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围咿咿呀呀的含糊声中，凌珑隐隐约约能听到“嘀嘀”的声音，顺着那些人的惊恐的眼神望去，凌珑抬头看见了放在天花板上的计时器，凭着和晋庭辉看了那么久的狗血八点档，凌珑大概能猜出那应该是一个设定好了的定时炸弹。
而触发炸弹的除了时间，还有李靖宇手上的遥控器。
“你想让他死？”凌珑现在满脑子想的是怎么让朝着这里赶来的晋庭辉脱险。
“嗯哼~”李靖宇耸肩，一脸玩弄，人命在他这里真的算不上什么。
“为什么？”
凌珑的脚步慢慢靠近李靖宇的轮椅，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脚步声音，踩着地上的血，发水“咔哒——咔哒”的声音。
“凌珑，你的问题太多了，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
“放了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凌珑知道这样的话，现在的谈判对自己来说，没哟任何好处，甚至是她除了一条命，没有任何能和李靖宇谈判的筹码。
“我不喜欢人命令我。”
“人在你面前和动物有什么区别。”凌珑笑得有点绝望，她在李靖宇眼里看不见一丝犹豫。
晋庭辉只要敢来，死定了！
“我有时候会听不懂人话。”李靖宇瞟了身后那些被铁链拴住的人，“你知道他们在说写什么吗？”
凌珑摇头，目光始终没有从李靖宇手上的遥控器离开过，那里面是晋庭辉存活下来的希望。
“他们再说，凌珑，你还有选择。”
“什么？”
凌珑不敢相信李靖宇脸上会出现这样看似善良的选择，只会把人拽进更深的地狱。
“告诉我那个老太婆在什么地方？”李靖宇把那个细小的遥控器在凌珑面前晃了晃，这就是他的条件，这就是他没有让凌珑变成他刀下玩具的原因。
他会让她别无选择，不管选什么，都会造成他李靖宇想要的结果。
“凭着你现在一手遮天的本事，会找不到一个人？”
凌珑迟疑，向着李靖宇迈进一步，看见他手上的希望，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拥有的。
“你的机会只有一次，你猜不到那个老太婆是谁？也不能怪我不给你最后的机会。”李靖宇微笑着，惨白的脸带给凌珑的恐惧远远超过了对类似与吸血鬼这中未知生物的恐惧。
凌珑疑惑地看着晋庭辉，努力搜寻自己认识的那些老婆婆，可是都与李靖宇无冤无仇的，想不通李靖宇找他们干什么。
“凌珑，你要记住，是你的愚蠢剥夺了晋庭辉的性命。”李靖宇说着，示意保镖打开暗室。
凌珑从来没有想过这里还有别的门出去，她一直以为，出去的路只有原地返回，看来，这个人早就有缩准备。
见凌珑站在那里，保镖直接拽着凌珑进了暗道，中间凌珑挣扎了几下，没有任何效果，她还记得，门关上的时候，看见那些人惊恐的眼神。
求救还是对死亡的恐惧，凌珑没有多想，她知道，这些人，大概在也不会看见明天的太阳。
对李靖宇的残疾，逞一时口舌之快，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从密道里出来，是一间及其不起眼的屋子，周围全是些树丛，树叶残落在地上，这里阳光不通透，阴冷至极，彷如另一个世界。
“为什么不让我留在那里？”
凌珑问道，李靖宇这次出奇地没有嫌弃凌珑啰嗦，耐心地解释道：“我说过给你的选择是，让你看着晋庭辉死，不是让你和他一起死。”
他不会让任何人如愿，这就是这个男人的残忍，他对凌珑还有更残忍的。
“是不是我猜到那个人是谁，告诉你在那里，你就能放过晋庭辉？”凌珑走到李靖宇面前，挡在布满藤蔓的窗户，遮住了李靖宇的视线。
“我给过你一次机会，你已经没有跟我谈判的条件，凌珑。”
李靖宇低头望着地面，一阵风吹起了地上的残叶，他亲眼见着残叶又掉在了地上，在怎挣扎也改变不了，只能任风吹零的命运。
“你需要我告诉你那个人在哪里，不是吗？不然，可以直接让我留在地下室，而不是让我出现在这里。”
凌珑必须让自己保持着清醒，她可以让自己的愚蠢害死自己，但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愚蠢害死晋庭辉。
在她看来，晋庭辉的生活还有无限可能，他以后会当一个很好很好的父亲，然后也许永远不会告诉自己的孩子，他曾经很爱很爱过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永远地离开了他。
“还不算太笨，我喜欢和凌助理这样的人合作。”
合作？
凌珑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站在了李靖宇这一边，她似乎知道了李靖宇口中说的那个老太婆死谁？
不可能，他怎么能这样做呢？晋家的人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能让他怨念这么深。
“你想知道奶奶在什么地方？”
凌珑说出来，自己都难以置信，李靖宇到底想要做些什么，还是他们对李靖宇做了什么，让他连自己亲妈都找不到。
“嗯哼~”李靖宇不得不为凌珑的聪明鼓掌，看来他是知道那个老太婆在什么地方。
“你很想见她？”
“是。”李靖宇点头。
对他来说复仇当然要先从老的开始，只有凌珑还在想为什么他们不让李靖宇和奶奶相见，毕竟天底下，没有一个母亲不想念自己儿子的，更何况是一个出国这么多年的孩子。
“我告诉你。在……”凌珑伸手，等着李靖宇把遥控器放到自己手上，至少她不会因为自己的愚蠢害死晋庭辉。
凌珑见李靖宇毫不迟疑地把遥控器给他，接过去，按下暂停，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李靖宇看见凌珑的笑容，只会觉得幼稚可笑至极，愚蠢的女人果然什么时候都是愚蠢的。
去晋奶奶家路上，凌珑望着一路的风景，想起晋庭辉带这自己去奶奶家的那些事情，他们的孩子，就是在那段时间有的。
这样的回忆，凌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笑还是该哭，美好的回忆，总是伴随着不如意的现实。
车子上的广播在播放着一天的新闻，这个对明星谈恋爱了，那对明星又离婚了，无非就是一些无聊的八卦。
直到里面插播了一个紧急爆炸事故。
爆炸？
凌珑继续听下去，整个人都已经崩溃。
“A市近郊一座废弃别墅爆炸，警察在地下室找到近期晋氏集团失踪员工的尸体……”
广播里的声音在凌珑的耳朵里越来越模糊，她回头望着李靖宇一脸享受的神情，这样的人所做的一些事情，已经无法用人类正常思维来衡量。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凌珑的眼泪已经抑制不住，大颗大颗地从眼眶里滚落出来，晋庭辉还不能死，他应该有更好的生活在等着他，该死的那个人是自己。
如果不知自己执意要和李靖宇走，他怎么会掉进李靖宇为他设的陷阱里面。
“我一个残废能做什么，不就是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李靖宇见凌珑哭得不能自已的样子，已经忘记了自己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怜悯。
在他心里，更多的是复仇的快感。
“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
“凌珑，我忘记告诉你，我给了选择，但是好像忘记告诉你，不管你怎么选择，都改变不了我的结果。”
李靖宇那无辜的眼神 ，已经很好地诠释出，这个人就是个变态，可以为了自己的结果不折手段。
“你想找奶奶做什么？”凌珑已经多余的时间为晋庭辉悲伤，连自己侄子都能置于死地的人，凌珑只觉得李靖宇此行，绝对不会是想要见奶奶那么简单。
“我说过，我很不喜欢问题多的人。”李靖宇警告道，他能容忍孙嘉怡对自己某些行为，但并不意味着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凌珑的问题对自己的挑衅。
“最后一个问题，你相对奶奶怎么样？”
凌珑抹了把自己的眼泪，她很清楚，现在软弱或者伤心的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在事情还没有变得更加糟糕之前，做自己能做的。
“我也回答你最后一遍，凌珑。”李靖宇直视着凌珑迷蒙的双眼，除了仇恨，毫无任何多余的情感：“我做的任何事情都只为了复仇，我对任何人怎么样，从来都看心情。”
凌珑突然之间说不出任何话来，在这样一个毫无章法的人面前，再多的情感都是多余，她现在才算是看清楚，这个人的仇恨有多么的可怕。
在两个人都沉默的时候，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紧张的氛围，李靖宇望着里面的视屏，来得正是时候。
他把手机递给凌珑，用一种带着关心的语调，说道：“这是我的为数不多放仁慈。”
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凌珑见手机里面播放的视屏，是在地下室里面，昏暗的灯光下，她看见晋庭辉和老李，还有周厉深出现在里面，晋庭辉在找她，很焦急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