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香,冷秋桐,沈芍药三人在茶馆里对座而饮。
“娘,我给您倒一杯酒吧。”梨花香举起酒樽。
“好,让我偿偿儿媳妇倒的酒,呵呵。”沈芍药欣然应允。
“我说,你还是摘下那个头巾吧。这样包着头,看起来像个奸细一样,都没有胃口喝酒了。”冷秋桐道。
“那也好啊。”沈芍药果然摘下了头巾。
“娘,你喝了我倒的酒,就要健健康康的长命百岁啊。”梨花香笑道。
“有什么好瞧的,还长命百岁啊,现在不也是被追赶着吗。”沈芍药可不乐观。
“那你也得看到孩子们长大成人出嫁之后啊。”梨花香道。
“是啊,怎么样也得看到我们家莹莹出嫁啊。”沈芍药道。
“可是,你是什么时候跟那个老爷子生下这个孩子的啊,两位都这么大岁数了,真是,你真是太了不起了。”冷秋桐道。
“秋桐啊!”见冷秋桐说话过于直白,怕沈芍药不中听,梨花香微嗔了一眼冷秋桐,以制止之意。
“那都是老天爷眷顾,这哪是人能做到的啊。”沈芍药倒不介意。
“是啊,那个岁数还捧着个大肚子,我一想到这些就好笑得不得了,呵呵。”冷秋桐笑道。
“秋桐啊,别这样了。”梨花香道。
“上岁数的人生孩子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吗?有什么好笑的。”沈芍药喝完又动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可是,话说回来,孩子她娘,我,还有你的朋友,为什么我们仨个,都这么没有男人福哪?简直就是一窝子没福的女人。”
“嗤!男人能给我们带来什么福气啊?还我什么男人啊?我现在只要听到男人两个字就烦死了。”冷秋桐道。
“说的也是啊,能让女人倒八辈子霉的,也只有男人了,我也不想再像现在这样,过担心受怕的生活了,趁这次这个机会,跟老爷子恩断义绝,只想着莹莹一个人生活。”沈芍药道。
冷秋桐放下筷子,口中也停止了咀嚼,“难道,你跟那个老头子,一直没断绝来往吗?”
“是,一直就是正断着呢,这次要更坚定,更彻底地跟他决绝,我就拜托你了。”沈芍药举起酒杯。
“不要只是嘴上说说,一定要说到做到啊。”冷秋桐差点要吼起来。
“我都说要断了,为什么不相信我?”沈芍药道。
“你的做法一直都让人没办法相信。”冷秋桐道。
见两人似乎要吵起来的样子,梨花香赶紧拆劝,“你们都别吵了,没男人福的,不对,不需要男人也可以活得很好的女人们,我们三个人,为我们自己,干一杯。”梨花香说着举起酒杯。
“好啊,好,干杯。”
三人举杯互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是谁啊,是谁没心没肺的,弃我于俗世洪流了啊……”酒意微熏,一时兴起,沈芍药情不自禁哼起了歌谣。
*
夜已深,三人尽兴而返。
沈芍药已喝得有几个酩酊,脚步踉跄间,被梨花香和冷秋桐两个架在中间回来。
“呵呵,真是太开心了,我的儿媳妇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喜欢你了,我的儿媳妇。”沈芍药酒意熏熏的道。
将及家门,忽见冷秋桐愀然变色,一手指向大门处,眼睛瞪得大大的,半天不敢喊出一个字,如同夜见鬼魅一般。
梨花香和沈芍药见状,亦抬眼望去,这一看,倒好,梨花香和沈芍药都大吃了一惊,尤其是沈芍药,酒意即刻全无。
梨花香和沈芍药赶紧将沈芍药掩在身后。
原来,立在家门外,往内不停张望的人,竟是玉香盈。听到身后有声响,玉香盈立即回过身来,她看到了她们。
玉香盈朝她们一步步走来。
“你来这里又有何贵干啊?”冷秋桐壮起胆子道。
“还能有什么事?”玉香盈眼睛不停地看向梨花香和冷秋桐后面的人,“藏在后面的是谁?”
“我能藏谁啊?”冷秋桐假装糊涂地挠挠后脑勺。
“你不要跟我打马虎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芍药还是叫什么药的?”玉香盈说着扑过去,“你快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
她们三人哪是玉香盈的对手,三下两下,沈芍药便被玉香盈给揪了出来。
玉香盈眼睛紧紧盯着沈芍药的脸细看,沈芍药早已吓得如身如筛糠。
“啊哟,果然是你啊!我就知道是这样!那个婆婆就是你吧?”玉香盈一个巴掌甩在了沈芍药脸上,“你这个贱女人!你算什么东西,要跟你儿媳妇,合伙勾搭我家老头和女婿。”
沈芍药被打得摔到一边去,可她却不敢还手,在地上慢慢撑起来,“夫人,不是那样的,你误会了,我现在不见老爷子了。”
“你这个贱女人,还敢骗我?”玉香盈又扑将过去,一把揪起沈芍药,如同儿狼叨起羊一般,“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呵,你居然还跟儿媳妇一起串通啊,好啊,你就这样跟儿媳妇一想谋划勾搭别人的相公吗?你这个贱女人。”
“你放手吧,你误会了。”梨花香和冷秋桐一起扑将过来,生生把沈芍药从玉香盈的钳制中抢夺出来。
“你们,知道因为你们,我们母女两个有多伤心难过吗?”玉香盈说着又重新扑向沈芍药。
“我拜托你了,请你不要这样!放手,请你先放手。”冷秋桐扑过来,截住了玉香盈对沈芍药的辣手。
“赶紧跑啊,快点跑啊。”冷秋桐一边死劲绞着玉香盈一边劝沈芍药道。
沈芍药放腿就跑,玉香盈用劲一摔,冷秋桐被摔到了一边。
“站住,你给我站住!”玉香盈追向沈芍药。
梨花香和冷秋桐双双截住了玉香盈。
“沈芍药给我站住,我一定要杀了她!”玉香盈狠道。
梨花香和冷秋桐不顾一切地拦截住玉香盈。
“你为什么要三更半夜来这里闹啊?”梨花香道。
“为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为什么?你就学你婆婆一样厚颜无耻,难道说勾搭别人的相公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吗?”玉香盈道。
“我说,你自己都搞不清楚状况,在这里撒什么野啊?”冷秋桐道。
“什么?撒野?等等,”玉香盈忽闻到冷秋桐身上散发一阵浓浓的酒气,她厌恶地退了几步,拿手扇扇鼻子,“这一身酒味,年纪轻轻的,还喝这么多酒,可是你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从一开始就为别人的事在这里发神经硬出头啊。”
“什么?发神经?我跟你说啊,不是别人的事,是我家人的事。”冷秋桐道。
“还说什么家人呢?难道你们一家全是伎女吗?那就是说,你们成群结队的,要组成一团来跟我对着干是吧?你们以为我会害怕吗?你们敢小看我玉香盈,有你们好看的。”
“我们没有小看过你,请你快点住手,回去吧,现在三更半夜的,在是人们睡觉的时候,你怎么可以这么大吵大闹的啊?”梨花香严厉道。
“怎么了?你还知道丢人吗?”玉香盈冷笑。
“我说,我说,你这样一直来骚扰无辜的人,这也是在作孽你懂吗?你之前把我们的石器砸坏的事,我们忍了没有报官,如果你一直这样没完没了,我们可是真的会报官啊!”冷秋桐喊道。
“好啊,随便你们报官,你以为我会怕吗?”玉香盈道。
“呀,真是一位不可理喻的人啊!”冷秋桐道。
“什么?”玉香盈道。
“行了,我们进去吧。”冷秋桐用手触一下梨花香,然后对玉香盈道,“你啊,一直在这里大吵大闹,随你的便吧,我们可要进去了。”
“不许进去!”玉香盈堵在门口上阻止,“把沈芍药叫过来之前,谁不许进屋里去,还想进去?”
“为了孩子们我们要进去看看的。”梨花香道。
“不许进去!”
“真是!”冷秋桐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挽着梨花香就要硬闯。
玉香盈死死拦住,“让沈芍药过来!”
“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可以这么不可理喻啊!”冷秋桐瞧着一个破绽,用力一推,玉香盈一个踉跄,跌到一边去。
“快点进去吧。“冷秋桐和梨花香乘势闪身进屋,在里面把门关紧。
“你们两个!”玉香盈起身反扑向门口,使劲地拍打着门板,“狐狸精们,开门,快开门,就知道逃跑,知道我玉香盈的厉害了吧?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出不出来。”
玉香盈在门外叫嚷了半晌,料想这么叫下去闹不到什么好处,便转身怏怏而去。
冷秋桐和梨花香两个,在屋里偷窥得真切,见玉香盈掉头离去,冷秋桐这才重重输了口气,“真是了不起啊,了不起,这个老太婆哪来的那么大精神?想来那家老头子也真是可怜啊。”
“可是婆婆不知道去哪里了,这三更半夜的。”梨花香担忧道。
“在什么地方躲一躲,相信她很快就会回来的。”冷秋桐一边褪去外衣,“可是这事真不是小事啊,肯定会越来越变本加厉的。我看还是尽早让你婆婆,出去找房子住了。要不然的话,那老太婆一定会每天过来的,对孩子们也会造成影响的。”
“呵—”梨花香惟有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