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笑白皙的脸突地通红,昨夜洞房,只记得自个被上官如玉抱着,一下子就在他怀中睡着了;没想到今早一醒来,身旁躺着的却是另一个男人,这也太诡异了?
看着她羞囧的神情,他的探究愈加显眼,双眸中的讥诮愈浓。
“夫人,在下可是公主夫人钦点的侍郎呢,伺候夫人也是在下的本分——”他抬眼看向四周,红烛早已燃尽,剩两陀烛泪,他笑得灿烂,愈加靠近,“这新房,喜庆得很,窗外风光也好,如此好情好景,不如咱们现在来运动运动,也不至于辜负了这良辰美景、满室的情谊——”
嗡——君莫笑只觉得耳旁响起一窝蜂鸣。
洛桑?眼前之人是令狐国师之子——令狐洛桑!素闻令狐公子行为乖戾,举止与常人有异,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上次选妃的画像中,她只是随意抽出他的画像,没想到今日,他就在自己的婚房中,还躺在自己的婚床上!果真不一般的胆大!
该死的上官如玉,把她当什么?才成亲一天,他就把她推给她名义上的侍郎?
“你们在干什么?”随着开门声,一声怒吼响遍寝殿。
“如玉——”她一下子从床上跳起,跳下了床,赤着脚,不顾一切地奔向上官如玉的身边。
上官如玉看着她的举动,不由心疼,怒意也瞬间消减了下去;一把把她横抱了起来,坐于贵妃椅上,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看向令狐洛桑时,平日温润的脸上布满寒意:“令狐公子,莫非活得太清闲了?”
令狐洛桑无谓地弹了弹身上的衣衫,挑起耳后一缕发丝,笑得灿若暖阳:“上官大官人,公主夫人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不才于三个月后,也是她的男人之一,上官大官人这么做,岂不是想要做妒夫?”
“做梦!”贵妃椅上的两人异口同声。
令狐洛桑笑得愈加灿烂:“只经过昨夜洞房,两位的意见就这么一致,不才羡慕得很呐——”边笑,眼里的讥讽却是不减一分。
“不要以为国师大人立了大功,你就可以逍遥法外!”上官如玉面色阴沉如水,温润如玉的人儿,似乎在令狐洛桑的面前,总会失了控制。
“哎呀呀,上官大官人,往事不可追,过去了的事,干嘛不让它过去,非得过不去呢?是吧?”令狐洛桑好整以暇地整理着衣衫,虽是慢腾腾,却不乏优雅。
“出去——”君莫笑替上官如玉下了逐客令。
“夫人,你这般好生伤洛桑的心呐——”令狐洛桑幽怨着道,纯粹是一被欺负的小媳妇样。
上官如玉的太阳穴跳了跳,抱着君莫笑的手不由紧了紧。
君莫笑则无语地看着床沿的那个男子,妈呀,这男人怎么比女人还会演戏,一会喜,一会怨,一会哀叹的,不去青楼做小倌实在是太可惜了;话说,他还真有往弱受发展的潜质。
思至此,君莫笑忍不住勾起一线嘴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公主夫人,在下走先,期待夫人早些迎娶在下哦!”令狐洛桑整理好了衣服,这才施施然地下床,慢悠悠地朝外走去。
等他的身影消失了,君莫笑明显感觉抱着她的人似乎松了一口气。
“娘子,以后离他远点——”上官如玉的头埋在她的颈窝边,低喃道;若不是忌惮着令狐家族诡异的特能,他才不会对他这么客气!
君莫笑点头,两人一起陷入沉默。
“你不是告诉我今日有惊喜么?莫非刚才的令狐公子就是你所说的惊喜?”良久,君莫笑打破了沉默。
上官如玉不言,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却道:“苏墨公子被父王安排进了王宫,就住在怡轩殿——”他说完,心底却忍不住泛出阵阵凄苦。
“哦。”她低低回答,怡轩殿,离芙蓉殿隔了好几座宫殿呢。
他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她这样的反应是不是过于平淡了?
“玉——”她的一声呼唤,他却全身猛地一怔,心里涌出滔滔欣喜。
“我,我,他,他——”看着他的双眼,她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说她依然爱着苏墨,说她对不住他上官如玉,说她其实不想伤害他上官如玉……好像,说多,错多。
“我懂了——”他答得轻柔,她却没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晦涩。
“你不懂——”她幽幽而叹。
罢了,罢了,来日方长,等有合适的时机,放他自由吧——只要他幸福,她愿意祝福!
天朗气清,凉风习习;秋天的暖阳,照在人身上分外清爽。
“公主夫人赏花呀——”慵懒的声音从一端传来,君莫笑的第一反应就是往回走,才刚走几步,一个阴影笼罩了她前进的地。
君莫笑抬眼,不期然地撞入一双泛着戏笑的凤眸中。
“诶,公主夫人,见着在下就这么害怕?”令狐洛桑的双手一张,彻底挡住了她回去的路。
“令狐公子,所谓何事?”声音淡然,无惊无喜。
“公主夫人这些日子难得出芙蓉殿,就这么急着回去?”他的手抬起,想去捋一捋她额前被风吹过的碎发,却被她偏头躲过。
她不会忘记上官如玉的警告:离这人能有多远就多远。
“既然无人侍候公主夫人,就让在下好好陪夫人逛逛如何?”也不等她同意,他直接拽着她的衣袖前行。
“喂,这是去哪?”君莫笑看着越来越陌生的地方,心里忍不住打鼓。
“公主夫人害怕了?”令狐洛桑头也不回地道,脚步依然前行。
宫殿在渐渐远去,树木越来越多,郁郁葱葱;而他们越走越偏,直至一栋搭建的木屋前,他才停住了脚步,眼里闪过一抹讥诮:“夫人,在下就不进去了,你自个进去吧——”说完,他转身朝外走去。
君莫笑瞥了一眼木屋,只见木屋大门的正中央挂着一简陋的牌匾,上书:“芙勋居”;她疑惑地眨了眨眼,将信将疑地走了进去。王宫里何时有这栋房子的?她怎么没听身边之人提起过。
草药味越来越浓,萦绕着她的周身;她不由顿住脚,打量起屋内的摆设:物什虽朴素,但也算齐全,有条不紊地摆放着。
脚步声由远而近,她抬眸看向声源。
看清来人的刹那,她的心忍不住颤了颤:真真委屈他了。
“莫笑?”慕容勋的声音透着诧异。
君莫笑点头:“阿勋,是我。”
两人相视一笑,却一下子找不着要说的话语。
花衫依旧鲜艳,他的身形却明显消瘦了;放下手中的簸箕,他拉着她坐下,犹如多日未见的友人般祝福道:“新婚愉快!”
“你怎么住在这里?”君莫笑愧意连连,这段日子忙着自个的事情,倒把这位一直追随自己而来的男子给生生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