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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只是当时已惘然(2)

我笑着说:“我说过我的感觉很准的。”

我当然不会告诉她其实是我在课间和老师抽了根烟之后问出来的。

她一摊手,无奈地说:“好吧,我认输,中午请你吃饭,三两米饭,不够还可以加哦。”

哎呀,她那调皮的表情和语气,让我爱得要命。

中午我和她一起在旁边的小餐馆里吃饭,然后慢慢地聊开来,我了解到马晓璐更多的信息,无锡人,我们学校经管学院的,与我同届,准备考复旦大学的金融,谈过一次短暂的恋爱,目前单身。

看来革命前景一片大好,我心里颇感欣慰。

下午的课程结束后,马晓璐收拾好东西,对我说:“我有事先走了,拜拜。”

我叫住她:“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

她一脸困惑,问:“什么事情啊?”

我说:“你忘记了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

马晓璐笑了起来,说:“我记性不好,这件事情我会一直忘记的。”

我说:“这是委婉的拒绝吗?”

马晓璐说:“是的,你真聪明。我走了,明天见。”

我说:“我有预感,我们今天晚上就会再见面。”

马晓璐说:“是嘛?”

我说:“相信我,我的预感一向很准的。”

马晓璐说:“那就试试看咯,能见到的话我请你吃冰激凌。”

其实今天下午的时候,我已经在她翻开记事本写东西的时候瞟到了她今天的安排:晚上8点20,万达,疯狂的石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会去新街口逛街,然后在万达影院看《疯狂的石头》。不管猜测正确与否,我都愿意尝试着制造一次偶遇,如果我能在电影院碰到她,然后厚着脸皮找人换个位置,和她一起看一场电影,一起吃一次冰激凌,然后再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缘分的牵引,想想就觉得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我回学校换衣服,出门前打理发型花了我大半个小时,说实话,以前我从来没觉得这是如此纠结的一件事情,结果路上又碰上堵车,到电影院的时候已经是8点半。在售票处选座位的时候我不由得心里一凉,这部片子的票房火爆得有点超出想象,只剩下第一排的位置,没得选择,我买了一张票冲了进去。

第一排只坐了一个人,想来再也不会有人进场了,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然后扭过头看着后面的观众,试图在人群中找出马晓璐。黑暗中借着荧幕的光线,只能隐约看到人脸的轮廓,想要找出马晓璐谈何容易,何况她还有可能根本就没看这场电影。我往后一排一排地扫视,望了好几分钟,眼睛和脖子都酸了,后来感觉人群中有个人在盯着我,我的目光移了过去,四目交汇,不是马晓璐是谁!

我大喜过望,心想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踏破铁鞋无觅处。但是我往她的两边一扫,不由得心都凉了,这姑娘可真是会选位置,她的左边是一对情侣,右边也是一对情侣,杜绝了我换位置的可能性。

我向马晓璐挥了挥手,后座的人咳了两声,示意我挡着他视线了,我只好悻悻地转过身,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正在走神沉思间,我感觉身边坐了一个人,扭过头一看:竟然是马晓璐!

我欣喜不已,脱口说:“你怎么坐前面来了?”

马晓璐白了我一眼,说:“你不是重庆的嘛,有个翻译比较方便。”

谢谢宁浩,谢谢郭涛,谢谢长江索道,谢谢罗汉寺。

马晓璐接着说:“但是,你怎么也会来这里看这部电影?”

我说:“晚上无聊,所以就过来看电影解解闷。”

马晓璐说:“信你才怪,下午你就说过晚上会见面,你是不是跟踪我了?”

我说:“我才没那么变态,都说过是靠预感了。”

马晓璐说:“从实招来!”

后排的人连着咳了几声,估计我们再聊下去他就打算用脚踢我们出去了,我说:“看完了再聊,反正你要请我吃冰激凌的。”

片子不错,全场爆笑,马晓璐笑点又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当时想,以后陪女生看电影还是选爱情片和恐怖片比较好,不管是被感动到还是被吓倒,都能借肩膀借手掌,看这些商业片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出影院的时候,我说:“马同学,我要吃哈根达斯。”

马晓璐说:“你脸皮好厚啊,哈根达斯都是男生请女生吃的,你好意思么?”

我说:“是你自己说要请我吃冰激凌的。”

马晓璐说:“哈根达斯不能随便吃的,你不知道么?”

我说:“为什么啊?”

马晓璐说:“你听过哈根达斯的广告词吗?”

我想了想,说:“爱她就带她去吃哈根达斯。”

马晓璐说:“SO,你明白了吧。”

我猛地一拍手,说:“明白了,走,我请你吃哈根达斯。”

马晓璐瞪了我一眼,说:“今天晚上只有麦当劳的甜筒,不吃拉倒。”

这姑娘脆生生的脾气真是让我喜欢得不得了。于是我们两个人咬着甜筒,慢慢朝公交车站走去,然后一起坐夜班公交车回学校。马晓璐一路都在跟我纠结怎么会在电影院巧遇的问题,我当然不会告诉她真相,一口咬定是巧合,她最后气鼓鼓地放弃了盘问。

假期里的校园异常安静,尤其是在夜里,静得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路灯昏黄的光线散落满地,高大而茂盛的梧桐树沿途投下浓重的阴影,让这条长长的校道滋生出暧昧的气氛。走进这片树影里,我和马晓璐突然都不再说话,兀自低头数着步子走路。

我突然觉得这一天好漫长,从早上在车站遇见马晓璐到失去踪影到课堂意外重逢到电影院故意偶遇,好像她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有一年那么久,但实际上我们见面至今才16个小时而已。与邹梦的情况不同,这一次,我心动在先。

快要到马晓璐的寝室楼下了,她突然开口说:“问你一个问题,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这个问题突如其来,让我完全琢磨不透。换作以前,这个时候我肯定会说:“我相信啊,因为我对你就是一见钟情。”如果她对我也有意思,那么我就可以顺水推舟地表白,如果她对我没意思,我就打个哈哈开个玩笑带过去。

但是面对马晓璐,我说不出这样的话,因为认真,所以变得慎重。

我说:“我相信。”

马晓璐说:“那——你是不是喜欢我呢?”她抬起头,微笑着看着我。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脏犹如高空跳水,当时腿一软,差点就仆倒在地。我平生第一次开始恨自己的大脑运转速度太慢,我的心里开始咆哮了:我完全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何况她还是笑着说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更加变幻莫测啊!我的思考时间不能超过3秒,超过3秒怎么回答都像假话啊!但是我在3秒中之类根本无法运算出最佳的答案啊!

我哆哆嗦嗦地说:“是——是的。”

马晓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我看在眼里,心脏准备着再次跳水,这次就只能往十八层地狱里跳了。

马晓璐认真地说:“你不能喜欢我。”

我下意识地问:“为什么啊?”

马晓璐说:“因为我也不能喜欢你。如果是在一年前,我会很开心有你这么优秀的男生喜欢我,但是现在,我只想心无旁骛地准备考研,我不想为任何事情而分心,所以,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马晓璐说着伸出一只手来,我稀里糊涂地伸出手,浅浅一握。

虽然她的手非常柔软,但是我感觉像是握着一把刀刃,一旦用力就会把自己割伤。我想:好不容易的怦然心动,难道就这样结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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