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啦!”破衣之声,清晰地响彻整个书房;破碎的衣角犹如枯叶般静静飘落于地;这一刻,房间静谧得诡异。
她头也没回地扔下一粒药丸:“三个时辰之内若不及时服用,自取灭亡!”话未落,人已经走出了书房,门,在她身后缓缓闭上;只余苏墨震惊地看着房内的变故,红了眼,碎了心。
其实,碎心的又何止他苏墨一人?
罗芙走至无人的角落,眼中的涩意再也忍不住,颗颗坠了下来;无声,却让人忍不住哀怜。
这样也好,总比看着他抗旨而送死强!她安慰着自己,苏府是待不下去了,即使挽留,她待这里又还有什么意义?
“芙儿?”君麟正要出门,突然看见君府门口站着的罗芙,手中还晃着个小包裹。
“君哥哥,我来了,”罗芙咬着下唇,弱弱地道,“干爹在家没?”
“父亲没在,进来吧。”君麟轻叹着,“你怎么不直接进来,站在外面吹凉风干嘛,嫌身子骨太好了?”责备中带着宠溺,淡淡扫了她一眼,才发现,此刻的她,特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狗,无比可怜,又无比招人怜爱。
他帮着她拿了行李,领着她去她的院子;虽然她只是偶尔来,但君府一直帮她收拾得干干净净、窗明几净,仿若她不曾离开。
君老爷子一直疼爱君麟的母亲,只得君麟一个孩子;自从见了罗芙后,喜欢得紧,虽不能成为儿媳妇而感到遗憾;但干脆把她认了干女儿,这样,罗芙就成了他疼爱的小女儿。
君麟看着在房中呆坐的她,心中复杂难言,从不曾见过她如此狼狈;即使她娘亲走的那天,她也很快接受了现实;只是此刻,她就犹如失了心的玩偶,行尸走肉般。
他走至她的身后,轻柔地把她搂进自己怀抱,这才发现她早已全身冰冷得厉害;她默默靠着他,此刻的她是虚弱的,没了娘亲,君府是她唯一可待的地方。
天大,地大,却只有这一处才能容纳她,想想,就觉得可悲;若是哪天,君府也不要她了,是不是她真的无处可去了?
“芙儿,有什么委屈说出来,一切还有我,还有父亲。”君麟轻言,生怕惊动了怀中的她。
她摇了摇头,转身,把自己彻底埋进君麟宽厚而温暖的怀抱,无声而泣。
没了娘亲,离了雷音寺,没了苏墨,离了苏府;她只剩君府中的君老爷和君麟了;她不想她身边的人有事。
不就是初恋夭折了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心,为什么还是这么痛?痛得不能呼吸,不能思考。
君麟叹气,看她的举动,就察觉了她已经知道方菲与苏墨的婚事;要不然,她怎会如此伤心?
方府,菲院中,笑声阵阵,由方菲领头,侍女附和,笑得畅快淋漓。
“三王,还是你这主意好。”方菲笑意盈盈地看着正在悠闲品茗的龙轩辰。
龙轩辰扬了扬眉,目露得意;若不让方菲去苏府闹一闹,他的目的又怎么达成?苏墨敢封锁消息,他就偏偏给罗芙始料不及的消息;哼,看他俩还怎么甜甜蜜蜜?
“三王,那御旨什么时候下?”方菲试着咨询道。
龙轩辰戏笑:“怎么,等不及把苏墨弄进洞房,变成你的人了?”
方菲哪经得起他这么一说,满脸羞红地道:“三王说笑呢。”
“哦?”龙轩辰挑了挑眉,特地拖长了音,语调愈加暧昧,方菲的脸更加得通红。
“放心吧,我帮你摆平搞定苏墨,其余的事,你照着我说的做即可。”龙轩辰不再逗她,见方菲点头同意后,理了理火红的袍衫,起身走了出去,不久就消失在方府。
天幕湛蓝如洗,白云朵朵,落叶飘飘;暖暖的阳光洒入卧室,落下一地金光。
君麟拎着装有膳食的食盒,站在芙儿的房门口徘徊;芙儿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里十天了,膳食也是叫丫鬟小松端进去,在房中解决的,而她一直避而不见大家;这让君麟感到无措和心疼。
“小松,来了就进来吧,别在门口晃了,我已经起来了。”房内响起芙儿的声音,沉静而低哑,不复平常的清爽。
君麟推门而入,就见芙儿一身睡袍,慵懒地半靠在雕花大床上;睡袍随意拢着,露出领口光洁的肌肤;如墨青丝妩媚地垂在胸前,似猫儿的爪子,防护着胸部的波涛;十指纤纤,轻柔地翻阅着掌中书册;此刻的她,如一幅绚丽多彩的油画,绽放着盛开的妖娆。
一室静谧,君麟的视线不觉炙热了起来;芙儿抬头,见站立房中不是丫鬟小松而是一动不动的君麟时,诧异地道:“君哥哥,你怎么来了?”
君麟浅笑,掩饰自己这片刻的失神:“小松今日有事,我怕你不习惯其他的丫鬟伺候;索性,自己过来了。”
“辛苦了,”芙儿淡笑,抬起右手,指向窗台下的桌子,“把食盒放那就好了,君哥哥先去忙自己的事吧。”
君麟起身,放下食盒后,走到床沿,心疼地道:“早点吃吧,要不然,胃会抗议的。”
芙儿浅笑,对上他的眼,这才发现他的眼中暗红一片,炙热无比;彼此对视着,此刻的情景,犹如上了岁月的夫妻。
芙儿的脸噌噌噌地红了,注意到自己的样子实在是太不齐整,慌乱地整理着衣衫:“你,你先出去,你先忙去吧——”语气夹着慌乱与紧张,心里暗恼着自己一时的大意。
君麟看惯了她的淡然,发觉此刻的她更有着年轻女孩儿该有的慌乱与羞涩,愈加舍不得走;轻笑一声,取来外衫,罩住了脸色纠结、内心挣扎的她。
发觉她已经暗松了一口气,他笑问:“芙儿,这十日在忙些什么?”
“看书。”她又回复了平静,举了举手中的书册子。
君麟自她手上拿过书册,指尖无意碰到了她的手心,彼此一阵战栗;他低头,遮掩住在她面前频频失神的神情。
“聊斋志异?”君麟轻念着书名,快速扫描着目录,奇道:“你喜欢看这类书籍?”
芙儿点头:“有时候,妖、鬼,比人更有情,更人性,更永久。”
君麟不置可否地笑笑:“永远太遥远,我只活在当下。”
芙儿撇了撇嘴,轻轻吐出两字:“现实。”
“你不吃么?等会饭菜可就凉了。”君麟瞟了一眼桌上的美食。
“你在这,我怎么吃?”
君麟挑眉:“我是洪水猛兽吗?”话未落,他心动立马换成行动,扯了芙儿盖着的锦被,这才发现她的下身只是穿着单薄的亵裤,修长的双腿交叉叠放着,三寸金莲就这样晾在了他的面前,小巧的脚,白皙而红润。
芙儿的脸再次陷入纠结,一丝丝的红晕开始袭上她的耳垂、面庞;不一会儿,耳热如火,满脸酡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