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丽丽老眼昏花,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感觉到灵儿在追念念。
“妈,没事,屋里空气不干净。”唐时初一只手臂抱着身体发软的念念,另一只手臂把母亲搀扶出来。
看到儿子的情况,安念慈眼前发黑,稳定心神把女儿司音抱起来冲出去。
司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清脆的语气困惑的问:“妈妈,哥哥怎么了……我自己能走……”
“没事,我们先出去。”
等甄丽丽被儿子拉出去,风吹过来,头脑清醒点,想起灵儿还躺在屋里地上。
“时初,把灵儿也抱出来吧。”
唐时初对灵儿深恶痛绝,冷冷的回答:“让她在地上躺着吧。”
甄丽丽看儿子脸色难看,莫名有点害怕。
突然,她看见安阳抱着灵儿出来了,正想走过去看看。
听见声音,十几个保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冲过来帮忙。
唐时初脸色铁青,头上青筋暴起抱紧儿子,严厉的对围上来的保镖喊:“把医生喊来,再把屋里处理干净……”
院子里有个凉亭,大家惊恐未定的坐在凉亭椅子上。
初秋的季节,黑夜带来点冷意,只有安阳感觉热。
“傅琰东,你立即和苏妙一把我妈送回去休息。”唐时初黑着脸说。
甄丽丽急忙反对:“儿子,妈不走,回去也牵挂。”
“妈,你在这里也添乱,我处理完过去看你。”唐时初冷静的说。
甄丽丽看儿子天神般威严的面孔,仿佛感受到丈夫当年掌控一切的气势。
相似的面孔,同样散发出这样的气场,让她慌乱的心镇定下来。
当年也是这样,不管遇到什么事,丈夫都把她放在安全地方,她都是乖乖听从他的安排,事后总能在他眼中看到少许温情。
她的心好似回到了过去,所不同的是,如今这样对她说话的是儿子。
自从母亲死后,十几年来都是她一个人,没有温情,更没有人关心,她的心仿佛置身在冰窖中。
所以,她才会为灵儿的关心所感动,如今更感觉到来自儿子的温暖,她的心逐渐解冻,干枯的双眼出现雾气。
“那我先回去等你。”
听老人同意,傅琰东和苏妙一左右搀扶着老人离开。
“这里冷,让孩子们去厢房!”唐时初冷静的对安然说。
“好!”几步远就是厢房,原来是准备待客的,屋里很清洁,床和被褥都干净齐全。
安念慈看司音没事,急忙把念念接过来,小心放在大床上。
看到孩子迷迷糊糊的样子,心针扎似的疼。她只是告诉孩子把灵儿的手包偷着拿进书房,等她进去处理。
没想到发生了意外,这孩子竟然被发现了,危机时刻把里面的东西都掏出去扔出去。
也许他想让自己趁乱捡起需要的东西吧。
她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流下来,念念从来都懂事机灵,今天竟然遭受了无妄之灾,都是自己造成的。
如果儿子出现意外,她也不活了。
看他们进屋,安阳抱着灵儿也走进来,把她放在小床上。
这时,医生赶来了,安念慈才想起来,刚才他们在餐厅唐时初打电话安排了几件事,其中说了句医生,怪不得对方来这么快。
医生立即给念念看病,检查完以后才说:“你们不用担心,这孩子只是吸入少许毒烟,睡一觉就没事了。”
“医生,这毒烟不会伤害孩子身体吧?”安念慈不放心的问。
“不会,所谓的毒烟只是比安眠药药性强烈些。”
听医生的解释,唐时初和安念慈终于放心了,司音紧缩的眉头也舒展开。
“医生,一会你去看看屋里的毒烟,今天晚上能住人吗?”安念慈关心的问。
“好,应该没事了。”医生答应以后收起听诊器。
安阳听孩子没事了,他急忙把对医生说:“医生,她也中了毒烟,你看看有没有事。”
医生又给灵儿检查:“没事,这姑娘的毒烟吸入量应该比那孩子多,睡醒也没事了。”
安阳紧张的心才放松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感觉浑身燥热,身体内似乎有股火龙在乱窜,不断灼烧他的内脏。他满脸涨红,恨不能跳到冰水里。
唐时初一直在观察安阳的反应,看他表情不对,一把拉住他。
“医生,你帮他检查下。”
安阳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想挣脱姐夫的手。
“我没事,就是有点热,一会洗个冷水澡应该没事了。”安阳急忙辩解。
已经够乱的,他不想节外生枝。
安念慈目光看向弟弟,突然想起什么,急忙问:“安阳,你是不是喝了你姐夫的茶水?”
“喝了半杯,怎么了姐?”
“医生,你快给他看看……”
感觉到姐姐紧张的表情,安阳才让医生给他检查。
片刻过后,医生才平静的说:“没事,这位先生中的是媚药,找你老婆睡一觉或者洗冷水澡就没事了。”
看完病,医生知趣的离开。
安阳这些年什么没见过,可他今天一直在姐夫家,怎么会中了媚药?
他马上联想到什么:“姐夫,谁害我?是那杯茶?”
“是的,是灵儿下毒想害我。”
安阳的心顿时翻江倒海般地疼,自己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就忘不了姐夫?
猛然想到,刚才在客厅的实时候,灵儿就在自己身边,她没机会下毒。接下来就是念念拿了灵儿手包,她手包里有喷雾毒药,灵儿怎么可能还有媚药。
“姐夫,姐姐,你们一定弄错了,怎么会是灵儿?晚上她一直在我身边,那杯茶是佣人从厨房里端出来的?”
“傻小子,是她指使赵妈做的。她想做什么,你应该最清楚。”得知儿子没事,唐时初语气都轻松下来。
安阳此刻头脑发晕,心像捣碎般难受。
原来,自己对灵儿的好,她丝毫没看见,她心里念念不忘的还是姐夫。
时刻,身体中的热流冲到了头脑,他头疼得难受。
突然想到什么:“姐夫,我不明白,你如果喝了那杯茶,也是在我姐姐身边,她不是白费功夫吗?”
“安阳,你平时的精明哪里去了,她手包里还有种让人昏迷的药。”
安阳倒抽口冷气,灵儿为了达到目的,正是煞费苦心。
看到她在沉睡,露出人畜无害天真的脸,安阳心里五味俱全。
唐时初心中冷笑,平静的说:“念慈,灵儿中毒深,让她在这里睡吧,我们去看看妈妈,去她那睡。”说完,抱起念念就走。
安念慈也把司音抱起来,两人离开了厢房。
尽管主卧已经放了毒烟,唐时初还是不放心,打算去母亲那里睡。
出门以后,他把门口的保镖叫过来,低声叮嘱几句。
离开了院子,安念慈牵挂弟弟。
“时初,安阳没事吧?”
“医生不是说了,洗冷水澡就没事了,他是大人不是 孩子。”唐时初冷冷的说。
也是,他们离开的时,安阳尽管双眼发红,意识很清醒。至于灵儿,安念慈不想管她的死活。
“时初,一会对母亲说实话,绝不能让灵儿继续留在她老人家身边。”
“我知道!”
他下定决心,如果母亲一意孤行,母子间永不见面,他也不会再回老宅。
安念慈根本不知道,唐时初刚才吩咐保镖,让他们把厢房门锁上,今天晚上不许进出。
厢房里只有洗漱间,根本没有洗澡的地方,洗手池的水龙头还是坏的。
他要让灵儿自食其果,永诀后患。
有句话叫做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他根本不想考虑安阳的想法,男人连这点事都处理不了,还能在道上混。
当然,这些事他是不会对安念慈细说的。
在几个保镖的保护下,他们很快走到甄丽丽的院子。
主屋的灯亮着,傅琰东等人都坐在沙发上等。
甄丽丽似乎沉浸在过去的世界中,这一辈子她都在等。
小时候每天等父亲经商回来,长大结婚以后,每天晚上等丈夫回家。
几年以后,终于等回丈夫,却是让她崩溃的噩耗。
接下来,丈夫的情人和孩子走进了这个家,让她屈辱的同时,是无尽的失望。
原来在她痴心等待时,丈夫正搂着别的女人。
然后,是灭顶之灾,她为了母亲离开了家。
为了生活每天辛勤的工作,等待儿子长大成人,等他能把自己接回去。
终于找到了儿子,却发现儿子已经不是孩子,自己的位置被另一个女人代替。
她终于明白,在儿子心中自己远没有老婆重要。
今天,她看清了这点,却不能不继续等待。
听到门响,看见儿子高大的身影,甄丽丽急忙站起来扑过去。
看念念已经睡着了,稚气的小脸似乎带着委屈。
“孩子看医生了吗?”
“看了,说没事,睡一觉就好。”
“把孩子放我这屋吧。”甄丽丽心疼的说。
“也好!”唐时初把念念放在床上,小心脱下衣服。
“我要在这里陪哥哥。”司音强烈要求。
“好!”
看这床不小,两孩子加母亲可以睡下,唐时初答应了。
司音乖巧的躺在哥哥身边,小手伸过去,拉住哥哥熟睡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