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忧拔出腰间别着的匕首,使劲剜着金棺压着的土。阿深见状,也从自己的挎袋里拿出一只利锥帮他挖。这洞内的土质很硬,很难挖,每次费很大的力却只能挖出一点儿土来。但是两人仍不放弃,凤无忧坚信,出路一定就在这金棺底下......
而此时,远在明州的凤无欲急得都快疯了,这二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就连二嫂也不见了。这么关键的时刻,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白白的给浪费了么。
哼!不能就这么错失了这个大好的机会。
凤无欲匆匆来到书房,跟宋明德说了自己的想法,
“候爷,我非去不可,六大诸候不远千里来找我们,而我们就这么拖着,到底算什么哪。”
宋明德眉头一皱,
“不行,我不赞同你去,等二皇子回来再说吧。”
“我二哥不辞而别,现如今人在哪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等他,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凤无欲愤怒道,“如果你还记着我母后的好,就把兵符给我,让我调兵遣将,不要阻止我!”说罢,他愤怒的摔门而去。
看着他气冲冲的背影,宋明德微微摇了摇头,这三皇子太感情用事,太情绪化了。若是真把兵符给了他,万一有什么闪失,损兵折将事小,若是他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向死去的娘娘交待,该怎么跟二皇子交待?可是看他那样子,是非去不可,拦也拦不住了。
凤无欲前脚刚走,后脚就有探子送信来。
宋明德打开信一看:竟是银兴府的曾春山与文昌府的秦远联名信。
信上说,当今的南司皇上宅心仁厚,实施仁政,已经严令各地,禁止欺压鱼肉北幽遗民,若是不从,定军法处置。现在他们两地的百姓安居乐业,生活的和和美美,所以,他们也觉得再没有起兵讨讨伐的必要了,因此他们决定退出讨伐大军的队伍。
哼!这些人简直就是墙头草,用你之时,便摇尾乞怜,不用你之时,便将你弃之一边。如此看来,其他四个也未必可靠。得赶紧把此事告诉三皇子才行,不然,他这样冒冒失失的带兵出去,最后肯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搞不好连自己的小命都没了。
思来想去,想拿住这小子,还必须得以柔制刚才是。宋明德笑了笑,
“平儿,去把小姐叫来。”......
午后,夏荷开得正艳,许久未曾踏出过兰馨殿半步的沐兰馨终于走出了大殿,懒洋洋的享受着阳光带来的温暖。她太单薄了,也太苍白了。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她真怕自己就这么枯萎下去,所以她出来了,她走出来了。
在舒云亭内,她轻倚栏轩,看着悠悠夏荷如仙子般摇曳在碧色的荷叶上,心情顿时随着这碧波荡漾开来。
湖风微凉,她不由得轻咳了一声。正欲转身,一件披风突然就轻轻的遮在了她的身上,她回眸,是一张楚楚可怜的脸。
“怎么是你?”沐兰馨有些意外。
文绿衣微垂着眼眸,缓缓走到她侧,与她并排倚在舒云亭的栏杆上,
“呵,我知道我不该来,”她侧目看着她,“我更不该把自己的自尊踩在脚底下来。”沐兰馨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看向前方,耳旁轻轻的拂过荷风。“我知道,感情这事是勉强不了的,可是我不服。若是我在你之前先认识皇上,皇上他未必会喜欢你。可是你们已经先遇上了,我自是无话可说。但是,我不明白,你既然选择了放弃这段感情,可为什么又要回来?”沐兰馨苦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并不想作任何解释,“若是你不回来,我想,皇上他会慢慢地把你忘了,会过得很快乐,也会很开心。因为,我已经敲开了他的心门,不然,我们就不会有那么美好的三晚。”
听到最后一句话,沐兰馨的心被深深的刺了一下,说不出的滋味。
“绿衣,你是个好姑娘,我从没想过想伤害你。”
“我不想做什么好人,我只想做一个平凡的人,能好好的爱自己心爱的人,”文绿衣有些激动,突然抬手指着沐兰馨的眉心,“就是你,让我连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都实现了不了。”说话间,从她的衣袖里啪嗒!掉出一包东西。
沐兰馨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香包,她忙弯下身子替她捡起。可是这一站一起间,头晕得厉害,两眼也发黑。她没在意,只以为是自己身体太虚弱的缘故。
“你的东西掉了。”
文绿衣微怔,垂眸,眼神躲闪了一下,才从她手中接过香包,
“你的脸色好像不大好,不打紧吧。”她略微关怀的问道。
此时的沐兰馨只觉得天旋地转,胸闷的紧,她忙扶住了栏杆,
“没事,可能是我太久没有出屋,受不住这么大的太阳吧。”她缓了缓,“我得回去休息一下了,失陪了。”说着,她便离开了舒云亭。
文绿衣看着沐兰馨那孱弱的身子,不由得摇了摇头,转过身,将刚才她帮她从地上捡起来的香包随手丢入了湖心。
一路摇摇晃晃回到了兰馨殿,没过一会儿,沐兰馨就昏迷了过去。花少容闻讯,忙从朝政上退了下来,匆匆赶往兰馨殿。太医们已经在为沐兰馨诊治,可是花少容依然心急如焚。他怒声质问着侍候沐兰馨的宫女太监,
“不是让你们好好照顾沐姑娘的吗?她怎么就这样了?”
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可是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沐兰馨是自己一个人走出兰馨殿的。
“回,回皇上,沐姑娘不让我们跟着,所以我们......”
正当花少容爆跳如雷之时,为沐兰馨诊治的太医出来了,花少容忙走过去,
“怎么样了?”
见花少容脸红脖子粗,正在怒头上,那太医吱吱唔唔,
“回,回皇上,姑娘已经,已经醒了。”后面的话,他没敢说,根本也来不及说。话还没落音,花少容就冲进了内寝,走到榻前,握住沐兰馨冰凉的手。
沐兰馨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只觉得腹痛阵阵。她觉得自己很不对劲儿,就算是自己身子弱,动了胎气,也不致于昏倒,更不致于这么严重。她本身就懂医术,所以,她认为这并不是单单动了胎气那么简单。
“兰馨,”花少容不知道说什么好,“为什么不让宫女太监陪着你?你这样多危险,万一出个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
沐兰馨缓缓转过脸,不再看他,可是一转过脸,她的眼角就滑落出了一滴滚烫的热泪。文绿衣的话一直回响在她耳边,是啊,若是没有他,他就不会这么痛苦。可是,他偏偏又是那么的执着,不肯放过她。有时候,她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他不放过她,还是她不放过他......
“对不起,皇后娘娘,这个还给你。”文绿衣匆匆来到静福宫,将一个白纸包放在了沐兰绮的面前,“这种事我做不出来。”
沐兰绮盯着桌子上的那包东西,缓缓抬眸,那眸子里尽是白眼球,看得人心有些发虚,
“是吗?呵,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这里面包着的是糖粉,你以为是什么?”
文绿衣淡定的看着前方,对于她的话,既不反驳,也不揭穿,是糖粉还是毒粉,她自己心里有数。她想让她背黑锅,门儿都没有。她若是听了她的话,给沐兰馨下毒,到时候皇上查下来,她就可以推得一干二净,又可以坐享渔翁之利,她沐兰绮打得什么算盘,她可是摸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