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对而坐,面色凝重,沉默不语。过了许久,凤无忧才缓缓站起来,踱到门口,微微叹了口气。
“他们都还在吗?”
“在,一直在前堂候着。”候爷府里的奴仆忙回道。
凤无欲一听,他哥这是要出去见他们,顿时愤愤不平起来,阔步走到凤无忧身前,一副气不顺的样子,
“哥,你不能去,让他们等着,等够了他们自然就会离开了。”
宋明德见兄弟两人意见不同,去与不去似乎都各有各的理,站到哪一边都不好。只能是干看着两人僵持不下。
凤无忧垂了垂眼帘,若是不见他们,岂不是把他们往南司那边推?可是去见他们,之前他们的所做所为又实在让他们心中憋着的那股气难以消除。他思量了半天,仍是决定捐弃个人私情,出去见见他们。不过,就算是见他们,也该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惭愧与内疚,好好煞煞他们自私自利的行为。
“无欲,你让开,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虽然他们手中的兵权被控制住了,可是他们手底下的那些兵却只听他们的,若是南司把他们逼急了,他们绝对会反的,兵权不兵权,不过一个形式罢了。”
宋明德微微点头,
“二皇子说得有道理。”
凤无欲一听,急了,
“你们都怎么了?之前他们是怎么袖手旁观,见死不救的?啊?难道他们不知道唇亡齿寒,城门失火,殃及鱼池的道理吗?个个都想保存自己的实力,既能巴交南司,又可以安享一隅,真是想得美啊,现在呢?被人鱼肉了,又回头来找我们,这算什么!”他爆跳如雷,“你们出去见他们,他们指不定还在心里笑话呢。”
这三皇子,心高气傲,完全是十七八小伙子的心性,对待事情总是感气用事,要想成就大事,估计还得段时间历练,宋明德将目光从凤无欲的身上缓缓移到凤无忧的身上,看来,北幽复国之事,只能倚仗二皇子了。他遇事冷静,看事也看得长远,更不会感情用事。
他活了这么大半辈子,看人总是不会错的。
“三皇子,我同意二皇子的说法,不去见他们,让他们彻底寒心而归,恐怕以后......”
未等宋明德把话说完,凤无忧已经阔步走出了书房的门,往前堂去了。
前堂的大厅里,锦源府,文昌府,西丘府,山南府,南溪府及银兴府的六诸候聚集在此。他们各个面色凝重,垂头丧气,等待一个能为他们做主的人。
“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我想,二皇子三皇子是不会见我们的吧。”赫明喃喃道。
“哎,没想到你们锦源府也这样?本以为我西丘地薄人寡受人欺负,原来,受气受欺的不只我一个。”邓云子微微叹了口气。
“这明州府的宋明德与二皇子三皇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好吃好喝的招待我们,就是不见我们,话也不给个利索话,我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文昌候秦远,年轻气盛,有些沉不住气了。就在他正欲拍案而起,准备离去之时,凤无忧突然就出现在了门口,面色平静的看着他们。
文昌候秦远忙又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面色稍微有些尴尬。
凤无忧扫了他们一眼,大步踱了进去,在正位坐定。
“让各位久等了。”
几个诸候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等二皇子等多久我们都愿意,”为人最圆滑要就是南溪府的汤发,他一句话便打破了所有的尴尬,也赢得了旁人对他的初次好印像。
“是啊是啊。”众人忙跟着附和道。
几句寒喧过后,凤无忧便切入主题了。
“我知道,这次大家不约而同,远道而来,无非就是不想再受南司的欺压。但,我还是想听听大家的真实想法与意见。希望各位都能倾心相谈。”
听罢凤无忧的话,几个诸候随之一愣,原来他们的心理早就被二皇子看得透透的。
“我们锦源府离固北最近,他们派批人马驻扎在我们锦源府的门户,锦州镇,逼我交出兵符,强占我的府院,霸占我的土地,我简直受够了他们!”赫明越说越激动,“我手下的兵都是我一兵一卒练就出来的,我才是他们真正的主,逼不得已的时候我想助二皇子一臂之力,讨回失地,复国北幽!”
凤无忧轻笑,
“助我一臂之力还是想以我的名义造反,夺回你的地盘?锦明候莫要把话说得这么好听,方才我只听到你一味的在抱怨你怎么怎么受欺压,你的那些百姓们呢?他们过得好不好,你似乎一点儿也不关心。如果是为你的私欲,我拒绝帮你。”
赫明一听,顿时急得汗都出来了。
此时,犹豫了半晌的凤无欲也走进了前堂,扬了扬一边的唇角,这种人,就不该给他好脸色。他轻轻踱到凤无忧的身旁,抬了抬眼帘,看了看他们,
“做人还是不要太自私的好。”一句话说得那些诸候脸色通红。
“二皇子,锦明候是急得慌了神儿,口不择言,还请二皇子莫要见怪。我们此次来,是为天下北幽遗民请愿的,他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时时刻刻都在煎熬,我想二皇子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受苦吧。”见场面有些难堪,汤发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忙圆着场。
“是啊,二皇子,我手下足有十万大军,再加上其他几位,我想,与他们战一战,还是没问题的。”银兴候曾春山是个直肠子,他是有什么说什么,在南司还未复国,两军交战的时候,他一直是倒向北幽这边的。耐何他人微言轻,力薄势弱,挽不了狂澜。
其实,凤无忧那么说,只是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并不是刻意刁难他们,是想让他们时刻记住,要以大体为重,不能以各人私欲为主。
一翻倾谈下来,这几个诸候对他们的二皇子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这个二皇子并不像传言中的那么单薄,也不像传言中那么嗜酒,更不像传言中那么狂傲。是一个品性超然,有大智慧的人。
“好,既然各位心意已决,那就全权听我安排,不得私自做主。否则,后果自负!”众诸候目光灼灼的看着凤无忧,他双目炯烔有神,充满了睿智的光芒,“我们得用蚕食之法将他们占据的土地一寸寸夺回,因此,千万不能打草惊蛇。蚕食之法的最佳策略,由远及近。何谓远,何谓近?远,即离南司都城远的地方,近,就是离固北近的地方......”听罢凤无忧的叙述,众诸候不由得佩服得五体投地。
其实,凤无忧之所以迟迟不见他们,就是在考虑怎么利用他们现有的力量去攻击南司强大的军队......
已经在这洞中呆了数十天了,每天都靠着洞壁上的蕨类植物充饥,靠着在洞壁上凿出的小泉眼止渴,身体的元气倒也恢复了。可是他并不想离开,因为眼前的这扇石门深深的吸引着他。
阿深看着眼前的这扇坚硬厚重的石门发了呆,这里面到底是怎样的?又是谁凿了这些洞,凿这些洞是用来做什么的?想着想着,他不由得走近了石门,手小心翼翼的触在了这石门上。他尝试着轻轻推动这扇石门,可是这石门别说动,连震都没震一下。
是不是力气太小了?他试着将力气加大,最后连吃奶的劲儿都用出来的,仍然无济于事。这扇石门一定不是推开的,在它的周围一定有机关。说不定找到机关,就可以打开这扇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