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祥说出了当年贩枪的事情,令雷立波吃了一惊。当然,雷立波的表情上这一细微的变化,并没能逃过王文祥的眼睛。
王文祥立刻穷追不舍地问道:“说说吧,就先说说当年贩枪的事情吧!”
雷立波知道此时再想隐瞒什么,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就说道:“当年,是在一次我和教主的接触中知道的,说是南方的某地,有一个造枪的地方,主要制造猎枪和仿真枪。问我有没有销路了。我当时没有敢答应说一定有销路,因为,这样的事情是触犯法律的。因此,这样的事情,不做则可,只要做,就一定要有公安局的人罩着才行的。于是,我就找到了于承禄。没有想到于承禄很爽快地就答应了这件事情。”
王文这祥继续问着,“一杆枪的利润有多大呢?你们也会看在眼里。”
“几千块钱,当然我说的是好点儿的枪。但是,当时贩枪的真正的目的,并不只是为了获利,而是为了把咱们县的地下人员武装起来。当然,他们是需要自己掏钱买枪的。差不多当时操纵我手下的地下人员每人都买了一把枪。”
王文祥听了雷立波的话,又问道:“你口中所谓的这些地下人员,都是一些什么人呢?”
雷立波回答:“都是由我临时组织起来的人,没有事的时候,就是社会的闲散人员,有了事的时候,就把他们组织起来,帮助我们来维护一下地下秩序。”
“维护什么样的地下秩序,我们堂堂的社会主义国家,有什么地下秩序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来维持呢?”王文祥疑惑不解地问道。
雷立波看着王文祥,说道:“像拆迁这样的事情,政府出面有时候不好办事。因为政府出面就得按照法律程序来,还不如交给我们办好呢。我们办,就没有必要考虑法律程序。无非对一些钉子户就在半夜里门缝儿倒汽油,晚上睡觉强行抬出来,甚至趁人家出门的时候,强行把人家的房屋给推倒。”
王文祥接着雷立波的话,又追问了一句:“你们也不怕出人命吗?”
雷立波说:“也怕,但是,一般一些太没有把握的事情,就让那些外地人来做。如果出了人命,就给他们一笔为数不少的钱,让他们跑路。然后再由于承禄出面,把其它的事情摆平了。怎么死一个人的代价,也没有开发一处楼盘的利润大。”
“那你是怎么认识周大赖子的呢?”王文祥继续问着。
“通过教主认识的。”雷立波说着。
“你们是偶然认识的,还是有着什么必然的联系。”王文祥一下子就点到了事情的关键。
“偶然认识的,偶然认识的。”虽然雷立波回答的也算是流利,但是,王文祥一眼就看了出来,雷立波是在极力的掩饰着什么。
王文祥冷冷地笑了笑,继续问道:“你的爷爷是雷金风,周大赖子的父亲是周之贵,教主的父亲是苏耀武,你们几个人除了先人共同对人犯下过罪行以外,从其年龄和各自的籍贯来看,好像没有一点成为朋友的可能性。”
听王文祥问到这里,雷立波彻底的耷拉下自己的脑袋。然后用一种极不情愿的腔调说道:“其实,我们这些人一直以来都在联系着。当然,我是指的市场搞活了以后。原先都是通过信件来往,后来,就是每年都秘密的聚会一次。”
“听你的说法,你们这些人好像已经形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组织,那么最高的组织者是谁呢?”
“就是当年走脱了的,雷振飚的媳妇。”
雷老六牺牲的那天,一共走脱了三个女人,一个是姚美琴,一个是雷振飚的岳母,一个就是雷振飚的媳妇。
走失了这三个女人,前面的两个,已经于由于颠覆列车案件,而被镇压了。而雷振飚的这个媳妇,则逃到了南方,按照其父亲生前部署,找到了周之贵的儿子,安顿了下来。
本来,这个女人已经对一切都心灰意冷了,不再对自己的将来抱在什么希望。但是,一个特殊的时代的到来,让她又看到了希望。
这个女人携手周之贵的儿子,周大赖,从农村走向了在当时被认为是经济发展前哨的一个地方。在那里,混了几年,没有什么发展。但是,凭借着头脑的灵活,又抱着一种报复社会的心理,开始了在人们消遣的地方,兜售毒品的生意。并且,逐渐的组织起了自己的贸易团伙,一个类似于黑社会组织的机构。
当然,这个组织的成员大部分都是原先和王文祥,还有刘得盛,以及赵桂芝在茂儿山打过交道的那些死硬分子的后人。
因为,雷振飚的媳妇手里掌握着一个秘密的联络名单。这个名单开列着所有的这些人的后人,以及详细的家庭住址。
在雷振飚的媳妇,现时是荗源国际商行的老板,钱薇茵。在网络的人材当中,发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角色,这个人就是苏耀武的后代,也就是苏耀武的儿子,现在被称为教主的人。
教主由于年龄比这个团伙的一般人都大,再加之家学的渊源。其人的文化程度很高,可以用足智多谋来形容这个人。因此,此人就坐上了第二把交椅。而第三把交椅,就是周之贵的儿子,周大赖子。但是,这个周大赖子做事的风格和行事的特点,和其父亲十分的相似。太过张扬,而且有勇无谋,于是,不得不在一次贩毒事件之后,逃之夭夭。
而钱薇茵的得力助手,魏馨蕊,则是齐秀花的外孙女,又和周大赖子、钱薇茵夫妇有着一种特殊的关系。因为魏奎胜是周之贵的继父,是钱薇茵的养父,是魏馨蕊的姥爷。这样的一伙人,由于一份联络名单,而把南北的人纷纷的给组织起来了,形成了一个走私和贩毒的南北交错的犯罪网络。
他们遥相呼应,在南方进行一些正当的生意,借以掩盖其非法生意的来往。而在北方,则充分的利用被他们腐蚀和拉下水的一些重要人物儿,进行着非法的生意,从中牟取暴利。
从贩毒到贩枪,只要能够赚钱,他们什么都干。同时,他们还积极的拉拢和腐蚀那些到南方打工失利的人。像陈景阳,就是这样被拉进去了。机构建起来了,也就有了一些合乎逻辑的行动。而且,这些行动,由于目前某些人的观念的动摇,还非常的奏效。
原来的王文英,只不过是他们的全盘计划当中的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现在则由幕后跳到了台前,公然成了这个犯罪团伙在北方的直接指挥者和参与者。
王文祥对雷立波的审讯告一段落,而负责跟踪拉着秘书的尸体回来的王文英的专车的两个人,吴东升的两个大公子,则很快发现了另外一条非常有价值的线索。当然,很快被发现的这条线索,马上就被反馈到了王文祥的耳朵里。
“首长,我是吴欣民,我们跟踪的汽车,进了部队机关的大院,但是,这辆车一进了机关的大院,马上就出来洗车去了。在洗车的同时,利用冲洗车的内部的机会,我们发现了他们好像装上了一个不太沉的皮箱。至于皮箱是是什么?我们不知道。请指示,我们应该怎么办?”
王文祥思索了片刻,马上对着电话说道:“严密监视这辆车,看他有没有返回DL市的迹象。如果有,马上报告,我部署半路的拦截。”
三个小时以后,也就是中午一点半左右的时间,相对于目前的这个季节,人们在这个时间段肯定是人最乏的时候。王文祥办公室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就听电话里说道:“首长,我是欣生,那辆车果然要返回DL市了,目前已经到了高速公路的入口了。”
“好了,你们跟住他,我马上组织拦截。”王文祥果断地下达着命令。
就在那吴欣民和吴欣生跟踪的那辆挂着军照的车,也确实是地地道道的部队的车,刚上了高速,还没有到达下一个出口,也没有到达下一个服务区的时候,突然,被一队佩戴着军风军纪检查臂章的人,用提前设置好的爆胎器,给拦下了。
汽车虽然拦下来了,但是,这辆车的驾驶员却相当的嚣张。就见这个驾驶员怒气冲冲地从车上蹦了下来,大声地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有什么资格拦我的车?我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部队的车,我这可是XX主任的车。”
为了不影响其他车辆的通行,已经有交警在调度和指挥其它的车辆绕行。
从一辆警车里走下一个人来,这个人傲慢地说道:“他们没有资格检查你的车,我有资格吗?”
这个人一边说着,一边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证。
被拦住的驾驶员只看了一眼发证机关,就马上变了颜色,说道:“你有资格,你有资格。”
驾驶员一边说着话,一边跳上自己的汽车,就想趁人们不注意,驾车倒车,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车也就是刚刚倒了一米多,还没有脱离人们的控制范围,就被后面驶来的一辆车,重重地给撞上了。
从车上下来两个年轻的后生,一个是吴欣民,一个是吴欣生。就见老二,吴欣民说道:“我哥早就看出你的点子来了,所以你刚上车,我哥就把车堵了上来,怎么,还想跑吗?”
王文祥打开车门,一把把这个司机从车上拎了下来。同时大声地说道:“我们怀疑你的车上有违禁物品,请你下车接受检查。”
司机也急了,大声嚷嚷着,“我要到军事法庭去告你们,你们太野蛮了。”
王文祥一看这阵势,也大声地说道:“欣民,欣生,干什么呢,对这号人客气点儿,可不能打嘴巴子。”
也就是王文祥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两声清脆的响声。再看司机的鼻子,刷地一下子,就流出了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