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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忆,过去的回忆

放学的时候,铃声就是命令。天边的晚霞悄悄的掠去了天空的光亮,换上了一身秋夜的美好。

“小泠,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干了什么么?”颜喻挽着我的手臂,看着正开心的啃着冰棒的我,无奈的问道。

“关于这个问题嘛……”我有些迷糊的把冰棒从嘴里拔出来,“我似乎没什么印象啊……”

“不要装失忆哦,我都看见了。”颜喻坏坏的笑着,吐槽我是她人生当中最最大的乐趣!

看着颜喻一脸“我发现你了”的表情,然后看着我把冰棒塞回嘴里,一脸平淡的,口齿不清地说:“你看错了,那不是我……”

“你看你,又来了。”颜喻无趣的撅了撅嘴,一脸鄙视的推了我一把,差点没让我把冰棒吐出来,“不要老是不承认这么具有公众性的话题嘛,不如你就把这个夏希衍让给我吧,反正你的桃花也多的是,你还在乎这一个啊……”

“呵呵,嗯……”我无所谓的答道,似乎在嘲笑自己的愚蠢。颜喻她一直就是这样,不想要我逃避的她永远都想要一个诚实的我。

就算她知道这似乎并不可能。

夕阳的余晖斜斜的洒在街道上,地平线一旁的墙壁边上,靠着一个有些似曾相识的人影。

“诶,喻……”我一转眼珠,用肘子戳了戳已经呆滞的颜喻,“那边那个人是谁啊?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啊……”

颜喻有些吃惊的再次抬头确认了一遍,定定的看着他紧贴着墙壁的身影,眼神在下意识地乱窜,让我忍不住远远的就皱起眉头。

“是他……吗?”我抿了抿唇,为难的看着已经不敢抬头的颜喻,“好吧,喻,你悲催了……”

颜喻为难的点了点头,紧紧的扣着我的手臂,低着头,双眸的无神一直都看着地下,似乎在遮掩着什么。我清了清嗓子,打算和颜喻做路人甲和路人乙的样子走过他的身边,没想到在路过的那一刹那,我竟然莫名其妙的拉不动颜喻。

“喻……”我有些不解的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的颜喻,却不知在我眼前的景象竟在我的背后产生,让我忍不住有些无奈的摸了摸我的额头。

杜飞伸手拉住了颜喻的衣角,没有抬头,似乎很有自信自己不会拉错人。然后在我愣住的刹那间,一下子把颜喻扯进怀里。这样没有动静了很久,很久……

咳咳,该死的,情况怎么会这么尴尬……

我转过头去,偷偷的坏笑着。颜喻啊颜喻,叫你吐槽我吐槽的这么爽快,这下好了吧……

背后,杜飞已经慢慢的松开了被吓得毫无气力的颜喻,低下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条,放在颜喻已经失去了温度的手心里,并且紧紧的一按。

颜喻低头,看着手心里的纸条,不由得抬头迷惑的想要看一眼杜飞,而杜飞却就那样渐行渐远,一如既往的落寞的背影,就安阳消失在地平线了下面。

纤细的手指慢慢的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被颜喻轻轻的念了出来:“你还愿不愿意再原谅我?”

颜喻一皱眉,很迷惑,却也不由得对上我错愕的眼神,眨了眨她那双大大的眼睛。

“所以你这个样子的意思是……你要原谅那个杜恶棍?”我的手揽着颜喻的肩膀,看着颜喻微笑的侧面,我无奈的拦到了她的面前。

“嗯……大概吧。”颜喻抬起头,捏着我的脸,唇间绽开一抹美丽动人的微笑,“毕竟我等了他那么久,这一天终于还是让我等到了……”

“我去,我还以为,你不会打算原谅杜飞呢。”我吐了吐舌头,一边把颜喻的手抹掉,还用手毫不在意的揉了揉我的马尾,“真是的,你们女人真麻烦……”

“去你的,好像秀一来找你和好你不会答应似地。”颜喻对着我调皮的扯了扯眼皮,她一定会抓住一切机会吐槽小泠的!“再说了,什么就叫你们女人啊,别搞得你不是女人好不好啊?”

“和好?”我冷笑了一声,眼神顿时变得黯淡一片,哑然无光的眸子看着脚下的路面,“我们早就和好了,早就,其实早就了的事情……”

“呵呵,大概吧。”颜喻拉起我的手,看着我无光的眸子,忍不住心疼的捏了捏我的脸,“有名无实吧……”

“这样其实也好,总比在别人面前装作我们感情依然很好要好吧。”我叹了一口气,放松的一笑,“我都不在乎了,你就别乱想了!”

“你当真不在乎了?”颜喻轻轻的一问,再次把我刚提起的轻松心情打压的一点都不剩。

是啊,我是当真的……不在乎了么?我想我在乎的也许从来不是秀一,说不定是来自于外界的温暖。

“你以前和他在一起的笑容,看似很幸福的样子,其实……”颜喻走在我的身边,为难的看着我的表情,生怕我再沉默。

“其实怎样?”我不是很有兴趣知道,但是不问我心里却也梗的难受。

“你总是一副会随时走开的样子,所以,就算是那时候天真的你,也会让他捉摸不透的吧……”颜喻看了看自己快要断掉的假指甲片,叹了口气,“即使你在他面前就是透明的像块玻璃……”

“好吧。”我耸了耸肩,抬头看向头顶血色的夕阳和被风撕扯的支离破碎的残霞,顿时有种熟悉的感觉。

曾经,也就是这样,看着晚霞慢慢的消失。只不过,那个时候,是他陪着我。

那天的下午,有些闷热。秀一站起身,把书包随手的丢在椅子上。他看早了几分钟,还以为放学了。

“大家把抽屉整理干净,明天要给别人腾出考场。”老师忙碌的指挥着大家的行动,目不暇接的挥着手,“班长,等会儿将大家的抽屉都检查一遍,不要留下什么垃圾……”

“Yesmadam!”班长故作镇定的立正对着老师敬了一个礼,立刻被颜喻踹了一脚。

“少拽洋文,别在我们这里班门弄斧……”颜喻不屑的看着班长,一边把手里的一大堆纸团一股脑儿的塞进了班长大衣的帽子里,然后毫不在意的拍了拍手。

该死的,怎么这么忙。

我把抽屉里的垃圾拿出来,几乎都是些纸头,写满草稿的纸头。揉成几个纸团,我拿在手里走到了垃圾桶旁边。秀一站在垃圾桶边丢着餐巾纸,他的鼻炎总是季节性的发作,很头疼啊。

“等会儿陪我去买药吧。”秀一看着我走到了他的身边丢垃圾,立刻就将嘴巴贴在我的耳边,轻轻的吐出一句话,“不要拒绝我哦……”

“学校后面不是有么。”我看了他一眼,有点想笑。他都多大了,还要人陪着去啊……

“不认识路。”秀一轻描淡写的回答了我,顺便把一大堆餐巾纸丢进垃圾桶,顿时垃圾桶里的餐巾纸满了出来。

“喂,你每天都从那里走诶!”我敲了一下他的胸膛,该死的,他秀一是要怎样,想要耍我么?

“你带我去啦!就这样!”秀一转头,看了一眼我,然后脆脆的打了个响指,一溜烟似地跑到了自己的位置旁边。

“啊,真是的,也不问问我是不是有空。”我不满的抱怨了一声,走了两步才把纸团丢进去。该死的秀一,这种时候就跑得比兔子还快个几分。

“三分!”我干脆的说了一声,张开双臂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走过秀一身旁的过道,那里都是人,挤来挤去的,把我挤到了秀一的背后,两只手也被他们挤得搂上了秀一的腰。不得不承认,他的腰好结实,抱起来真有安全感。

秀一回头看了看,我立刻紧张的缩回手背对着他,正好颜喻走过我们之间,也被人流挤在了我的身后,也就是秀一的身后。不难看到,秀一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一僵。

看到秀一看着颜喻在他背后却又感觉到有人抱着他的感觉的这一脸诧异啊,简直像是刚刚吃了一只小强一样的那堪。

没想到还吃了他的豆腐,话说今天真是赚翻了啊。

下课铃声快速的响起,我立刻开启八十码的速度奔向座位抄起书包就跑。这个时候我终于觉得,可以回家吃到热腾腾的饭菜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尤其是在我这么饥饿的时候,只是秀一……

我回头看了一眼秀一空荡荡的座位,放心的拍了拍胸口。我就知道他小子是耍我的,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去药店的路?

“兄弟……”秀一站在前门口,用力的对我挥着手,脸上一副“现在可以和你一起走了吧”的表情,让我有些脸色一变。

在同学们“你们俩的关系不正常哦”的眼神的目送之下,我毅然决然的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走了。该死的,怎么这么尴尬,咳咳。

“谢谢你陪我一起来买药。”他低头,笑了,粉红的侧面显得有些忸怩的神色。

“好啦,无所谓的其实。”我大气的一耸肩,和他一起抬头看着天边暖色的晚霞一点一点消失。微笑在我们脸上绽开,有些从未有过的快乐。

其实,那时的我仍然没有发现,我已经无声无息的腻上了他的无赖和忸怩,是种久而久之产生的力量和牵绊,安静到不被人发现。

“其实你也真是的,和秀一搞了半年才告诉我……”颜喻不满的抱怨着,毫不在意我满眼的异常,“顺便还要补充一下,还是我自己看出苗头来了才来问你们,你们也真是的,干嘛都不告诉我,亏我曾经也喜欢过他……”

“什么叫我和他搞了半年啊?你要喜欢的话你怎么不早去追他啊……”我有些不快的扁了扁嘴,真是的,他走都走了,就不用再我面前放马后炮了吧,“你自己也不是没告诉我你喜欢他啊,再说了我跟她也没有很久好不好啊,我们也只不过七个月而已……”

“七个月还不够啊?知足吧你!”颜喻用手指戳了戳我的头,用力的一推,“我和杜飞分分合合那么多次,加起来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过半年而已……可能连半年都不到……”

“算了啦,一定是我们人品差。”我嬉皮笑脸的朝着颜喻一吐舌头,然后撩起袖子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带。

“是啊,都在我们初步了解到什么是情感的时候,他们就离开了。”颜喻揉了揉有些模糊的眼睛,平静的述说着,脸上却没有一丝尴尬。

“我可能跟你不一样一些……应该是我把他推开的吧……”我说着说着,一丝歉疚的笑浮上了我的嘴角,绝望而彻底。

“你瞧你,”颜喻捏着我的脸颊,把我的脸做出猪八戒的造型,“一副活生生的叫人欺负的样子!”

我郁闷的一撇嘴,兀自在手心里画起圈来。杜飞,你出现的真不是时候,颜喻可是花了不少时间和力气去收拾对你的感情呢。

颜喻的回忆一寸寸的闪过,她反而有些自嘲的笑笑。她知道,她的感情又要开始泛滥了,而且将使一发不可收拾的泛滥。有些时候,还是宁缺毋滥的好。

就从杜飞出现之时开始。

“颜喻是傻瓜!世界上最大的傻瓜!”我朝着远方大叫着,眼角看着颜喻脸上的凝重慢慢舒展成微笑,放松的叹了一口长气。

“小泠才是傻瓜,十恶不赦的傻瓜!”颜喻一边用身体擦着我的肩膀,一面笑嘻嘻的吼着。

“诶诶,我说喻啊,你怎么会爱上杜飞那个混蛋的?”我用肘子戳了戳颜喻已经摇摇晃晃的身体,半开玩笑地问。

“你是怎么爱上秀一的,我就是怎么爱上杜飞的咯。”颜喻一把揽住了我的肩膀,嘿嘿的坏笑着。

我一脸不快的撇了撇嘴,看来吐槽还真是颜喻生命中最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呢。

其实也对,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几个人渣啊……

次日,一个雾气氤氲的清晨。

雾气肆意缭绕在城市的没一个角落,弥散的欢快。形色匆匆的人们来来往往,快节奏的生活让大家都已经不堪重负了。

颜喻低着头走在我的身边,脸上的幸福那是叫一个不言而喻,双而为一跟她脸上的幸福表情格格不入的大概就是她眼睛两边两边挂着的大大的两个眼袋吧……

“喻,你怎么那么没精神啊?”我低头看着侧脸的喻,对着她呆呆的脸前晃了晃手,“说,是不是那个杜恶棍又耍你了?你别这样,我一会儿就去收拾他!”

“好了啦,别闹了。”颜喻拉住我的手,羞涩的笑着,“其实不是没精神啦,是要在一起呐……”

“什么要在一起?”我迷茫的看了一眼喻,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地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要和杜恶棍在一起了吧?”

“嗯……”颜喻点了点头,又转过脸去,看着天空,一脸放松的神色,笑的很幸福。

喻低着头,看着桥下潺潺的流水,眼底的柔情几乎把桥底的流水也缠绕的不忍流动。

“算了啦,只要你开心就好,我就暂且放过那个该死的恶棍。”我作出大男子主义的样子一打响指,暂时忽略了她脸上的幸福,蛮横的把喻的手臂绕紧我的手臂,“来,让我挽着你。”

“去你的,是谁挽着谁啊!”颜喻不满的嘟着嘴,手却没有放下来,“每次都这样,真是的……”

“啦啦啦。”我松了松筋骨,看着身边越来越多的学生,学校终于在眼前了。

不知道这么一天,会不会再出现什么波折变动呢。

雾影的后方,却有一抹不曾被遗忘的身影。他在离我们二十步远的地方,走得很慢,一路走一路观察着我们的情况,笑得却是一脸辛酸和苦涩。

“呐,小泠,如果秀一还在,你还会不会和他在一起?”颜喻捏着我的脸,笑着问我,大大的眼睛闪烁着让人无法抗拒的迷人的光点。

“啊,这个嘛……”我用食指低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给了颜喻答复,“应该不会,因为毕竟我们已经分开了,况且,我只会看着他走完他的路,我只承诺过陪他到最后。”

“啊,可惜啊。”颜喻听到了我的回答,明显有些扫兴的点了点头,然后惋惜似地叹息着,“他走了。”

“猥不猥琐啊你!”我忍不住把脸从她的手里狠狠的扯开,然后有些不爽的回捏了一下颜喻白皙无暇的脸蛋“你老是这么吐槽我有意思嘛?”

“为什么会没意思了啊?”颜喻在我的背上给了我一拳,不重,虽然在她看来只是那种大闹的力度,因为她下手一向都是那样没轻没重的,“只要能吐槽你的都是有意思的!”

“咝……痛诶!”我转头,有些不快的扭曲着无关,“该死的,你下手就不能轻一点儿嘛,总有一天被你打死……”

“你痛就痛呗,我不痛不就好了……”颜喻笑着将我有些翻起来的领子翻了下去,然后很坦然的面对着我无力的表情,“呐,我是很承认我是自私的,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不是吗?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到处考虑着别人的需求的,就像你有的时候因为顾虑了太多而失去有些重要的东西,比如说秀一……”

“喂,颜喻,够了喔……”我直起身子来,用力的扒了一下她背后的书包,“不要得寸进尺了喔……”

“切,这本来就是毋庸置疑的啊,早就跟你说了,不要老是背负着那些根本无用的理智好不好啊,根本就是没有用的……”颜喻一面转头对我说着,一面还在对着我扮着鬼脸,“有些冲动的需要的,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干嘛一直觉得人家会把你当成异类啊,你什么都不想要别人才把你当成异类呢……”

打打闹闹的两个人同时走进一间学校的铁门,笑的格外的灿烂。而那一抹身影没有停留,而是匆匆的转弯,向另一条路走去……

她要什么时候才愿意去面对他,他也不知道。但是至于他什么时候才愿意去面对她,这也还是两个说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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