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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楠的老婆叫胡玲,没错,就是当年大楠拿来跟周婉瑶比较的胡玲。

不过他们俩完全没有电视剧里青梅竹马什么的情节,因为首先,胡玲在小学阶段根本不认识大楠,反而对成天打架干坏事儿的我有那么点印象,也就是说她对我的印象从小学起就不是很好,其次,胡玲小学毕业之后就去外地念书了,工作了才回到我们这座小城市。

所以他们俩真正意义上的相识是在三姑六婆怂恿安排下的相亲上,更可耻的是他们俩一拍即合狼狈为奸,不知廉耻的闪婚了。

当时我劝大楠说:“大楠,你可要想好了,你根本都不了解她,虽说咱是小学同学吧,但都这么多年没见了,你怎么就能这么快就要跟她结婚了呢,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大楠还是一副老子自有想法的表情,说:“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就喜欢这样的,她的相貌特点做事风格说话语气甚至走路姿势都符合我的标准,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我说:“不是,你丫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怎么整的好像大师一样?你怎么就能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

结果他说:“我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你忘了我被很多女生追过,每个追过我的女生都相当于是为我排除了一个错误答案,我知道了我不喜欢什么样的,那我喜欢什么样的自然也就差不多知道了,看来看去胡玲是最符合的了。”

我从来没想过爱情可以这样去理解,将一个人量化,评选出各项指标,然后打分,分最高者获胜,就像是小学王老师给的流动小红旗一样。我认识大楠一辈子了,没人比我更了解他的固执,但同时也没人比我更了解他的理性。我想如果说大楠这种人所拥有理性的思维对于我这种笨蛋来说是一种奢侈品的话,那爱情那一瞬间的触动对他们来讲也一定不容易得到。聪明人太相信自己的判断,可是爱情的世界里没有对错,何来判断?我没有办法去理解大楠的爱情观,可同时,我也没有办法为自己心中那所谓的爱情的感觉找到注释,来让大楠理解,所以最后我只能趴在阳台上,点燃一支玉溪,狠命的吸了一口,然后对着夕阳呼出浑浊的烟雾。

我跟胡玲不熟,一共也没见过几面,再加上尹冰的关系,她对我多少会有点排斥,所以如果让我来描述胡灵的话,我只能说,她是个聪明的女人。

女人分为四种:傻女人,自认聪明的女人,聪明的女人和聪明过头的女人。傻女人不用多说,单纯的智商情商不够用而已,无论是感情还是生活都被男人耍得团团转,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自认聪明的女人呢,就是以为自己掌控一切,但其实什么都不知道;聪明的女人是最厉害的,懂得经营自己的感情和生活,懂得取舍,懂得一些无法言明的规律;至于聪明过头的女人,和自认聪明的女人差不多,只不过她们真的有能力掌控一切,却不明白有些东西就像手里的沙子,攥得越紧,掉下去的就越多。

举个例子,婚礼那天,尹冰光彩夺目,明显有喧宾夺主之势,这个时候呢如果是傻女人胡玲,那么她有可能都不会发现,就算发现了也不会在意,如果听到了闲言碎语可能还会意气用事,这婚也就不好结了;如果是自认聪明的胡玲呢,她就会想,啊哈,好你个大楠,这一定是初恋小情人,看我回家不收拾你,然后安安静静结完婚,回家之后跟大楠爆发战斗,在大楠没来得及解释或者不想解释的时候给予两个人感情一记会心一击。至于聪明过头版的胡玲呢会好一些,婚礼上看到了尹冰,一定会默默地记下,然后不露声色的继续婚礼,但一定会找一个空闲的时间,坐到尹冰的旁边,柔声细语的家长里短,叙说自家大楠的好处,以胜利者的姿态抚慰尹冰受伤的心灵,却不想这一切被大楠看到,同情与愧疚交织在一起,尹冰种种的好处在大楠头脑中一瞬间清晰,于是俩人私奔了。

可是这些都不是,胡玲是聪明的胡玲。她那天的做法是,看到尹冰,微笑着上前招呼,然后第一时间望向大楠,等待着大楠的介绍,在得知是很多年的同学之后拉住尹冰的手笑着说,“那你有机会一定要给我说说大楠上学时候的糗事儿”,然后跟对待其他人一样,喝酒,发糖,转身,走人。直到回家夫妻夜话的时候,才柔情蜜意的问大楠:“婚礼上红衣服的姑娘好漂亮啊,是不是叫尹冰?”大楠尴尬地说是,然后胡玲媚眼如丝:“她是不是喜欢过你啊?”大楠依旧只能尴尬地说是,“她这么漂亮,为什么不和她在一起呢?”大楠说:“不喜欢。”从那以后胡玲再没提过尹冰,无论是和大楠还是和我或者其他认识尹冰的人,无论是多么严重的吵架,从来没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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