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蝶制定了作战计划,三个营的骑兵全部出动,埋伏在斩马坡。马骉带领藤甲锄头团走在前面,渐渐接近了斩马坡。马骉内心忐忑不安,因为这个地名对自己太不利。他收了收缰绳,提示宝马,在这里要加倍小心。他抽出圆月弯刀,一对眼睛炯炯有神,认真地注视着眼前这个黄土坡。过了这个坡就能到达养殖城。饮马河、牛背山、养殖城,我们来了!
花雨蝶倚着一棵白杨树站立着,摆弄着她的驯兽鞭。这时马嘶鸣跑过来低声对她说:“花团长,他们来了!正在进入咱们的伏击圈!是否开打?”
花雨蝶不慌不忙地说:“别着急,他们鬼主意倒是不少。一支队伍分成了两部分,现在进入伏击圈的只是先头部队。别着急,等下去。让后面的队伍也进来,命令我们的战马营、骆驼营和巨象营都做好战斗准备。只要我的命令发出,你们要一起行动,要杀的他们片甲不留。”
马嘶鸣说:“团长,那是一定。巨五谷正憋着一股火呢,恨不得用牙齿把他们咬碎。我们也当着他的面让他看看,我们养殖城可比他们种植城强多了。”
花雨蝶说道:“一会你就去转告吧。其实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没有办法,韩荣国王把我们两座城都割给了放纵之国,一旦协议达成,我们就彻底沦为放纵之国的奴隶了。我们是难兄难弟,要多团结才是。此战胜利后,我们就帮助他夺回种植城。”
马嘶鸣听后也长叹一声,说道:“说实话,韩荣当国王就是个贪酒好色的昏君。竟然割地求兵,把我们卖出去。他就这么狠心抛弃我们,两座城池,多少百姓啊!现在想来,杀父母兄弟的事,也就这种人能做得出!”
花雨蝶一脸严肃地说:“不要乱说了,有些话装到心里安全些。说出来可能会惹祸上身。我们只是按命令行事,那些国家大事与我们无关。你们快去吧。”
马骉带着队伍登上斩马坡,他举目四望。养殖城近在眼前,饮马河在斩马坡的一侧缓缓流淌,又经过养殖城,最后向远方流去。牛背山像牛的脊背,延绵几十公里,一山一水,如父母呵护孩子,把养殖城捧在掌心。
马骉又看看斩马坡的四周,他指着山脚下问道:“那些地方树林茂密,如果有伏兵埋伏在哪里,你可知道我们如何撤退?”这位向导是当地的百姓,他听到马骉的问题。想了想,然后说:“马将军,养殖城都是骑兵,这斩马坡只是一个大黄土岭,坡度缓,易于骑兵登山。他们如果埋伏在那里。我们几乎无路可逃。除非……”
马骉问:“除非什么?”这个百姓说:“咱们都是步兵,不是骑兵。我们速度没人家快,他们骑在动物身上,以高打低,我们很不利。但我们都是步兵,不打的话,撤退只有一条路最安全,就是饮马河,下了斩马坡直奔饮马河。从这里到山下的河中有条隐蔽的小路,我知道怎么走。但就是不知道您的这些兵水性如何,那河水深处少说也有四五米深。”
马骉心中有数,这个百姓只是养殖城的人,他并不知道他所带的是种植城的藤甲锄头军。这些士兵身上都穿着藤甲衣,不需要水性,跳下河水,身体自然浮在水上。这也是他们的优势之一。
想到这里,马骉心中有了主意,他对这几位向导说道:“各位乡亲,一路上有劳你们,我感激不尽。眼下这养殖城就在眼前,我们并不着急进攻,我想在这斩马山上安营扎寨。但又怕四周有敌人的伏兵,你们可否偷偷下山,看看这斩马坡四周有无敌军。你们对地形熟悉,所以你们去查看,我派几个士兵去保护你们。”
这几位百姓说:“马将军客气了,你们光复祖国。我们能为您效力,心里高兴得很。不然过不多久,这里就是放纵之国的地盘了。只要你们胜利,这里就会成为新国王韩勤的领地。这是我们这些百姓求之不得的。我们去看,不用派士兵保护。我们都是这里的百姓,经常到这里采撷山货。就算有敌军,他们也不会怀疑我们。有了咱们的人保护反而不利。我们这就去,有了消息,马上回来报告。”几位百姓穿着当地百姓的衣服,向着不同的方向下山而去。
马骉又叫过来几个士兵,对他们说:“你们几个马上按原路返回,观察路上是否有异样。然后赶到袁飞独立团那里,让他们原地等待,不要着急上来。等我观察完毕,确认没有问题,我在山顶点起三堆篝火,他们看到此信号后再上山。快去快回,不得有误。”
几个士兵得到命令,匆匆下山,按原路返回。马骉安排完,他下马蹲在地上,目测着从山顶到达饮马河的距离,然后又目测从饮马河这里到达养殖城的距离。然后问问身边的副官:“你是藤甲军的老士兵了吧,我问问你,从饮马河这个位置游到养殖城城墙那里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这位副官说:“团长,咱们的士兵穿的都是藤甲衣,身体会自然浮在水面上。平时我们训练中就有这一项,在水中不但前进速度快,而且在水中也能作战。我们都水性极好。而且我们这里是饮马河上游,养殖城是在下游,我们就算不游泳,在水上漂浮都能有很快的前进速度。所以我看这个距离,只需要一个时辰我们就能轻松到达养殖城下。”
马骉满意地点点头。这时这位副官脸色有点尴尬,然后又鼓足勇气说:“团长,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马骉一摆手说:“我们一直都是勤劳之国的人,但讲无妨。”
这位副官说:“那好,我就说了。团长,我们是不是太多虑了?虽然他们是骑兵,我们是步兵。但我们的藤甲刀枪不入,我们的锄头是长兵器。他们也不见得会在四周埋伏伏兵。我们应该一鼓作气直接到他们城下宣战。”
马骉笑了笑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我现在有了主意。他们没有伏兵还好,有了伏兵我正好将计就计。如今我是求他们来包围我啊。呵呵。”
双方就这样僵持下来,马骉停留在山上,停止前进。袁飞的独立团还没有上山。花雨蝶十分沉稳地等着,等着另一条大鱼也跳进网里。每个人内心都很紧张,都希望事情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时间一点点流逝,转眼,已经是正午。艳阳高照,士兵都开始吃午饭。他们知道,吃饱了饭好玩命,下午可能这吃饭的家伙就没了。所谓一将成名万骨枯,一场胜利的背后是无数士兵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人们会记住得胜的将军,却没人能记住死去的士兵。
付出最多,并不一定收获最大,这是什么,这是命,不得不服从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