:“还挺神秘的样子!好,晚上说。

晚上,姐妹俩睡了一张床。兰月:“你现在可以讲了吧,被你吊了那么久的胃口。”

兰心:“姐,如果我说我未婚还有了孩子,你会鄙视我吗?”

兰月:“看情况,我希望事出有因。”

兰心又讲起了往事。

目睹了孟杰的婚礼,孟杰为人夫已成定局。兰心愤怒、绝望、无助地回到那个所谓的家,接下来的几天,兰心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办,以后要自食其力了,可带着孩子,能做什么?

要命的是,心里还不由自主地时不时想到孟杰“他正忙着陪新娘吧,又把他最擅长的甜言蜜语都搬出来,哄另一个女人开心?现在应该已经去哪里度蜜月了吧。有钱人的生活跟我这种穷人是完全不能同日而语的。”兰心骂了自己一句犯贱,想那对狗男女干嘛,但脑袋仍不受控制!这些问号在兰心的脑海盘旋,让她濒临发疯。

兰心很想找到孟杰,把他的心挖出来,看是红色的还是黑色的,他不止害了她,还搭上一个无辜的孩子。始乱终弃的负心人!想着想着,兰心泪如雨下。

两天后,孟杰给兰心打了几次电话,兰心没接,甚至把他的号码设进了来电防火墙。计划着搬离这个让她觉得屈辱的地方。

因为兰心一直不接电话,孟杰终于出现了,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兰心看来是故作镇定。

兰心有一肚子的恼怒想要发泄,到最后却做出一副冷漠的样子,淡淡地说:“你来干嘛?”她想,大概孟杰就算是所谓的最熟悉的陌生人吧。

看兰心的态度,孟杰明白她已经知道一切了:“想你了,来看看你和孩子。”说着伸手欲抱孩子。

兰心却触电般地闪到了一边:“女儿是我的,不要你碰!”

孟杰:“干嘛这样,我来不是看你摆脸色的。”

兰心:“嫌我态度不好?我又不是卖笑的,要迎合、讨好你!”

孟杰:“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我好不容易才有空,就想着来陪陪你和女儿。”

兰心:“你很忙是吗?忙着陪你有钱人家的嫁过来的老婆,现在嫌我烦了,耽误你了?”

孟杰:“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也是迫于形势,我有我的苦衷,你体谅一下我好吗?”

兰心:“我要怎么体谅你?你为我们母女考虑过吗?”

孟杰:“当然有,我肯定要对你们母女负责的,不然,我就不会过来了。”

兰心:“那么我倒想听听,你要怎么个负责法?让我是变成小三,女儿成私生女吗?”

孟杰:“你不要去计较别人怎么说,你只要知道我的心在你这边就好了。我跟她没什么感情,但为了家族利益,没办法,只能委屈你一下。”

兰心:“我委屈得还不够久吗?两年了,等到的就这样一个结果。”

孟杰:“你们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就知道争风吃醋。名分有那么重要吗?”

兰心:“没错,我是没什么见识,斤斤计较!你回去吧,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等下那家那位纵横集团的小姐要急着到处找你了!”

孟杰:“现在不提她好吗,我已经很烦了,一天在家里看她那张颐指气使的脸。满以为到里这里能够放松一下,你也这样对我。其实只要你乖乖的,想开点,我们还可以维持以前的关系。”

兰心:“见不得光,人人唾弃的关系?”

孟杰:“你要这么说也可以。但事实上,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大家都见惯不怪,你为什么就想不通呢。”

兰心:“你早就计划好一切了,是吗?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配合你的安排。”

孟杰:“你不愿意?如果你爱我,就该了解我的不得已,支持我,你要知道,我并没有放弃你们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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