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是诊错了脉象,你再帮我重新看看好不好?”妙妙慌了,伸手拉住小太医的袖子便是不肯撒手。
她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为什么她会是喜脉?她到底是跟谁发生过夫妻之实,为何她根本不记得?
妙妙前所未有的无助,她根本不敢想象自己的肚子里竟然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而更重要的是,这个生命竟然还是她跟凡人怀上的。
“不会诊错的,我家世代从医,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会诊脉了,这喜脉的脉象极为明显,这孩子怕是至少有两个多月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岂会诊错呢?”
小太医没经历过什么事情,听到妙妙这么说,顿时便也急了。
质疑他可以,但质疑他的医术就是不成。
明明是她自己不知检点,怀上了孩子却说是他诊错了脉,这叫什么规矩?
“若是早知道你们这般不知感恩,我刚才不帮着来诊脉就好了。罢了,我现在就回太医署去,也省得师傅追问起来麻烦。”小太医说着转身便要走,可妙妙却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拦住了小太医一个劲儿地道歉。
“太医大人,真是对不住,我近来身子实在是太不舒服,所以一时之间心情有些急躁,还望大人见谅。只是我想要问问您,我近来吃东西没有胃口,时常干呕,人总是容易困倦,心情也不好,这些可都是有喜的征兆?或者是除了有喜外,我身上可否是还有别的毛病?我前些日子曾经受过伤,这肩膀被匕首划伤过,我现在不舒服会不会跟这外伤有关系?”妙妙甚至是在诱导着小太医给出她别的答案。
可是小太医的反应还是让妙妙觉得很是失望。
他无比肯定地摇头对妙妙说道:“跟你受没受过外伤都没有关系,你这症状很明显就是害喜,不就是怀上孩子了吗?不过你也别怪我多嘴,这宫侍有喜可是禁忌,趁着孩子月份还小,你若是想要偷偷流掉,我可以帮你开些药,想想办法。你要是再拖上一个月,就算是神仙在世,怕也是没辙了。”
小太医人还是好的,他是真的担心妙妙怀着这个孩子会威胁到她的性命,不忍心见死不救,这才多管闲事儿的对妙妙说了一句。
“那太医,您从给我诊脉来看,觉着我肚子里这孩子可是健康的?若是不流要保,可能保得住?”妙妙的态度忽然开始变得犹豫不决起来。
一旁站着的晴儿听到妙妙的这些话都不由得吓了一跳。
妙妙这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刚才不是还要死要活的说这小太医诊错了脉,说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她这又询问起保胎的办法了?
“你这喜脉的脉象极稳,想你也是头一胎,所以真是要保,很容易便可保住。只不过有些事情你可要想好,你要真是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个孩子生下来送出宫去倒也罢了,你要是想要在宫里面生孩子,养孩子,那可是天大的罪过,万万不可。”
小太医虽然刚到宫中没多少时日,可是这宫中的规矩他倒是一早便打听清楚了,所以这些话,便也是他能给予妙妙的全部忠告了。
妙妙听见这话点了点头,谢过了小太医,说这孩子是打是留她还要再想几日,并且从荷包里取出一锭银元宝递给了小太医。
“这银元宝我可不能要,你们做宫侍的不知要攒多少年才能攒出这么一个银锭来,可我几个月的俸禄便有这么一个银元宝了。这钱你就好好留着吧,管他是将来出宫当用度也好,或是你生下孩子托人抚养也罢,有点银两在手里握着,总归是要比没有银两强上百倍。”
妙妙真是没有想到这小太医竟然会是如此善良,顿时抿唇一笑,收下银元宝,询问小太医姓甚名谁。
“我姓单,单名一个宏字,宏伟的宏。你叫我单太医便好。”小太医说完了这话,自个儿不由得笑了起来。
其实在太医署里,平日还真没什么人会注意到他,更没人会尊称他一声“单太医”。
今日要是妙妙跟晴儿两人一唤他,他倒也算是过足了耳瘾了。
“好,单太医,今日多谢您的帮忙。他日若有缘,我们还会再见,今日不便多行打扰,我们这便先告辞了。”妙妙说完这话,微微一点头,随即便示意晴儿跟她离开。
单太医盯着妙妙远去的背影,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儿,可他又说不上来。
好像是妙妙言谈举止的模样实在不像是一个宫侍,而对于妙妙那张面孔,他总觉得是在哪儿见过,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
还有件事儿其实小太医心里是犯嘀咕的,刚才妙妙说她前些日子曾经受过外伤,肩膀曾被匕首划伤过,这可不是小事儿啊。她能够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并且如此坦然自若地跟他提起这事儿,是不是未免太过奇怪了一些?
他心里这么想着,忽然听见身后太医署的大门前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叫他熬药,他连忙应了一声转身便赶回了太医署继续干活了。
妙妙跟晴儿二人共同回了麒麟殿偏殿,幸好二皇子去宫外吃薛绍与明珠公主的喜宴还没有回来,要不然她这事儿真是就要露馅了。
偏殿的殿门一关上,晴儿当时便对妙妙问道:“说吧,你到底是跟谁上过床,难不成还要我问你问的再直接点吗?”
妙妙听见这话不由得瞪了她一眼。
这都已经说的够直白的了,她到底是还想要怎么个直接法?
“我是真的记不起来了……”
还不等妙妙说完,晴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道:“你少来,你要是记不起来你能急急忙忙地去跟那小太医询问孩子的情况?要是你真的想不起来,依照你的性格,肯定是一口咬死了他诊脉诊错了,无论如何也不会认你肚子里有个孩子的。”
“你倒是听我把话说完啊,你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我,我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妙妙说完这话,见晴儿沉默了,这才继续对她说道:“我能够记得的事儿就是二皇子曾经命人给我端过一碗打胎药,我却将打胎药扔在地上掀翻了,所以那碗药我就没喝成。”
“二皇子命人给你端的打胎药?你肚子里的孩子总不会是二皇子的吧?”这个结果真是叫晴儿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接受。
不光晴儿没法接受,妙妙心里也是好不舒服,按理来说二皇子跟她有着那么深的仇怨,之前还给她下了蛊毒什么的,总不会在那么久之前就侵占了她的身子吧?而且她记得清清楚楚,二皇子之前非得要将她留在身边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她假装扮作天降神女,好能哄骗皇上相信二皇子就是命中注定的真龙天子。
她既然都是天降神女了,二皇子怎么可能犯这个糊涂,还让她怀上孩子呢?
可要是这个孩子不是二皇子的,又会是谁的呢?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就真的能够一丁点记忆也没有呢?
难不成是那红衣面具人的解药也将她脑海之中的记忆带走了许多吗?
“没关系,你既然都能够想起来跟这事儿相关的事儿,那别的事情你也一定能够想起来的。别着急,我们慢慢回忆就好。你先告诉我,二皇子命人给你端打胎药的时候,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晴儿不厌其烦地引导着妙妙去回忆起那些事,因为她也总觉得妙妙的记忆深处,一定是有意的在逃避着什么。
现如今其实已经不是什么小事儿了,孩子都有了,妖跟人有了后代,这可是大忌啊。
妙妙可不能重蹈她娘亲的覆辙。
更何况她娘亲爱上的那个,还并非是凡人呢。
妙妙点头,告诉自己放宽心,别着急,就如同晴儿所言,只要是慢慢想,总会想起来的。
所以她便将自己能够想得起来,记得住的,都告诉了晴儿。
“是在两个月之前,蜀地行宫,我初次见到二皇子便是在那里。”这事儿妙妙倒是记得清清楚楚的,一点差错也没有。
晴儿点头,继续询问妙妙道:“好,那你仔细想清楚了再告诉我,你除了二皇子外,可还曾在蜀地行宫见过其他认识的人吗?活着是有没有听说过其他熟悉的名字?”
听见这个问题,妙妙抿着嘴唇陷入了深思。
她想了好久,最终终于“啊”地一声想起来了,对着晴儿道:“我记得林茜宁好像去了蜀地行宫,我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她,可是我见到了她的贴身侍女胭脂。我还记得当初胭脂找我的时候满脸不开心,好像是我得罪了她什么地方一样。”
“林茜宁?她当时既然已经有喜了,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地赶到蜀地行宫去呢?难不成当时南燕王也在蜀地行宫?”晴儿说这话的时候,本来只是为了帮妙妙一块回忆,一块分析,好能早点找出那个让妙妙怀孕的凡人。
可是当她说到这儿的时候,突然猛地惊叫了一声,“对,一定是这样的,跟你发生夫妻之实的人,必定是南燕王李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