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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翌日是沈如萱去学校填志愿的日子,她没有因家里的事情影响自己,既然重生就要坚持选择自己的路,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于是她一如既往的起了一个大早去跑步,回来时却没有再次给家人做早餐,看到爸妈都起床,她只是淡淡的打个招呼便去出门了。

沈拓心里不是滋味,习惯她半个月做早餐的身影,这下真的不做了又觉得怪怪的,刘玫倒是没任何反应。

沈如萱出了电梯,大堂出现了徐之扬的身影,他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一夜未合眼的状态,眼圈泛红,眼底泛着青,下巴也冒出胡子。

他沉默的望着她,嘴角呐呐道:“萱萱。”

沈如萱拿着徐之扬就头疼,她揉了揉眉心:“徐之扬!”

徐之扬嘴角动了动:“萱萱,我接你去学校填志愿。”

见沈如萱眉头蹩起,他祈求的目光看着她补充道:“萱萱,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三年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以后我不会刻意去缠着你管你。但请你不要把我往外推!”

见沈如萱依然不语,他狠了狠心道:“从此之后三年,我们就是兄妹关系!”

沈如萱见他这幅模样,心底还是软了,脸上露出一个缓和气氛的笑:“徐之扬,不用这么苦大仇深。”

徐之扬见她笑了,他也放平心态,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反正以后我都依你,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沈如萱见他依然固执,知道他不见黄河不会死心,只得摇头:“顺其自然吧。”

两人一起坐徐家的车去学校,明华高中此时在放暑假,因为今天填志愿公布栏围满了学生,叽叽喳喳的讨论显得格外热闹,有好久没见表示想念的,也有因为考上理想分数表示兴奋的,也有没考好唉声叹气的学生。不过明华的学生大部分家境不错,除了个别的会去一中的学生,剩下的都会呆在明华,如果实在没考好就继续交学费留在明华普通班,以后考个托福或者雅思出国留学镀层金回来又是一个精英。

沈如萱看了一眼自己最后一科没考好也依然全校第二,和前世相差结果不大,第一自然是徐之扬。沈如萱填志愿的时候想没想就填了暨城一中,徐之扬略失望的看了她的志愿单一眼,既然她铁了心去一中,他也只好跟着。

最后老师收到志愿表的时候找他们二人谈话,也没留住他们。这件事还在明华引起轩然大波,全校前2名都转走了,毕竟这成绩在全市也是进前五。

出了校门,徐之扬还想和沈如萱说点什么,沈如萱却和他分道扬镳道直接回家了。沈如萱一心想把手上几个计划书再完善一遍,徐之扬又不能勉强她只好回公司。

徐氏办公室。

徐夫人看着桌面上的辞呈感到很惊讶,她微微眯着眼看着这个和公司一起奋斗的老功臣,即使西装笔挺站的笔直,他却已经不再是20年前那个在她丈夫手下意气风发的助手了,岁月在他脸上染上了痕迹,现在的他额头上布满了皱纹,发间也有缕缕白丝。

徐氏快速的在脑子里计算着,之前她确实觉得他在公司已经没什么作用和价值,可是现在到也不是用不着他的时候。和苏氏的合作目前只成功一个小单子,沈拓就算再不作为手上还是很多老客户的。而且他已经快50了,凭什么这个时候他就敢辞职呢?这样的年龄可是他最尴尬的时候,出去根本不可能找到比在她这福利待遇更好的工作。

她敲了敲手指,噙着模式化的笑:“沈大哥,是不是对公司有什么不满意?先不说您是我丈夫一手带着的,后来公司最困难的时候你也一直不离不弃,怎么现在突然想要辞职了?是不是我和公司在哪里做的不好?”

她一向叫沈拓沈经理,只是偶尔要求他办事的时候才会叫他沈大哥,沈拓有时候也会想如果他现在手上没有因那几百万的创业基金,就算徐夫人嫌弃他的表现再直白,他也会委曲求全。可是现在新公司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他也有底气,因此没必要再周旋。

他笑的不卑不亢:“徐董,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也不要说客套话。这两年公司一直在削减我的权利,而我现在也有新的发展,所以希望你看在以前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我走吧,顺便不要扣我的分红本人感激不尽。”

徐夫人见他如此态度,她也不在勉强,依然笑的灿烂和无奈:“沈大哥我也只是看在你年龄大的份上,想给你找点轻松的活干,没想到倒是引起你的误解。”

手摩挲着茶杯的边缘,徐夫人再次确认道:“你就不考虑留在公司了?毕竟你在公司的时间比我还长,因为这点误会就这样做,对你不公平。”

沈拓哪不知道是她在试探自己呢,她就是想要自己一个保证,他平静道:“好聚好散吧。”潜台词是意思是这次好散下次好见面。

徐夫人叹气:“既然你执意如此,我让财务多发半年工资给你。”

沈拓和徐夫人似乎都歇了口气。

然而休息间这边徐之扬听到外面的对话就觉得怒火中烧,他本来因为受到沈如萱的冷落导致心情不好,现在他还格外不爽,原来沈父就是这样对妈妈咄咄逼人的。想起这段时间沈如萱也对他忽冷忽热,爱理不理他就觉得委屈,没想到她父亲也是这种不但没能力还敢威胁他妈妈的货色。

瞬间他细及思恐,在他曾经做的那个梦里,沈拓可不就是不但叛变妈妈,还贪污公司财产几百万,妈妈看在他是老功臣的份上才没追究,在他心里这个梦和刚才沈拓咄咄逼人的样子重合,他吓的竟然在办公室冒冷汗,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沈拓已经拿着合同离开了办公室。

徐之扬从休息室走出来,他无言的看着母亲,母亲一只手撑着脸颊似乎很累,现在看母亲还是那么风光漂亮,可是事实是已经不再年轻了。他忘不了父亲去世的那段日子,简直是他的噩梦,他们孤儿寡母总是被各种亲戚上门要分财产,公司股东也争夺的厉害,如果不是当年母亲坚强,或许徐氏早就被瓜分的尸体不剩,他也可能会流浪街头,沈拓当年帮着他们也是因为爸爸的提携,只有他支持妈妈这派才有可能得到重用,因为背叛的人不管去投向哪都不会得到善待。

他轻轻走过去帮母亲按摩肩膀,徐夫人舒服的点点头:“之扬,看来叫你来公司帮忙倒是学会孝顺妈妈了。”

徐之扬喃喃地问:“妈,这些年你够苦的吧。”

“苦不苦也都这样熬过来了,人生在世谁不苦。”

徐之扬笑笑,有用力的按了几下:“妈,你真豁达,可是那个沈叔叔真的没什么问题么?”

徐夫人眯着眼懒懒地回答:“水清则无鱼,他想干什么以后就知道了。”募地,她又睁开眼:“怎么?你沈叔叔你都不相信了?”

“不是,我是觉得他对妈妈你说话太强硬,我很不喜欢。”

徐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臂道:“儿子会关心妈妈了,妈妈很开心。只要你记住这个世界上妈妈是最不会害你的就对了。”

徐之扬点头,只有妈妈才是真心实意全心全意为他着想,沈如萱只会想着离开他。

沈拓在人事部办完手续,回到办公室收拾自己的东西,这么多年徐氏办公室越换越大,他是真的对公司很有感情,可惜人家看不上他,不过他相信依照他的能力,新公司一定会节节高升,现在公司还没完全筹备好,刘玫就帮他拉了一桩大生意。

想到刘玫,他闭上眼睛,有些错犯了就是步步错,不过她既然敢骗女儿是他的,他牺牲她一下又如何,何况她也是自愿的。

“沈总,你这是真的要离开公司了?”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拉回了他的思绪。

他睁开眼睛,发现原来是何秘书,她天真的眼睛看着他,让他心头一颤。何秘书本名何小玲,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也是他村里远亲的女儿,无意中在人才市场遇上,就让她来他这做秘书,她很勤快也很好学,更重要的是贴心知冷知热,他对她很满意,却没有其他想法。

可上次因为她不小心摔自己怀里后,刘玫回家和他吵了一架,之前他没发觉何小玲对他非比寻常的感情,后来倒是发现她总是若有若无的依赖自己,照顾自己,就好像妻子一般让他温暖,这种感情是沈如萱对他再好也无法体会的。毕竟一个是亲情一个让他体会到什么是爱情。

“是啊,小玲你好好在公司干,以后发展大有前途。”他言不由衷道,眼睛却死死看着她。

何小玲好像受到鼓舞,一个上前就抱住他:“阿拓,我要跟你走,不管你去哪。”

年轻的身体和痴情的话语让沈拓瞬间僵硬,也好像找回了年轻般的心,他抚摸着她柔软的背:“你还年轻,我已经……”

何小玲埋在他的胸膛:“不要说了,我就喜欢你,不管将来你干什么,我都愿意跟着你。”

沈拓第一次有让人依赖的满足感,女儿太早早熟,早就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刘玫和他更多是利益关系,被一个人这样全心全意地喜欢还是他第一次的经历。

于是他忍不住紧紧的抱着她:“好。”

他看不到的是埋在他胸口下得意和嘲讽的笑意。

沈如萱压根就不知道,因为她的重生,有些人和有些事都发生了改变。

修改了一天的计划书,她伸伸懒腰也觉得差不多了,肚子饿了她也没发觉,现在这个家就像旅馆一样,如果她不做饭,便没人回来。

她正想叫外卖,便接到沈拓的电话,说是新公司成立之前管理层在龙泉饭店聚餐,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沈如萱对沈拓也不是那么信任了,不过严格说来,沈拓至少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生活上也算关心她,想着好歹把她养这么大,还是决定顺其自然,因此便答应去。

龙泉饭店一号包厢里,沈拓把公司的几个部门管理都聚集在一起,他之所以想让女儿来是因为感觉女儿对他有些疏远,他不太习惯因此想和她拉拉感情。何小玲作为他的秘书也一起跟着他到了新公司继续做秘书,今天她就坐在他旁边。

“小马点好了就先叫上菜,我女儿很随意的,她马上就来。”沈拓吩咐着。

“那沈总,那我们就叫厨房先做了。”小马对服务员说了几句又问沈拓:“沈总,你女儿喜欢吃些什么?”

沈总微微笑:“刚才点的一大半都是她爱吃的。”

大家善意地哄堂大笑起来,沈如萱一进包厢就听见有人在打趣沈拓。

“原来沈总名义上是请我们几个吃饭,实际是想给您女儿改善伙食呀,聚餐还不是为了点她最爱吃的,简直是偏心啊!”

“我的女儿当然我来疼!”沈拓觉得很高兴,如今事业有了,情人也有了,女儿又乖巧听话,未来简直一片大好光明。

沈如萱都听在耳朵里,可是她看到沈拓旁边女人的脸,她就僵硬的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请问小妹妹你是来找谁呀?”包厢里财务李主管向她问道。

沈拓见女儿来了,心情更加愉悦,他招呼道:“我女儿沈如萱,她见生人害羞。”说着他站起来去接她:“过来坐啊,做你小玲姐姐旁边。”

其他人见状,纷纷夸起沈如萱漂亮又乖巧来。

沈如萱浑身僵硬的被沈拓安排在何小玲身边,耳朵里嗡嗡嗡的听见周围好像都是在夸她的话,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倒是让场面有些尴尬。

何小玲八面玲珑:“人家小姑娘害羞,你们都放过她就好了。”

“哎呦,还是小玲姐姐会关心人。”有人根据刚刚沈拓的打趣,加重姐姐两个字。

沈如萱扯出一个羞涩的笑容:“不好意思,我是有些不自在,各位都别管我,该吃吃喝喝。”说完脸刷的红了。

大家见她果然如此也就没在打趣,只有沈如萱知道她是被气的脸红,之前刘玫说沈拓找小三的事情,她还没在意,看到何小玲她便想起了前世。

那时候沈拓在沈氏被诬陷挪用公款,这个何小玲出了不少力,沈拓多次找她对峙,她都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管她是不是爸爸的小三,也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人在爸爸眼皮底下做事。只是爸爸都离开徐氏了,徐夫人还对她爸爸不放手,实在太过分了!

她低着头一副害羞的样子,实际藏在桌布下的手已经把桌布拧成一团麻花,就连何小玲都感觉到她的不对劲。

何小玲善解人意的招呼道:“是不是对这些菜不满意呀?这些菜都是沈总专门为你点的,你看看要是不喜欢就换几个?”

这话听起来有些挑拨的意思,沈如萱才不会成全她善解人意的美名,她抬起头无辜的说:“阿姨,你这话听起来就不好听,我爸爸点的菜我当然喜欢。”确定都是她喜欢的菜,沈如萱心底叹了口气,这个世界上果然人无完人,沈拓对她好,却也算不上是好人,或许那种亲情也不够纯粹。

何小玲脸一僵,嘴角抽了抽:“哈哈,你叫我姐姐就好。”

沈如萱继续为难道:“你看起来和我妈妈差不多大,我叫你姐姐,那岂不是辈分不对。”

何小玲气的吐血,被一个10多岁的女孩叫阿姨算了,还把自己和老女人相比,现在她已经把沈如萱当个熊孩子看待。

沈拓一脸雾水,随即他哈哈一笑:“萱萱,你就叫她姐姐吧,她才25。你妈妈都比她大10岁了。”

“哦。”沈如萱低头道:“还是叫何小姐吧,毕竟我没这么大的姐姐。”

沈拓听她这么说有些心虚,以为是刘玫和她说了什么,他转移话题:“随意吧,吃菜吃菜,如今有缘和各位一起工作,是属缘分!在座的各位都是公司未来的中坚力量……”他一番简单的开场白后,大家又互相恭敬了一下,然后开始轮番给他灌酒,何小玲好像古代丫鬟一般,在旁边又是倒酒又是帮他换香巾。

沈如萱呆呆的望着这一幕,前世何小玲在没人的时候,嘲笑沈拓嘲笑的厉害,如今肯跟着父亲

一起离开公司,想必对方给的筹码更大了。

一顿饭,她吃的心不在焉,沈拓却越喝越多,好在最后大家见沈拓喝的差不多了,也就没有继续下去。

沈如萱从包厢出来透气,走到包厢尽头的休息区的沙发上坐着,她刚眯着眼,就听到有人打着电话往这边走过来。

“我说了我不去,没必要!”

“你们不是早就断了我的经济?我不稀罕你那点家业,我就要是脱离BD,我一定会把SS发扬光大!你们给我等着!”

沈如萱听到BD和SS,立刻睁开了眼睛,刚刚讲电话的男人此刻烦躁的站在落地窗户前给烟点火。他的侧面很好看,手上的腕表金光闪闪,点烟的姿势潇洒一气呵成,整个人的气质也是潇洒不羁的。

从刚才他的电话里听出,他可能是BD的太子爷,而SS原来就是他创办的,如果不是巧合的话他不会就是那个来暨城出差SS的副总霍殷声吧!

沈如萱觉得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去试探的好,虽然不管从他的气质还是穿着上看都是富家公子。于是她又闭上了眼睛。

霍殷声抽完一根烟,才发现这里还有别人,刚才他想事太入神了,于是没注意到其他人。只是就看了这一眼,就被惊艳到了,虽然京城美女大把,可是这么气质脱俗的可少见,她只是闭着眼睡在那里,就觉得美的不像话,如果睁开眼……

很快他又唾弃自己,居然YY一个小姑娘,这样和纨绔有什么区别!于是他抬脚往包厢里走。快走进包厢的时候又觉得应该给那个导航域名创建者打个电话,约她明天出来。于是走到一半他把秘书给他的号码播了过去。

沈如萱还在猜想刚刚那个人是不是霍殷声的时候,她电话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又是京城的。

“喂,你好!”

霍殷声听到对方声音这么年轻,于是他声音也放小声了些:“你好,我是前段时间跟你这边有过咨询SS公司派来的代表,我姓霍,现在人在暨城,请问明天你是否有空出来面谈。”

“呃,在哪里?”

霍殷声对暨城也不熟,于是他答:“龙泉饭店知道么,就这里吧。”

沈如萱眼皮一跳,终于精神了,这声音虽然放小了许多,可不就是和刚刚那男的一模一样,而且就这么巧都在龙泉。

“可以。”

“明天中午12点准时到。”

“好。”沈如萱挂断电话有些兴奋,通过刚刚他和他家人的对话,听的出来他想要做份大事业,这样的话和她合作是最好的。

事业有了眉目,她对何小玲也就没那么在意了,回去让沈拓把她炒掉就是。

霍殷声走进包厢,向包厢里的少年打招呼:“不好意思,电话打的有点久。”

席陆泽表示无所谓,他笑笑:“没关系。”

霍殷声拿出合同道:“你看看这个合同,如果没什么异议你就先签字吧。”

席陆泽没看合同,他问:“这么相信我?”

霍殷声甩了甩他的刘海:“能在暗网摆脱我追踪的人不超过10个,你年龄小就如此老练,将来发展不可估量。”

席陆泽笑笑:“我不帮人打工,而且我还是学生可能没那么多时间。”

霍殷声也不生气,他气定神闲的说:“人才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没见到你人之前我也不知道你竟然这么年轻,后来我对你做过调查,暨城席家嫡子,但是却被亲生父亲打压,爷爷逼迫。”

霍殷声在暗网认识席陆泽三年了,他从来没想过暗网的‘黑暗大陆'竟然这么年轻,因为有了三年的认识,因此他不会看轻他,还会给他平等的礼遇。把他当成年人一样看待。也不理席陆泽会不会生气继续道:“说实话我和你一样,都是想摆脱家族出来创业,所以你要不要和我合伙,你的技术和资金加上我的,只要我们合作,我相信以后我们可以成为互联网一霸!”

席陆泽表情平静回到道:“我考虑考虑吧。”

霍殷声拿他没办法,他想了想:“明天中午我约了人在这吃饭,你也一起来吧,是你们暨城的。这几天我就住在暨城,给你3天时间考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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