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身份任性起来，真的是让人很头疼，只是婉涵性情总归是天真烂漫。
对着琼羽如此身份的师妹，也是真心喜爱维护，丝毫没有露出嫌弃厌恶的模样。
如此也是真的不是装出来的，不然她们三师姐妹一直住在一处，半年有余的时间，哪里不露出丝毫。
余玉想到这里，看着已经哭的不能自已的婉涵，还是忍不住将人拉近怀中抱着，伸手帮其擦了擦眼泪，柔声言语道：“好了，莫要哭了，再哭可就不漂亮了。”
但是这样宽慰的话，竟是让婉涵哭的越发厉害了。
余玉没辙的抬头看其余弟子。
可是就连宋贞，都是苦笑一下，轻声言语道：“婉涵师妹的哭功了得，没有一日怕是不能停了。”
余玉一听还未惊一下，怀中哭成花脸的弟子，就嘟着嘴忍不住抽抽噎噎的回嘴道：“你才是哭包，人哪里能哭上一日的。”
宋贞瞧见停住哭声的婉涵，对着师傅好笑的吐了吐粉舌。
余玉见哭也不能让人嘴上占了她便宜，无奈的哭笑不得摇了摇头。
“好了，总归是不哭了，你这性子也太娇气，确实该要向你师姐学学，就连你师兄这些日子，都沉稳如同脱胎换骨一般，你这性子何时能稳重些。”余玉可是不能对婉涵客气了。
幸好余玉这个师傅的威严还在，婉涵见师傅真的有些失望，忙不迭的开口保证道：“师傅，我知晓错了，您别气，若我再任性，您，您就……。”
婉涵迟迟说不出如何惩罚之事，吴宸对此事竟是有些顺手了，忍不住接话道：“若是再做出有辱师门之事，尽可以将其逐出师门即可。”
婉涵吃惊的长大小嘴，但是想到有辱师门四字，还是咬咬牙强忍眼中的泪水，看着师傅认真言道：“就像二师兄所言，我之前所为若真出了岔子，确实是有辱师门，若是再有下次，弟子甘愿被逐，逐出师门。”
婉涵话说完，跪下对着师傅重重磕头，一滴泪也掉落地上。
余玉看着地上的泪迹，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但是婉涵确实年纪不小，此次回去都城不定有什么血雨腥风，虽然回去有大司空家护着，但是若是不能让她有所警醒，哪怕此次能护住，谁又能护她一声。
十岁收徒，如今也已经十一岁，在如今也已经算的上大娘子。
余玉在心里重重叹息一声，还是冷声言道：“望你能记得今日誓言。”
“诺，婉涵定当铭记于心。”婉涵又磕了个头，回道。
“起来吧，时辰不早，咱们也该启程了。”余玉唯恐露弱，自是不能再继续留下。
“恭送师傅。”李季和吴宸躬身言道。
一路的奔波，路上余玉自然也没少对弟子们讲圣人古训。
闲时天色好些，就看大弟子和二弟子的手书。
写的真的是让余玉吃惊也自豪，虽然她教导不少东西，已经将所知尽数都告知两人，但是他们仅凭着余玉所言，就能有如此领悟，真的让余玉不得不赞叹。
而这一路上，不知是否因为临行前的训斥，五弟子婉涵真的是改变良多，常年养尊处优养出来的浮躁和自傲，如今瞧着越发的少了。
人都说相由心生，虽说婉涵外表真的是一派温婉沉静，但是性子真的算不上静，可如今越发有心身和一的模样。
但是婉涵有这样的变化，跟余玉给她看的吴宸的手书不无关系，无规矩不成方圆，虽然有仁义礼智信圣人言说修心，却也要有规矩善恶直观的修身之法。
瞧出婉涵的变化，余玉自然也有意多讲了些法家的故事，让他们心中立定善恶是非观。
这一路已经走过一次，归程却是用时少了许多。
等他们先去公子凌的领田稍作休整的时候，也不过才用了四日的时间。
因为有人先行传话，余玉他们到领田的时候，公子凌等人已经早已等候在此。
公子凌看着从四四方方，上面雕刻颇为传神花纹马车上，打开内里挂着门帘的木门，脸上带着些许疲惫的余玉时，心微微一痛。
“累着了。”公子凌上前扶人下马，心疼的言道。
余玉笑脸盈盈的摇摇头，回道：“不累。”
公子凌还想说什么，被余玉抬手阻止，一脸认真道：“我真的不累，回都城的时候，你上马车来试试就知晓了。”
公子凌看着一脸得意之色的余玉，好奇的一歪头，点头笑道：“那我一会儿试试看。”
两个人说了几句话，就被人请进去村子，一路上公子凌也不肯放开余玉的手。
余玉挣了两下，却在看到公子凌受伤的表情时，无奈的放弃挣扎，只能硬挺着装作无事，跟着一同进去。
公子凌看着余玉不再挣扎，脸上露出得逞的一笑。
看来父王说的确实不错，这偶尔装装可怜，真的是颇有用。
李署和姬武这次前来，也是带了不少东西，都是准备给领民们得用的，这次离开这么久的时间，家中许多东西怕是都不能用了。
等将东西和钱帛都挨家挨户的送到，就回去找公子凌和余夫子等人待的宅院。
一进门就看出屋内的气氛不同。
余玉听了姜凌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尽数都告诉她之后，就低头吟沉思量不停。
连李署他们何时进门都没发现，一回神就对着姜凌，神情肃然道：“看来这禹国对咱们姜国是势在必得。”
姜凌自然也看出这点，那禹国筹谋了这么多年，虽然只寻到几个细作，但不论是从余玉处找到的厨娘，还是安阳城外的贼人，着实都让人颇为担忧。
“不知晓这禹国在姜国安插的还有什么人，这么敌暗我明，实在不是兵家胜势。”宋贞对这些谋略之事，真的是颇有兴趣，忍不住言道。
余玉其余弟子，听见宋贞的话，也都跟着一脸担忧的点头。
“虽说是如此，如今却只能见招拆招了。”姜凌也是颇觉得无奈的言道。
李署进门听完他们这番话，知晓是在言说禹国阴谋之事，却得体一笑言道：“也无需太过忧心，只要有所图，他们自然是会动的，现在咱们手上也不缺人手，总是能及时知晓，好做出防范的。”
“对，不过你们对谁有所怀疑？”余玉对李署的话颇为认同，不过此事不是小事，自然也需要好生思量一番。
姜凌摇摇头，对着余玉言道：“怀疑之人不少，不过那次从王宫出来，凑巧发现丽华夫人和刘恭有私下见面，刘恭还带走了一个会易容的人。”
“刘恭会带走丽华夫人送予的人，怕是应了其什么事情，而刘恭如此地位的人，会被丽华夫人所用，定是有什么把柄被人抓在手中，毕竟姜齐虽然多年对你下了几次杀手，却丝毫线索也没有留下，更何况姜齐本身才德不够，朝堂之上附庸之人不多，刘恭还会对丽华夫人相帮，定然不是因为看重姜齐。”余玉看着姜凌肯定的分析言说。
姜凌点点头，认同的言道：“我也是如此以为，但是若刘恭真是姜齐背后之人，那么我羽翼未丰之时，他出手杀了我的机会很多，况且他的手段如此之高，怎么会被丽华夫人抓到把柄，这我实在是想不通。”
“会不会，姜齐背后的就是禹国之人，而朝堂之上高官有两个禹国之人，他们为了保险起见，分立不同的阵营。”余玉想到这个可能，忍不住看着姜凌说道。
李署和屋中其他人，听见余玉的这个猜想，着实被吓了一跳，若真是这般的话，那就是说除了刘恭之外，还有一个朝中要臣也是禹国之人。
如此若是真的能扶持一人上位，不论是哪一方，禹国就几乎控制了整个姜国。
“太骇人听闻了。”李署皱眉冷面严肃的言道。
姜凌虽然也是被余玉的猜测吓到，但是就他心中的猜测来看，这个可能真的是最大的。
“我觉得玉儿这个猜测不无可能，如今咱们只能小心应对，尽早将禹国的细作，尽数从姜国找出拔掉，若非如此怕是怎们都没有安稳日子过了。”姜凌神情肃然冷声道。
“诺。”李署等人都点头应声。
“我再回想一下探查的方法告诉姬武，让他也能更好的分辨，既然他们也开始动手，那么我们也无需太过手软，毕竟没有多少禹国的细作少一人，对咱们就更加有利一分。”余玉吟沉片刻对着姜凌一脸认真的言道。
姜凌瞧见事情也说的差不多，余玉一路赶回来，也是满身疲惫，就开口温柔一笑，对着余玉言道：“此事也不是一日之事，你们还是先行会去休息一番，待改日咱们再另行商议。”
余玉觉得尚可，但是看着一旁的弟子们，尤其最为年幼的琼羽，小脸都没有几分血色，就对着姜凌点带你头，道：“好，不过明日早些让姬武来寻我。”
姜凌看着余玉这般坚持，只得无奈的点点头，笑道：“好，我应了。”
姬武自然无有不从，他可是对余玉所教东西，最是上心的时候，想到可能又要学新东西，冷硬的脸上也露出笑模样，对着余玉拱手施礼言道：“明日武会准时前去叨扰。”
余玉见两人都应了，就满意的点点头，起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