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含元殿内一片寂静,满屋子的人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可怜了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大臣还要三跪九叩,时间久了膝盖都已经跪得发麻。
那漆金龙銮椅上的人终于从奏折上抬起头,却又将他们下了一得瑟,连含元殿外一里都能听见殿内皇上的嘶吼。“李承乾!”
跪在正下方太子连忙低下头,“儿臣在。”
皇上眯起狭长的眼睛,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骗朕骗的好啊!”
太子惶恐的问,“儿臣不知哪里做错了?”
“你还敢说你没有做错事!你知不知道朕最恨的就是别人背着朕与大臣勾结逆谋皇位!”皇上大喊出来,额上青筋暴起,
脸也变成了紫红色。
大臣们只得不断的说道,“皇上息怒,皇上保重龙体。”
太子虽满心恐慌,但还有几分理智,连忙辩解道,“儿臣何时曾勾结朝中大臣?逆谋皇位更是想都不敢想!”
“你在骊山私设监牢,在宫中养着杀手,派人刺杀李简,还与李泰争夺太子之位,你到底想干什么?”说到最后,连扶着龙椅的手都不断颤抖。
冷汗从他的脸上溢出,他心中顿时犹如被重锤击了一下,他不敢再狡辩,因为这些事情他真的做过。“儿臣冤枉,儿臣绝没有与四弟争夺太子之位。”
皇上将一沓厚重的信件扔到他脸上,有些纸已经泛黄,有些甚至已经看不出字迹,看样子有些年头。太子知道这回百口莫辩,一定是被奸人陷害,只是不断地磕头,“儿臣冤枉,儿臣冤枉!”
皇上抬手支着额头,难过的闭上双眼,过了半晌后沉重的说:“太子李承乾,多年来久居太子之位,私设牢房视为不忠,圈养杀手视为不义,手足相残视为不仁,逆谋皇位视为不孝,此上几点,皆证明李承乾难当太子大任,消去太子之位。”
他刚听完这些话,身子一软摊在了殿上,目光涣散的盯着头上那漆金龙椅。争了这么久,做了这么多,却还是什么都没得到。与目标越来越远。
这个决定使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长孙无忌刚要上前就被皇上阻拦,“朕意已决,多说无益,求情者与李承乾同罪。”
他深深看了李恪一眼,退了回去。
“恪儿,这件事交给你处理,先将承乾和泰儿禁闭起来,仔细调查,切不可徇私枉法!”皇上交代道。
大殿中唯一一个站在殿中央的人颔首回答,“是,儿臣遵旨。”他身上与生俱来的威严使周围的人不敢与他对视,他昂首屹立在金壁辉煌的殿中,仿佛在和那个金銮宝座之上的人较量。
一阵瑟瑟秋风袭来,站在门口的李泰不由觉得有些寒冷,转头走回屋内。
慕晴月见他进来,把手中的一匹花布举起来给他看,笑着说:“你看这个带着好不好?给咱们孩子做小衣服!”
李泰无奈的点头。她又拿起一把油纸伞,犹豫着说:“这个要不要带着呢?”
李泰苦笑道,“你自己决定好了,尽量少带东西,马车装不下,那些东西到福州都可以再买的。”
慕晴月只好从包袱里一件一件的往外拿东西,这时侍女进来了,“王妃,醒酒汤奴婢带来了。”她对他嫣然一笑,“别的可以不带,但是醒酒汤必须带着,一到福州你在那里结交的江湖侠客不把你灌醉才怪!”
李泰不顾屋内侍女的眼光,从她身后环住她,慕晴月脸上一红,轻轻推他,“小心孩子!”
庭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李恪清越的说话声,“圣旨到!”
李泰以为是皇上给他封地的事,连忙带人出来接旨,密密麻麻的跪了一院子。李恪扫了一圈周围的人,不紧不慢的读到,“皇四子魏王李泰,位居高职,养尊处优,与前太子李承乾串通,两人相争密谋争夺皇位,还与朝中大臣勾结,先禁闭与清元宫,钦赐。”
李泰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李恪,“三哥,这……”
“来人!将魏王关在寝宫中,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入内。”李恪看也没看他一眼,向周围的侍卫吩咐道。
“三哥!”李泰急嚷道,挣扎着想脱离那些侍卫的束缚。
李恪漫不经心地看他一眼,平静的说:“四弟,你明知道父皇最恨的就是皇子之间相互勾结,如今谁也帮不了你。”
李泰大喊,“我没有!”
“你与大哥的书信在此,你敢说这不是你的字吗?”李恪递给他一大叠信件,他越看眉毛皱的越紧,看到后面再也没心情看下去,用尽全力将那些信件撕得粉碎。
李恪安静的站在漫天纸屑里,淡淡的说:“如今你撕也没用了,父皇已经看过了。”
他先是愣愣的站在那里,然后痛恨的看着李恪,“是你对不对?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李恪面不改色的看着他,只是眼中多了份阴翳,对他周围的侍卫说:“你们还等什么?谁不动手,谁就是同谋,直接关进死牢!”
那些侍卫一听,立刻动手将李泰半拖半拉进寝宫,李泰从最初的挣扎变为僵硬,任由他们将他和慕晴月关进寝宫里。李恪派了两名亲信侍卫在门口驻守,决不允许旁人踏进去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