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将去的村子是个较小的苗寨,那个名叫碧仙的苗族女孩,正是寨里土生土长的人。
为了治疗雀斑女孩的蜂毒,为了弄清万航失踪的原委,我们这次行动真是一举两得,希望结果不会出乎意料。
按捺住心中的担忧,我们沉默不语走在大山深处,好像都在思考沉重的问题。
根据当前的情形判断,只有万航的问题困扰大家,毕竟通过阿蛮的倾心帮助,两个被马蜂蜇过的女孩渐有好转。
据琳琳亲口相告,她被三只马蜂蜇过,没有使用药草以前,伤口真是又痛痒,贴上药草却有阵阵凉意,所有难以适合的感觉消失,身体恢复了正常状况。至于倒霉的雀斑女孩,现在也是恢复平静状态,不再自顾自地抓挠身体,举手投足显得比较正常。
“还有多久才能抵达那个村子?”夏令芳压抑住焦急的情怀,靠近阿蛮轻声问了一句。
阿蛮简单思考一番,目光投落苍茫的山野:“从我们目前的速度看来,顶多还有一个小时就能抵达。”
人们心里都很清楚,上山容易下山难,即便走向几公路外的山腰,因为路况较差的原因,也会耽误许多时间。
“令芳,不用着急,很快就能得知真相,还是注意脚下的道路要紧。”万候杰生怕妻子不慎摔跤,情不自禁挽住她的手臂。
“小麻雀!你怎么了?”
琳琳的叫声传来,只见雀斑女孩摇摇晃晃倒向旁边,幸好花和尚眼疾手快,竟在瞬间将她搂住,才不至于让她栽进草丛。
“喂!快点醒一醒,不要吓唬大家。”花和尚拍着雀斑女孩的肩膀,显然意识到不良情况。
琳琳想要扶住好姐妹,不料雀斑女孩双腿无力,软绵绵的往下倒去,真是让她越发焦急:“你们快来看一看,小麻雀到底怎么了?”
花和尚搂住雀斑女孩来到路旁,让她依靠自己怀里,示意阿蛮上前查看情况。
阿蛮试探一下雀斑女孩的气息,且又轻轻按住她的脖子:“她的脉搏比较微弱,务必尽快赶到村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目睹突如其来的变故,我们总算相信阿蛮先前的叮嘱,万恶的马蜂当真可以致人死亡。考虑到雀斑女孩命在旦夕,陈紫晗主动提出背她上路,但被拥有男子气概的阿蛮拒绝。
阿蛮非常认真的告诫大家,他是生在大山中的男人,从小习惯的颠簸的山路,由他背起雀斑女孩走得更快。
看见这个责任心较强的导游,陈紫晗不再争强好胜,伸出援手将雀斑女孩送上他的背部,迫不及待跑向前方开路。
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前方的情况一览无遗,明显能够看见平坦的山腰。山腰当中炊烟袅袅,提示我们已经接近苗寨。
拂开挡路的长草,听着连绵不断的鸟鸣,原本以为很快就能到达目的地,不料还是用去四十分钟,这才走进优美的村子。
入眼处是栋吊脚楼,楼外有名老妇在洗衣服,看见大队人马走了过去,下意识的站起身来,使用苗语对准小楼叫嚷,露出一副担心的模样。
阿蛮谨慎的放下雀斑女孩,老妇却是眼含笑意走了过来,和他叽里呱啦交流起来。阿蛮指了指昏迷的雀斑女孩,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看见有名老头走出吊脚楼,赶紧向他挥舞手臂。
老头见到一群陌生人,竟用普通话询问阿蛮:“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帕村长,他们是来山野游玩,那个女孩被蜂蜇了,希望你能救救她。”阿蛮认识这个老头,因而很有礼貌的叫他帕村长。
看见雀斑女孩不省人事,帕村长立即收起防范之心,催促阿蛮将女孩抱进吊脚楼。等到阿蛮抱起雀斑女孩,我们同样走了过去,正当就要跨过门槛,帕村长将我们拦下,只让老妇走进屋子。
“帕村长,请你尽量救救她,只要你能让她平安无事,无论任何合理的条件,我们夫妻都会答应你的。”夏令芳逮住帕村长的手臂,露出极其诚恳的模样。
合理的条件!
在这无法平静的时刻,夏令芳仍会说出合理两字,看来是个聪明的女人,难怪能在商海纵横几十年。
“你们尽管放心,我那老婆子一定将她救醒。”帕村长指着门外的石凳,示意大家坐下说话。
正当大家相继坐下,阿蛮就从吊脚楼出来,先是笑眯眯的感谢帕村长,随后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阿蛮,不要只顾休息,快点拿出屋内的茶壶,好让大家解一解渴。”
听到帕村长的提醒,阿蛮傻乎乎的笑了笑,很快又从屋里提出茶壶,将水倒入三个大碗,示意大家喝水解渴。
“他们是去不暗洞的吧!”帕村长望着阿蛮,准备了解我们的来意。
阿蛮十分诚恳的回答:“我们在不暗洞里迷路了,后来阴差阳错钻出洞来,偏偏碰到可恶的马蜂,只好请求你老帮助。”
“我早就向相关部门反映,不暗洞不是一块福地,可是他们偏偏不听劝告,依旧针对游客开放,如果有人不幸发生意外,恐怕他们难辞其咎。”
听到很负责任的话语,见到一张威严的脸庞,夏令芳不由自主走了过去,忸忸怩怩坐在帕村长身旁:“请问帕村长,为什么你说那里不是福地?”
“感觉!”帕村长吐出两字,似乎是在刻意隐瞒。
夏令芳明白强人所难毫无用处,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能向帕村长打听一个人吗?”
“什么人?”
“她是一个苗族女孩,姓名叫做碧仙,不知帕村长是否认识?”
帕村庄眼里认过惊讶,很快却又恢复平静,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你找这个女孩做什么?”
眼看夏令芳就要开口,花和尚连忙抢先说道:“她曾帮助我的朋友,既然我们来到柴桑山,顺便看看她是否安好。”
帕村长审视大家一眼,似笑非笑的问道:“你们不是来柴桑山游玩,而是因为重要事情前来。”
好个机灵的帕村长,竟然能够掌握大家的心思,看来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这样一个机灵的村长,并且又是苗族人氏,想必就会保护自己的族人,不会轻易透露碧仙的情况。
夏令芳爱子心切,没有意识到严重问题,点头承认了帕村长的猜测,毫无疑义开口询问:“碧仙是否在家呢?”
帕村长是个聪明人,面对较为肯定的询问,明白我们清楚一些事情,因而不再故意逃避:“碧仙的确在家,你们究竟找她做什么?”
“她家在哪里?”夏令芳忽略了帕村长的问题,异常激动的问起碧仙的家庭住址。
帕村长瞪了夏令芳一眼,拿起旁边的旱烟抽了起来,不再理会任何一人。
察觉气氛有点尴尬,花和尚下意识笑了两声:“帕村长,碧仙救了我的朋友,所以我们特此前来感谢她。”
帕村长放下旱烟,若有所思的问道:“你的朋友什么模样?”
花和尚不能准确的形容万航,只好将视线转向夏令芳,她在紧张时分有所察觉,赶紧看向旁边的帕村长:“我的……这个朋友高高的个头,相貌相当英俊,皮肤较为白皙,曾经来到柴桑山,帕村长是否见过?”
帕村长低下脑袋,轻轻柔柔说了一句:“见过,不仅之前见过,而且现在也能见到。”
大家脸上掠过一抹喜色,突然却又变成迷惑,不知帕村长是何用意。
夏令芳压抑住激昂的神情,勉强挤出一点微笑:“这话什么意思?”
“呐!你说这人不是过来了吗?”
顺着帕村长扬起的手臂看去,只见林荫下面走来两人,其中一人是个女孩,年龄约莫二十来岁,相貌真的比较清秀,她的背上有个背篓,貌似装着一些花草;有个大男孩走在她的身后,神情显得有点呆滞,恰好就是我们寻找的万少爷。
“小航!”夏令芳仿佛利箭射出,健步如飞沿着道路冲去。
我们不敢疏忽大意,相继起身跑向林下,很快就将万航团团围住。
“妈妈找你找得好苦啊!”夏令芳冲近万航,准备抱住心爱的儿子,不料万航后退两步,露出一种警惕表情。
“小航!你不认识妈妈了?”
万航像个小偷一样,怯懦的瞟了母亲一眼:“你是我妈,我没有忘记你。”
“没有忘记就好,没有忘记就好。”万候杰无法控制内心的激动,刻不容缓走上前去,却又看见万航后退两步。
“臭小子!难道你不认识我了?”
“爸!”
万候杰突然怒不可遏,指着儿子的鼻梁吼道:“你还记我是你爸,暂时不说你的个人事情,两件事情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抛下朋友不闻不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我的瞟向万航身前的女孩,见她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知道她不理解指桑骂槐的含义,不免替她感到悲哀。
“大家难得再次相逢,并且又是安然无恙,你就不要责怪儿子了,有话留着往后再说。”
真是慈母多败儿,万航弄成今天的模样,想必就是夏令芳一手造成,不过此刻她却忽略一个女孩,一个生死未卜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