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出城很顺利,守城门的侍卫直接放了行。
在进入南司军大营前,沐兰馨特意给两人交待了一翻。小黑很是不解,
“你为什么要让他们派兵护送?那多不安全,万一那兵起了杀心,我们岂不是完蛋了?”
秋含忙点了点头,她很赞成小黑的说法。
沐兰馨微微叹了口气,
“正因为怕他们起杀心,所以才会让他们护送。你想想,如果就让你们两个单独回去,若是那巴将军起了杀心,暗中派人跟着你们,那岂不是更危险?若是让他派人护送你们,他就不会再派人暗中跟着你们,到时候,你们可以利用对地形环境的熟悉想办法甩掉他们,这样,就可以避免后患了。”
小黑皱着眉看了看秋含,重重的点了点头,
“还是沐姑娘聪明。”
一来到军大营外,就给人一种压迫感与仇恨感。想来,这是每个北幽子民都会有的感觉吧。
依然是沐兰馨站在前面,小黑与秋含躲在她身后。说明身份后,他们便被一个侍卫带到了巴胡的帅帐内。
巴胡依然在看那只沙盘,这或许就是每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最大的喜好吧。
“巴将军,我来了。”比起第一次见到巴胡,这次,沐兰馨不再那么紧张,而是多了几分自信。
巴胡蓦地转身,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东西带来了吗?”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戾气。
由此可以看出,事情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简单,此人面中带煞,勇猛有余,却性情暴戾,骨子里带着那么几分桀骜难驯的兽性,恐怕是不好惹。她如此牵制于他,他一定怀恨在心,东西到手后,也不一定会轻易的放过她。
“为了安全起见,将军得先答应我的条件。”
巴胡背在身手的手狠狠的握成了两只拳头,离得近些,甚至可以听到骨节发出的响声。
“你说!”
“为了安全起见,你得护送他们回去。”沐兰馨顿了顿,“而且我要目送着他们走出大营。”
巴胡眼神阴戾的看了她一眼:哼!精明过头了就是蠢,不管派不派人送,我一样都可以让他们死。
“好,我答应你。”
沐兰馨与小黑他们一同来到了军大营的门口,临行前,一再交待他们要牢记自己的话。
在这些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小黑与秋含早已对沐兰馨充满了感激之情,要分别,他们非常的不舍。
“沐姑娘,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我要陪我爹。”她笑笑,说得云淡风轻。
为了能让他们早些归村,让村民们早些得到救治,沐兰馨并没有与他们过多寒喧,便让他们赶紧离开了。
离开之后,沐兰馨又被带回了巴胡的帅帐,巴胡歪着一边的唇角,目光阴沉沉的看着她,
“已经都按你的要求做了,东西呢?”
沐兰馨轻笑,缓缓从衣袖里掏出一只锦囊,递给身旁的侍卫,那侍卫忙呈给巴胡看。在打开锦囊前,巴胡凶巴巴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警告着她什么。
一直为自己捏着一把汗的沐兰馨尽量使自己表现得淡定沉着。
待那莲佩从锦囊中取出,巴胡看了又看,生怕沐兰馨会耍什么花招,弄个赝品给他。
可是他看来看去,是真的,并不是赝品。他用眼角的余光瞟了她一眼,这个丫头就不怕我得到东西后杀了她吗?怎么敢把真东西给我?他满腹狐疑,即便亲自验过,他还是难以相信。
“怎么样?巴将军,我可以走了吗?”沐兰馨拭探性的问了一句。
巴胡收起莲佩,猛然抬眸,
“来人,把这臭丫头给我押下去,关起来!”
“巴将军,你说话不算话!”其实,沐兰馨早已经猜到是这个结果。可是她依然故作慌张的替自己申辩了一句。
因为,她不知道巴胡到底要把她怎么样。
巴胡扬眉一笑,
“哈哈哈哈,笑话!我只答应听你的安排,放了那两个,可没说不抓你!”他微微沉了沉眸子,“哼,我巴胡从未受人牵制过,尤其是你还是个臭丫头,再者,你这么狡猾,放了你等于是给自己安了一颗定时炸弹,我才没那么蠢。”
“那你想怎么样?”沐兰馨收起了刚才的淡定,眉头紧皱。
“哼,看心情!”话音一落,遂上来两个粗壮的侍卫立马将沐兰馨架了起来。
沐兰馨并没有抵死的反抗,而是向征性的挣扎了两下,便被那两个侍卫带走了,关进一间黑呼呼的帐篷里的一间铁笼子里。又是铁笼子,见到这笼子,沐兰馨心里就有了阴影。她差点儿在这样的铁笼子里送了命,但是这次,她绝不会再让自己受一丁半点儿伤。
将她锁进铁笼子后,那两个侍卫就离开了。
想来,一定是巴胡还没授命于他们,所以他们并不敢轻举妄动,而对她施暴。
对于像沐兰绮这样一个打从骨子里就不安份的女人来说,一个人生活在这毫无人烟的地方,简直就是一种折磨。生活自理不是问题,她若是想做,做出来的饭菜还是相当不错的。可就是耐不住这里的清静寂寞,一天到晚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嘴巴都闭酸了。
所以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离开了济世阁。但是,她并没有选择走陆路,而是划着泊在岸边的小船逆流而上。
懒人总是有办法节省体力,水陆不用走太弯的路,可截近。如果划得累了,再上岸走路,反正不赶时间。一路赏着风景,哼着小调,自娱自乐,倒也能减少途中的寂寞。
一觉醒来,黑呼呼的帐篷里已有了些许晦暗的光,沐兰馨抬眸望去,微弱的烛光下立着一个身影,虽然背对着她,可是她一眼便认出来他是谁。
她缓缓坐起来,抱着双膝,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沉默。
须臾,巴胡缓缓转过身,那双深沉的眸子在微暗的烛火里散发出冷冽的光。
“来人!”忽然,他招了招手,走过来一个侍卫拿着钥匙开了铁笼子的门。
“出来!”一把将她扯出了笼子,拽着她走到帐篷的另一边。
这里烧着火红的炭火,炭火里烧着火红的烙铁。炭炉旁边还有几只老虎凳,帐篷壁上还挂着各种钩刀斧之类的刑具,看得沐兰馨头皮直发麻。脑海里总是浮过那似曾相识的场景。她的心扑扑直跳,这些东西,再也使她淡定不了了。
“你们想干什么?”两个侍卫把她反绑着一个木头架子上。
巴胡皮笑肉不笑的走到炭炉前,拿起其中一个烧得火红的烙铁,啐了口唾沫,只见那烙铁上咝咝地冒着白烟。
沐兰馨呼吸开始有些急促,手心开始出汗,
“巴将军,您最近是不是常常感觉到头痛乏力,胸闷气短?而头痛是一天比一天厉害?”虽然她的心里充满了恐惧,可是她仍然竭力使自己的语气显得淡定。
巴胡眸子一沉,蓦地转身,恶狠狠的看着她,
“你,什么意思!”
沐兰馨轻笑,
“我的意思,若是巴将军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巴将军您好过!”终于,沐兰馨抛开了所有的心理阴影,抛开了所有的恐惧,直面面对这一切凶狠血腥,甚至是死亡。
巴胡的心咯噔一跳,他最近几天的确是感觉到浑身乏力,胸闷气短,时有头痛,而且头的阵痛感越来越强烈。可是,她又怎会知道的?
“你......”与她接触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毒。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沐兰馨轻挑眉眼,
“是巴将军您不仁在先,就休怪我不义在后。我在巴将军的帅帐里悄悄洒了些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这些毒药的微小颗粒会悬浮在半空,将军每天都吃睡在这帅帐内,要想不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