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皮的戳了一下前院长胖乎乎的肚子,安旬不满的出声为两人正名,“搭档这么穿不行吗?”
前院长哈哈一笑,抚了抚自己的肚皮,自知不是安旬的对手,非常有眼力的退出了战役,“好了,准备一下,我要去宣布比赛开始了。”
等到确认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之后,前院长用哨子发号施令,哨声一响,所有的山地自行车都像箭离弦般飞速的压过了作为起点的白线,朝目的地的方向去了。
载着陆璇小心而不减速的跟在丁圩和安旬的身后,高铮只是好奇这一对多年的搭档究竟是有怎样的默契,特别是在比赛开始之前丁圩把安旬的连衣帽也替她戴上了,还把她运动服的拉链拉到了最高,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此刻的安旬整个脸完全贴着丁圩的背,完全就没有在看着面前通过的山路,不是说会有路障吗?
等到自己的速度慢慢接近了他们之后高铮才看清安旬的手也是塞进了丁圩的口袋里,既保暖又是一种足够安全的方式,而在遇到路障的时候丁圩总能很轻巧的凭借技巧绕过去,控制的距离是完全不会让坐在后面不躲也不闪的安旬有任何磕碰的。
能让她完全放心的交付自己的,也只有丁先生了吧。
我的正面和背后都交给你了,即使不进攻也不防守,你也会护我不死不伤。
幸好,你不是战士,不需要签什么生死之约。
可即使真的要赌,你也甘愿付出自己全部的信任吧。
安旬一直安安静静的以脸贴着丁圩的背,像是睡着了,一动也不动,就那样安安稳稳的。
其实在出发之前陆璇早就开始留意起丁圩和安旬之间的互动和对话,她想即使自己没有办法可以成为丁圩的左膀右臂,至少还有偷偷学习的机会,也许这样可以多了解他一点,可她为了自己的可笑而后悔了,就在她听到了丁圩对安旬说的话之后。
在出发之前别的搭档之间都是商量好了一番战略,想方设法在最短的时间里建立起默契,再看丁圩和安旬,除了丁圩的那句,“别冻着,等回去的时候伤风感冒。”以及贴心的替安旬裹了个严实,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就好像都不用说明,两人的默契已经不言而喻。
揪着心口替自己悲哀,即使喘不过气来还是只能一声不吭。这是陆璇给自己贴上的标签。
美好的想让人永远记住的场景里,从来就不该有我的存在。
院里一些年纪较大的医师以及虽然已经退休但是还是十分爱凑热闹的前院长早就从另一条路驱车到达了山地自行车比赛的终点。作为这次比赛的评委,他们人手一只最为精确的秒表,每一个人有与之对应的队伍,等到自己负责的队伍的两位队员到达了终点后相应的负责人就会按下秒表并记录下他们第一场比赛所用时间,与之后的第二、第三场比赛的时间相加,用时最短的自然就是这次体能训练的冠军得主。
都不用谁开口,每个人心里都明白最被看好、呼声最高的是哪一组。
“快看,那是……”前院长极度敏锐的看见了骑车驶向终点方向的一组队员,在眯起眼睛仔细的确认了之后像是预料之中的说完了后半句话,“果然是丁医生和小旬啊!”
直到丁圩载着安旬越过了终点的白线的瞬间,前院长按下了秒表。稳稳停下之后安旬才抬起头来重见了天日,完全就是太过舒服,觉得自己享受时间太短的表情。
“小旬你真是太舒坦了,看你这个样子肯定连障碍物都是丁医生连你的份也一起躲了。”非常了解安旬的批评起她的所作所为来,前院长板着脸对于她的这一行为摇摇头。
“这不是更能证明丁先生厉害吗?”丝毫不为自己的作为感到羞愧,安旬颇为得意的对丁圩赞不绝口起来,“只要他一出马,何止一个顶俩?”
正在聊天之际高铮载着陆璇也过了终点线,两人对着在场的人都打了招呼,把车推到规定的放置地点。没过一会儿剩下的一些队伍三三两两的全部到达了终点,全部人员的成绩均被记录在案。
一个后辈很是崇拜的走过去对着丁圩抱了抱拳,“丁医生你可真是个中豪杰,自打被你甩在后面之后我就连你的背影都没再看到过了,这速度简直神了!”说完后还不掩崇拜之情的对于自己的技术摇了摇头。
“这个可是今年的新项目,我倒要看看你们再找什么理由,总不至于又要说因为人家小旬和丁医生是培养出默契的多年最佳搭配了吧?这个项目人家可也是第一次参加。”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出场的机会,前院长在一群人休息加聊天之余愣是硬加入了进去,还一副倚老卖老的评论者姿态,两手朝身后一背,身板挺得笔直。
新项目吗?听到这句话的高铮不自觉的颤了一下,甚至是面色有些惊恐的看向了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安旬和丁圩,此时两人正在为下一场比赛做着准备,虽然在说着什么但是看到那毫不避讳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在说笑而不是讨论什么决胜战略。
高铮看他们配合的堪称完美一开始还安慰自己,毕竟自己是第一次参与,丢份也不丢人,只是没有想到,这个项目对于任何人都是第一次,同样的起点和终点,自己居然是早就输在了起跑线。
两人都一样,不喜欢炫耀,总是把自己的能力藏起来,趁人不备,一鸣惊人。在这点上,安旬和丁圩是完全相同的,总是淡淡的,不经意的样子。
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哨声后大家都自觉自发的噤了声,前院长很是满意自己又成为了主角,爱出风头的用手装作不经意的撩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我想各位也休息和调整完了,那么下面我们就要进行第二个项目——爬山了。这个项目没有什么规则,只是需要两两之间的默契配合,山有一些比较陡的坡子,所以必须要两位队员携手共同攀登,在这个时候团队就是你们强大的后援和生命的保障。”所有的队伍都听得非常认真,只有安旬朝他吐了个舌头,意思是要他快点把话说完,不要乱卖关子。“在这里特别要提醒的就是第二个项目和第三个项目之间是没有间断时间的,意思就是,等你们爬到了这座山的顶端之后就会看到那里的一个十米高的攀岩墙,那就是你们的第三个项目——攀岩,你们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就要立刻攀上那座墙,然后比赛才正式结束。”
听到这个有点残酷的,对体能可谓是极限的挑战安排之后有些人在心里打了退堂鼓,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但是碍于颜面谁也没有说出来,就是打算咬咬牙挺过去。
“都是男子汉,输了也不丢人,逃跑才丢人!”适时的说出了这句话,明明是鼓舞士气,可安旬的语气却更像是挑衅,“怎么,你们,有谁不敢吗?”
不知是不是不愿被一个小丫头看不起,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一句退出,都是握紧了拳头,表明自己做好了挑战的准备。
“小旬,你也忒不给我面子了,总是抢我风头。”压低声音凑到安旬旁边和她咬耳朵,前院长一脸的郁闷。
挑眉看了他一眼,安旬随口的一句话更让前院长抓狂,“风头不是被抢的,属于你的,别人抢不走。”
“哼!”之后是一声哨响,于是众人在第二场比赛的标志哨声之前都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那是前院长对于安旬表现出的不满的声音。
因为并不是真正的战士的野战训练,所以所有人的随身背包都由裁判们负责带到山顶,队员们只留下比赛过程中所需的水和小部分的可以补充体力的食物,也算是减轻了不少的负担。
稳稳的踩在看起来完全没有可以落脚点的一个陡坡处,安旬只用单手抓着一个看起来很不牢靠的树干借力往上攀登,在她后面不远的高铮看得都胆战心惊,而安旬居然连那只借力的手都松开了,就在高铮差一点要脱口而出大叫一声要她小心的时候,他看到了转过身把手伸向安旬的丁圩,以及毫不犹豫的把手交到丁圩手里的安旬。
自己根本就是杞人忧天,有丁先生在,自己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真是多此一举。
略带嘲讽的勾了下嘴角,高铮也转过身伸出手想要拉一把跟在自己身后的陆璇,“师母,小心脚下,把手给我。”
冲他点了一下头,心里有点忐忑的陆璇已经分散不出精力去关注安旬和丁圩的一举一动。
对于这样的地方她本就是有些害怕的。可能是因为从小到大到都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人生的道路总是平坦和一帆风顺,所以让她误以为每一条道路都是如此。
还是因为太过狭隘和骄傲,所以才会输得彻底。
说起来她也算是被父母溺爱的孩子了,因为总是小心翼翼害怕她这个宝贝受伤,从来没有带她去过危险的地方,这样陡峭的山地就更加不可能。所以在陆璇根深蒂固的印象里,所谓山路不过是一级一级还没有楼梯走来辛苦的阶梯,而真正的高山以及山上的那些风景,她竟然从未涉足。
一直垂着头,不敢往上看,也不敢朝下望,陆璇就任高铮牵着她,自己则是慢慢跟着他朝上走,也顾不得丁圩和安旬走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