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辰看着清若,轻飘飘地飘了一句,“这人智商有问题吧?”
清若:“……”你能不这么直白吗?
明城被他的话气得吐血,“你才智商有问题呢,我是你未来大舅子哪儿有错了,难不成不是?”
清若淡淡地瞟了苏慕辰一眼。
苏慕辰心里恨恨地,敢挑破离间,当下也不淡定了,立马哄着她说,“你别听那白痴胡说,一个连《婚姻法》都不懂的人,你信他的话?《婚姻法》规定:‘结婚必须男女双方完全自愿,不许任何一方对他方加以强迫或任何第三者加以干涉。’他只是一个大舅哥,他同不同意丝毫不影响我们结不结婚,只要你同意,还有叔叔阿姨祝福不就行了?”
众人:“……”这就是传说中的指桑骂槐吗?
清若:“……”你能不那么直白地鄙视吗,好歹他还是我哥。
明父明母心里泪崩了,生了这么一个“弱”儿子,被这么直言不讳地说弱智,也是醉了。儿子,你争点气儿好不?
明城气得暴走了。
次日清晨,待清若醒来时,一家人早已不知所踪。明母只留下简简单单的几行字:微波炉里有热豆浆和煎蛋,记得趁热吃,十二点回来。清若草草地结束了早餐,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可整个上午都心神不宁的。她不知道,昨晚自己是不是在梦中说了什么?
想到这里,清若好几次到门口探风,却始终不见明母的身影,不觉有些失落。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一点了,清若不禁揣测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此时,明母回来了,手里还提着行李箱。清若诧异不已,“妈妈你要出差吗?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你提过?”
“嗯,临时决定的,就没跟你说。”明母看着她,试探性地开口,“清儿,你跟妈妈一起去吧,我们去清竹住一段日子。”
清若听到“清竹”这两个字后,不自觉地双脚后移,摇首道,“我不去,妈妈,我求你了,别去好吗?”
她几乎是哭喊了出来,她没有办法再去那个地方,那里,让她失去了自己最爱的爸爸,和最美好的一切。
“清儿,好女儿,你不能再逃避了,你得学会面对现实,你现在有妈妈,我们一起去面对好吗?”明母心痛地看着满脸泪痕的清若。她知道,那里,始终是她的梦魇。
“清儿,我知道,也许你会认为妈妈心胸狭隘另有所图,认为妈妈想要你证明你也是爱妈妈的,认为妈妈想借机取代你父母在你心中的位置。可妈妈清楚地知道,这辈子他们都是你至亲的亲人,都会活着你心里。妈妈没有别的奢望,自始至终,都只是希望你能幸福,真的幸福。若你不幸福,妈妈又怎么可能幸福呢?既然你不愿去,那你就留在这儿等妈妈回来吧。”明母说着便拿起地上的行李箱进屋收拾东西,不一会儿就又出来了,准备向外走。
霎时,她感觉到自己被人紧紧抱住,身后清若哽咽的声音传来,“对不起,妈妈,我陪您一起去,别丢下我。”
再次踏入清竹的旧宅时,屋内的摆设依旧如故。房檐上当年挂上的蓝色风铃“叮叮咚咚”在风中作响,那些取材于竹子的桌凳椅也一如从前。
清若一路缓缓地走过去,抚摸着每一样旧物,恍惚间听到一个宠溺的声音在说,“饿坏了吧,若儿,快尝尝,合不合你胃口?”
“哇!太好吃了。”女孩儿面露惊喜,“爸爸,你怎么做到的?这不过是最普通的竹笋啊,经过你的手,就变成了人间美味。”
“哪有那么夸张,这是爸爸第一次下厨哦。”
女孩儿崇拜地看着面前的男子,“那爸爸便是天才咯,呵呵!”
“傻闺女。”男子用手敲敲女孩儿的头,一脸幸福的样子。
……
一股熟悉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清若一转身,便看见明母端着碟子从厨房走出来。
“清儿,饿了吧,快吃点!这里没有食材了,今晚先将就着吃点,妈妈明天再去买新鲜的蔬菜果肉回来给你做大餐吃,好吗?”
清若看着面前的笋片,眼眸中升起一股雾气。她走过去抱着明母,声音哽咽着,“这样就好了,妈妈,谢谢你。”
渐渐地,明母感到自己的左肩一片潮湿,她努力地想拉开她,可她抱得很紧,怎么拉都拉不开。
明母只好作罢,任由她抱着,“怎么啦,傻闺女?”
清若只是摇了摇头。即使她没有看到她担忧的眼神,但她依然察觉到了她内心的不安。
明母温暖的双臂终于圈住了她,那么紧,仿佛要将她拥进自己的身体里,给她最大的温暖,驱散她的忧伤。
夜,很深,很深。月亮,终于,升上来了。
晚饭过后,眀母还来不及收拾碗筷就被她拉着陪她看电视,眀母看着她撒娇的模样,欣然应允。她靠着眀母,许是太累的缘故,没多大会功夫,她已经在明母的怀中熟睡了。明母将她抱起,放在床上,替她脱去鞋子和外套,盖上被子,掖好被角。
就在她即将拉门出去准备收拾餐桌的时候,睡梦中的清若喃喃道,“不要离开,不要,妈妈……”带着十足脆弱的气息。
明母停在门把上的手颤抖了一下,继而转身回到床边。看着在睡梦里还紧皱眉头的清若,明母心疼不已,轻轻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睡梦中的清若的眉头稍稍动了动,明母一惊,轻声唤了声“清儿”,但清若并未再动。
轻轻地,她躺在清若的身边,静静地凝望着她,眼眸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深沉,没有人猜得到她心里在想什么。
客厅里,饭桌上,那些碗筷整齐有序地排列着,宛如训练有素的士兵。
不知多久之后,明母也在她身边沉睡了。半夜,清若惊醒后,睁开双眼,环望四周,看着天花板上的银色水晶灯发出耀眼的光芒,月白色的窗帘,清一色的青蓝色床被和帷幔……这些都与记忆里的模样不差分毫。
她轻轻下床,站在窗前,摸着窗户前的白色窗帘,望着身后的那串珠帘,又想起了当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