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歇云散,太阳的光照在薄薄的雾上,反射出了一道七彩的虹。
阿深从浑身的疼痛与疲惫中醒来,他没死,他还活着,暖暖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他感觉到了生命的气息。他扬了扬唇角,抬头看了眼,离上面不是很远,但是像这样悬吊着,要想上去,恐怕也是很难的。更何况他现在已经精疲力尽,毫无力气。若不是靠着从草绳上滴下来的雨水与露水,估计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小心翼翼移动自己的身体,以扩展自己的视线,发现这崖壁上好多大大小小的石洞,说是天然形成,又不像,说是人工凿成,似乎又不大可能。他费了好大的力气,好不容易踩到了一块儿凸出的石上,如此,才稍许了减轻了草绳勒在身上的疼痛。
这样悬吊着也不是办法,得想个办法上去才行。可是没有人帮忙,他根本没有力气爬上去。这么多洞,他身旁就有一个,稍稍吃点儿力就能爬进去,倒不如先在洞里稍作歇息,拔些崖壁上可以食的草,先补充点儿体力,养足了精神再往上爬也不迟。
况且,上面是否有未知的危险还不清楚。
经过再三考虑,他咬紧了牙关,用尽最后一点儿力气,靠着绳子的摆力,摆到了离他最近的一个洞口。他抠着崖壁上的凹点,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时,终于爬进了洞里。
洞口很小,只有半人高,呈不规则的圆形,若身材稍微胖点儿,恐怕根本就进不去。他犹豫了片刻,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有条成精的大蛇,或者蜈蚣,总之,这种洞里一定有潜在的危险,不得不防。
不过,男人的骨子里有种天生爱冒险的细胞,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未知的地方,越是有强烈的吸引力吸引着他。阿深也不例外。他慢慢趴在地上,两脚蹬着,蠕动着身体,一点一点往洞里钻。身体刚进去一点点,他就发现洞内的空间变大了,里面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恐怕。洞壁上长着一些喜阴的植物,肥绿茂盛。只是里面的光线很暗,只有洞口处射进去一的点儿光,再往里,估计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但,这还是阻止不了他要进去探一探的好奇心。
终于,他的整个身子都爬进了洞里,他试着慢慢站起来,只是头只能低着,因为洞顶不够高。
他搜了搜他的挎包,还好,火折子还在。虽然之前被雨淋湿,但被这峡谷里的风吹了两天两夜,竟然给打着了。他伸直了臂膀,往里一照,惊讶地发现前面不远处竟有一扇石门!这些洞果然是人为!阿深不由得心怦怦直跳,若是人为,恐怕这洞就危险了,一定有很毒的机关。
想想,他还是怯了步,没敢往那扇石门靠近一步......
去往固北的队伍已经在城主府前整装待发。
“喂,你弄好了吗?怎么还不出来。”叶无双在门外等得不耐烦了。
这死丫头,还真是刁钻,衣裳准备了五六套还不够,还有鞋啊,首饰啊,胭脂水粉什么的,样样都不肯省,不肯落下。光她一人就有三只大箱子,从昨天夜里一直准备到今天早晨,时间这么赶,她也不肯随简。这会儿子又不知道在捣饬什么了。
“就等你一个人了!”说话间,实在忍无可忍的叶无双,一脚踹开门,“好了没!”
“哎呀,就好了就好了,催什么催啊。”描完了最后一笔,沐兰绮忙提起裙摆,往门口跑去。
叶无双一抬眸,一张明艳的脸映入眼帘,火红的裙衫,白晰的皮肤,红润的樱唇,那头上,一头珠光宝气,金光闪闪。连女人看了都自愧不如,莫说是男人了。
“你这是去相亲还是还是去嫁人啊。”叶无双直皱眉头。
沐兰绮边往前走边嗤之以鼻,
“我就是要把我最美的一面给我最爱的人看,怎么着。”
叶无双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她去吧,只要她能牢牢记住她的话,记住她们之间的交易,其他的,无关紧要。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登基的日子,花少容的心里,一时一刻也未舒展过,仿佛这帝位就是一根绳子,将他的心紧紧的捆了起来。他只是麻木的笑看着这变幻的风云,麻木的遵循着一切他该做的事。他的冷,由心底延伸到每个细胞。
他再也没有发自内心的笑过,他的笑再也没有温暖过任何一个人。
“少主,歇着吧,明天一早,就要举行登基大典了。”文绿衣捧着明晃晃的蟒袍轻轻走近他。
他伏案轻描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你先搁着吧,我还差几笔就完了。”
文绿衣看了眼他案上铺着的画纸,露出半张女子的脸,只一眼,她便认出了画上的女子,尽管只有半张脸,她依然能辨认无误。
“你还是忘不了她。”
花少容笑笑,收起画纸,缓缓站起来,幽幽的看着她,
“或许,只是一种执念罢了。”文绿衣轻笑,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都到了吗?”他沉默了片刻又问。
“昨天就已经全部到齐了。”两人终于言归正转,文绿衣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无双城主带来了一位女子,说是一定要见你。”
花少容微垂眼帘,
“是谁?叫什么?”
文绿衣微微摇头,
“她没告诉我,只是说那个女子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对少主您说。”
“人呢?”花少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人是谁。
“就候在大殿外。”
“让她进来吧。”
此时此刻,皓月当空。沐兰绮一身红裙衫亭亭玉立在花少容的宫殿外,心中波涛汹涌,澎湃激荡,不知道花少容见到她,会不会意外而又惊喜。她轻轻踱着莲步,默默地在心中祈祷着,希望一切都顺利。正在她忐忑不安时,听到有微微的脚步声,从大殿内传出来。
她蓦地驻足,抬眸看向殿内。出来了,出来了,她出来了。
沐兰绮睁大眼睛,仔仔细细的在文绿衣的脸上找出些令她兴奋的神情,
“怎么样?你们少主答应见我了吗?”待文绿衣一走近,她就迫不及待的问。
文绿衣微微点了点头,
“你进去吧,我先忙去了。”
还未等文绿衣的话落音,沐兰绮就已经提起裙摆,忙不迭的往大殿内小跑而去,头上的珠钗步摇,叮叮作响。
大殿内,熏香袅袅,灯火璀璨。花少容一袭紫袍长身玉立,沐兰绮顿时放慢了脚步,足尖轻点,眸光微烁,心中说不出的兴奋与激荡,
“少容。”这称呼,这声音,仿佛一块儿寒冰落入了花少容的心底,瞬间冰冻了他的全身。他没有回头,心头的那股子失落与意外渐渐化成了一团烈火,熊熊燃烧在他的胸口。毫不知情的沐兰绮轻轻走过去,绕到他身前,羞红着一张脸,“你怎么了?是不是很意外?”
“你来做什么!”花少容蓦抬起一张阴寒的脸,伸出手紧紧的扼住了她的脖子,“我不是早就警告过你,我们的夫妻缘份已尽,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吗?”
沐兰绮涨红了脸,双手紧紧的扒着他扼着她脖子的手,讶异而又无辜的看着他,
“少容,我好,好难受。”
花少容牙一咬,一掌推开了她,然后转过身,不再理会她。沐兰绮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等歇匀了气儿,她又不知死活,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站到了花少容的面前,
“少容,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甚至是讨厌我,可是我喜欢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她眸光坚定,毋庸置疑。“甚至是助你夺得天下。”有一种自信的底气从她的眸子里散出来,可是花少容却一句也未听进去,“不知道见多识广的你可否听说过四方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