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夕夏之后便很久的一段时间没有租房客与我联系,梓楠起初的踌躇满志也被我数落的不剩完肤。我已经开始考虑是否要重新招贴招租广告却被梓楠阻拦了,他总觉得那样的噱头广告一定会被市场认可的,并且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成效。
“叮咚。”
“大娘您有什么事情么?我们这不请小时工。”梓楠以为是租房子的,干忙跑去开门,结果听到他说话的语气,我感觉到了无限的失望。
“俺是租房子地,咋?你是刘夏辉?小伙长的挺精神的。”操着一口河南音的大婶很不客气的自己走进客厅。边走还边自言自语的到处张望,“恩,这房,这房莫错!这娃子也莫错!”她看到我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显然“这娃子”是在指我。这样的称呼多少让我的表情略显尴尬,我只得苦笑的向这位愣头愣脑的大婶点点头。
“大娘,不,阿姨,他才是刘夏辉我只是他的同事。”梓楠关好门忙赶了上来。
“他是刘夏辉?”大婶重新打量了我一边,从上倒下,从左到右,从前到后,当然从外到内她是做不到的。“这娃子多大了?有15?”
我也不知道听了这话是应该高兴还是悲哀,人当然都是希望自己年轻的,虽然我现在还并不太老。不过15岁未免也有点太年轻了吧,难道我还没有脱去一脸的稚气?我以复杂的表情强行做出了一个微笑,难看之程度我自己都无法考量。“15岁这个事情吧,10年前确实有过。让您见笑了。”
“哦,那莫事,管他15还是50 呢,是男的就行了呗。那啥,租房子呗,俺啥时候搬?”
“啊?”我又和梓楠异口同声。
“啊什么呐?带俺看看俺屋呗。哪张床是俺的?”
“不是,我说阿,阿姨。您知道租房子都有哪些要求么?价格还没谈呢呀。”我赶忙把她拦了下来。
“就是,就是,您先坐,我给您倒水去。”梓楠也赶紧配合我把大娘栏了下来。
“这咋还不让看了呢?不让看俺咋租哇?你那个啥玩意招租广告俺看了,没问题。洗衣服做饭俺全能,在老家的时候竟伺候俺那天煞的老爷们儿了,收拾屋子更没问题。你看你这乱的,5分钟我就全给收拾喽。房租也没问题,一千、两千地,你学个数。”
“等,等等,阿姨,您老家有爷们儿你怎么跑北京租房子来了?”梓楠抱着一脸好奇的样子问道。
“唉……他跟村头李寡妇偷情被俺知道了,跟他离了,老家俺也呆不下去了,来北京开了个买卖。还有你们别叫俺阿姨,俺没那么大岁数。”
“那,您今年有38?”我本来想说48,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捡人家好听的说吧。
“哪有,俺虚岁才32。”
“不过,阿姨,不,大姐,真不巧,我们这房子刚刚已经租出去了,就昨天,是吧?”我冲着梓楠挤了挤眼睛。
“哦,对对,大姐我们这房子昨天刚租了,真对不住。”
“你俩这是弄啥勒?咋还不租了呢?这可咋弄勒?”
送走了大娘我长出了一口气,宋梓楠却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太有意思了。不错不错,还是个离异的,你不如就收了吧,是吧这娃子也莫错。”
“滚,你丫还笑的出来,都是你那破广告贴的什么玩意呀。”
“再等等,再等等,会有条件优越的来应租的……”
在大娘事件过后的第三天,门铃再次响起。
“你去开门。”本来距离门口很近的梓楠却让我跑去开门。
“你丫也没事,就开个门怎么了?”
“不行,我有阴霾,回头又是个大娘呢。”梓楠恐慌的眼神看着门口弱弱的回了一句。
“哈哈哈,出息,我是房东都不怕。我开就我开,人品比你好。”
事实再一次印证了我的人品确实要比他好一些,门开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秀丽可爱的脸庞。这位姑娘虽然个头不高,却也娇小可爱。并且一身着装充满了时尚因素,一看就是属于潮女一族。
“厄……您找谁?”我愣了一下。
“你是这里的房东?”嗲嗲的声音让听起来让人头皮有些发痒。
“啊,是。”
“我是来租房子的。”
“好,请进。”随着我的邀请,这位时尚女孩进入了梓楠的眼帘。我清楚看到他脸上发呆的表情。
“喂,发什么呆呢你。赶紧去倒水。”我冲梓楠喊道,把他的思绪从无限的遐想中扯了回来。
“哦,好好,这就倒。姑娘你是喝茶还是喝果汁或者可乐或者咖啡什么的?红酒怎么样?要不来杯威士忌?”慌乱之中他给女孩列出了一大堆选项,比饭馆的酒水清单还齐全。
“貌似我家里只有放旧了的茶叶,果粒橙好像也于昨天被你喝光了。”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他所身处的环境。
“没关系,不用麻烦了,我不渴。”这嗲嗲的声音怕是又电到了梓楠的心肺。
“我下楼去给你买吧。”看来见到美女就献殷勤并不是某个男性个体所独有的特性,应该是Y染色体上所具备的基本属性。恰巧这一次,这个基本的属性就在宋梓楠身上爆发了。
“呵呵,真的不用了。咱们还是来说房子的事情吧。”女孩被宋梓楠这样的殷勤弄的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稍染了红晕。
“恩恩,房子没问题,价格好商量。保证以最低廉的价格给您最好的服务。我们的口号是‘价格第二,质量第一’,相信以我这样忠厚老实的面孔,您也能够看出我们的诚信了。”我在梓楠那张猥琐的脸上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诚信可言,他自己竟然能如此出卖自己的良心,想必他也会很快出卖朋友。“我们的价格最低是1500元。”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很快就出卖了我的商业机密。
“呵呵呵,你这个人太幽默了。不过房租1500块的话,租给我小间的吗?可能有点……”姑娘有些面露难色。
“厄,要不1400?还是1300……?”梓楠边回答边把目光投向我。
“不行,1500是最低价了,小姐你要是不租我也没有办法了。”显然这个时尚女孩的气息并没有与我分泌的荷尔蒙产生化学反应。
还没等女孩张嘴,梓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把我拉到一边,先跟我讨价还价起来。“你不是之前说到1300了么,那个什么王夕夏你还要给人家1250,这个不是比那个好?”
“不一样,王夕夏可以,她不行。你丫自己看上人家了,拿你兄弟我的老本拍姑娘,没那么便宜给你。”
“靠,你丫真够事儿的,那你可别又怪我没给你租出房子去。”
我没理会梓楠,“小姐,你还是先看看房子吧,我的房子不错,1500的价格块钱在市场上也是很有竞争力的,这个价格已经是性价比很高了。”
“恩,房间还可以了。只是这间屋子是个单人床呀?”
“恩,是的,这间屋子如果放双人床会有点紧凑。”
“不过他那间屋子是双人床,而且他出租那半张床。小姐不妨可以考虑一下,价格肯定可以便宜很多。”梓楠突然凑过头来接了这么一坨不着调的话。
“啊?不,还是不用了。”时尚女孩被梓楠说的一下子脸色变得通红,更加透出几分可爱。
“别胡说八道。”我瞪了梓楠一眼,“小姐,您为什么想要双人床?”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小声回答道:“我,我男朋友有时候可能会和我一起住的。”
“哦,这样呀,那我看您还是不要租我的房子了。”
“为什么呀?”这句话是梓楠问出来,不过女孩的脸上也存在着同样的疑惑。
“因为不方便呀,人家一个有夫之妇和我同住一个屋檐,怎么也不合适。”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呀?不就是男女朋友么,又不是夫妻。是吧?姑娘。”
女孩表情略显尴尬,“呵,其实也差不多了。”顿时这份尴尬又转到梓楠脸上。“可是你招租广告上也没写应租的人必须是单身呀!”
“呵呵,那是我们的不对,我这就加上去这一条。实在不好意思,并不是因为姑娘你的原因,而是我们自身的条件确实不适合您的求租情况。您还是到别的房子看看吧。”我还是决定不把房子租给眼前这位时尚女孩,因为说到底我还是个怕麻烦的人。人家的女朋友存在你的家里面,总有诸多的不便。何况人家又说了基本与夫妻已经差不多了,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呢。事后我也把这样的想法解释给了梓楠,但是他却并不认同。
“恩,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不打扰了。”女孩失望的看了旁边的梓楠一眼,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别,别,我们再商量商量。”梓楠见我毫无反应,只得自己设法挽留,“这样吧,姑娘,你先留下手机号,我们商量好了之后,可以的话再给你打电话。”
“厄,好吧。”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号码给了梓楠。
“你说说你,人家这姑娘多好,不比之前那个什么夕夏好多少倍,你偏不租给人家。”女孩一离开梓楠就开始跟我发牢骚。
“没觉得。”
“嘿,我就说你事儿她妹吧,你还不承认,难怪找不着女朋友呢。”
“人家有男朋友呢,我找这麻烦事干嘛?我看是你看上人家了吧。”
“男朋友怎么了,天底下就没有挖不了的墙角。我是看上了呀,没错。那你就不能帮我让她住在这?”
“她是住这儿了,时间长了难道能不和我日久生情?你就放心让她独自和我日日夜夜的呆在一个屋檐底下?”
“这到是,算了,回头也是便宜给你小子了。”
“叮咚”门铃再次响起。
“我去开门,应该不是刚才那女孩有东西忘下了吧。” 梓楠这次倒是很积极的直接跑去门口,我便没有再关心。
“请问,你找谁?”门一开就听见梓楠的语气并不是很温柔。
“我,租房子的。”一个有些粗哑的声音回答。
“哥们儿,你不识字啊?我租房信息上写的很清楚了,诚租女性租房者一名,女性!你说你来凑什么热闹啊?”
“我是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