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他依依不舍攥着她的指,哪怕警员来扳时,都箍的不肯松,抿住冰冷的嘴唇,压抑那骨子心痛,松开一根,两根,直到整个粗糙的手掌,刘海吹拂眼圈,似乎略有泛红。“记得保护好自己。”他沙哑叮嘱一句,便转过身扯住小乔梁头也不回离开,他怕再转过身,就会冲动地将她那副该死的手铐扯断,将她强行劫出警局……“妈咪,我们会来接你鸟,和小弟弟要好好喔。”耳畔,传来那稚嫩的响声,令孟琴那般坚定的眼圈,也不由泛起红丝。“孟J,很抱歉,我们查不到任何对你有利的线索,报案者用的是公用电话。”
“哦……”
“我们这些后生晚辈,哎,真没用。”
“慢慢来,我相信你们。”
孟琴鼓励地拍拍小女警员的肩,走向看管所,经过一个个牢房时,心中感慨万千,没想到她也有入狱的时候,哈哈哈,真够滑稽……
“孟J,只剩这一间,你小心,里面有个特别凶狠的杀人犯,她有名的欺负新人,最好躲着她。”
“行,我不惹她。”
孟琴轻应一句,便被锁进这间牢房,浓浓的霉味呛着鼻子,依稀中有馊饭馊菜和血腥搀杂的味儿。
刚踏入,蹲在墙角玩骑马的六个女囚就开始停止游戏,目光炯炯凝视孟琴乖乖抱着棉被上床的动作。
她们的眼神,像看到猎物。
仿佛很久没有乐趣一样,咄咄向她靠近。
孟琴脱掉鞋躺在硬邦邦的木板上,闭着眼睛选择54。忽然,一只脚抬起来,向床上狠狠一扫,她轻松翻个身,躲过。那人似乎不死心,将脚架在她脖子上,膝盖支着她脖颈恶狠狠喊道:“喂,三八,你懂规矩呀,新来的,要给我磕头认老大,还得替我舔脚趾,起来,快点!”
“赶紧给老大磕头舔脚趾……”
“你们干嘛?”
孟琴懒洋洋问一句,依旧闭着眼睛,胳膊推开她的肥腿,靠,眼前这女囚不必睁眼,也知道块头恐怖,单一条腿就得有20公斤,破锣嗓子,破马张非的模样,犹豫半天,她起身妥协一句。“我初来乍道,不懂规矩,请各位多多包涵。”
“你以为拍武侠片?还包涵?下来,给姑奶奶磕头舔舔脚趾。”
“我帮你锤锤腿成不?”
孟琴咬紧牙,忍她!
未歌说让她不在牢中打架,为了小小东西的安全,她做到尽量忍辱偷生,可惜那混球根本把她面子当鞋垫子,“咻”向她踢出来一脚,肥胖的身躯咄咄逼近。“不行,舔脚趾,妈的不懂规矩,姐妹们,好好教训她。”
“好的,大姐……”
“喂,喂,有话好商量,其实、那个、我真不想和你们打架,你们也别逼我。”
“打她……”
那群习惯欺凌弱小的女囚开始对她惨绝人寰的攻击,除了躲,她还有躲,惹不起,她躲还不成?可惜躲也不成,那肥胖女人铁了心要给她教训,专门挑她肚皮踢。靠,那还得了,孟琴眯起眸大斥一声:“停!”
“扁她,三八!”
“给我狠狠扁,不懂规矩。”
……
她们变本加厉,挽起袖子目光不善,忽然,牢门被打开,有谁极具威信喊了一句。“不准打架,吃饭了。”
孟琴长吁一口气,谢天谢地有人民政府,蹲下身,端起那碗有几个菜叶的白米饭,刚递到嘴边打算爬,倏地,肥婆抢走了碗,将米饭全部倒在地上,混着泥土和她刚挖出的鼻屎用脏兮兮的指搅拌半响,再阴森森递到她嘴边。“吃呀,这是我亲自替你调的料理,招待你到这间牢房。”
“……”
“嫌味道不够?好,我再调调。”肥婆变态地将碗倒扣,站起身狠狠撵在脚下,再抓入碗插两根筷子命令道:“赶紧吃,我让你吃掉!”
“……”
“妈的,你吃不吃?想挨打是不是?吃!”
“真恶心!”孟琴微唾,看着那黑糊糊的东西,胃中翻腾,这肥婆子整人还真有一套,别过头,将碗一滑,“啪”摔到地面破成碎片。“这种东西,狗都不肯吃,你凭什么让我吃?”
“因为,你,连狗都不如!”
“把你的话收回去!”
孟琴冷冷抬眸,瞪大一双炯炯有神,狂野如斯的眼睛命令。
“老娘从没有收回来的习惯,赶紧吃,吃完给我舔脚趾,再让我们当马骑,这是规矩你懂吗,三八?”
“肥婆。”
“你说什么?你敢说我肥婆?”肥婆恼了,一把扯住孟琴凌乱的头发,向前一带,一脚朝她肚子踢过来。皱皱眉,攥紧拳挡住她的脚,孟琴用头将她顶到墙边,再“啪”将她甩到好几米外。
“啊——”
肥婆痛的龇牙咧嘴,愤怒瞪着眼起身,挥胳膊饶有气势大喊。“给我上,把她的满嘴牙给我打光!”肥婆拖着肥胖的身体再次不怕死攻来,孟琴双拳攥牢,倒退两步,双腿倏地爬上墙壁半身高,再旋转过身,藤空使起连环高踢腿,伴着一声怪吼,女囚们成排倒向牢房边,不是捂着腿,就是抱着肚子咿呀喊痛。
“NND,你们这帮欺软怕硬的。”
“啊——”
肥婆不曲不挠从她身后夹着碗碎片向她刺来,孟琴轻松躲过,瞥向右手中指上被划破的一道口,伸胳膊扯住她乱蓬蓬的头发,狠狠拎到身前,弓起膝盖冲着她的肚子无情顶好几下,再一抻头发,让她从东向西抛起,“砰”掉到地上,摔的七荤八素……撇撇嘴,捂着肚皮,跨上前几步,懒洋洋倒上床板,撩起棉被大咧咧呼了起来。
大约半个小时后:
“我让你们起来了吗?”
她眯着眸,撇着嘴冷哼一句。
“扑通”
那群猖獗的女囚再次跪倒在地上,乖乖双臂举高,作投降状,蹲在墙角面壁思过,个个脸抽成苦瓜,连那肥婆,也不是乖乖得跪着,连疼痛的棉头腮帮子都不敢揉一个。因为,这、这新人实在太强大,打的她们爸爸都快认不出……
“你们以后还欺负新人吗?”
孟琴边打哈欠边询问一句。
翻了个身,嗅嗅棉被的味道,似乎有点受潮。
“不、我们不敢……”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再遇到收拾你们的,保不齐不像我这样罚你们跪,就是要了你们脖子上那颗脑袋。”
孟琴谆谆教导一句,便开始忽忽大睡,临了前,撇着嘴叮嘱说:“跪到我醒为止,吵醒我有你们好果子!”
督察就是督察,难怪那么有派,那群顽固的女囚被制的服服帖帖,简直奇迹一件,牢房外的警员津津乐道地点起头……
……
X市郊区:
新开发区东南,寥寥无几的建筑群。
最南的别墅中。
一身卡其色真丝及膝长衬衣的米纱端杯咖啡递上茶几,看向冷酷端坐在茶几边的乔未歌,嘴角抿开抹美丽的笑。“LUFAS,我一直等待你的到来。”
“米纱……”
“哦?”
“把栽赃琴的凶手交出来!”
乔未歌开门见山和她索,那双犀利的冷眸,正凝视满身高雅的米纱,高贵的西方美人儿只耸耸肩,极不配合地拒绝说:“哦,不,我没有情趣做慈善家,你知道,我做的一切,全是为了你。”
“米纱,把她交给我!”
“OK,我妥协一步,如果你能在这死拳协议书上签字,我就替你的老婆洗脱罪名,否则,我没办法。”米纱很坚决地将那份“死拳”协议书递到乔未歌面前,协议的大概条款主要有三方面内容:
第一,所谓“死拳”,就是双方比赛中,死伤自负!
第二,比赛必须在正规场地进行,必须有媒体的报道和介入。
第三,准备期限为一周。
“好,我签字,但我必须等在这,等着你替我老婆脱罪的消息再签。”
“好,没问题,我不怕你反悔,因为,我们也会反悔,如果你一会儿不签字的话,我会让我的证人反口再咬她一口。”米纱嘴角噙起抹恶魔般的笑,那种浓烈的爱,在渐渐的情感折磨中,竟化作汹涌澎湃的恨。拿起电话,拨通,嘱咐两句,再捋着裙子优雅坐上椅子,似乎预见得逞那一刻……
“好!”
乔未歌微微撂下手机,提起银色钢笔,在协议书上坚决签下“乔未歌”三个大字。这一签,就代表那一场劫,他必须得经历,非死及伤的残酷拳击赛,将成为他接下来七日中沉甸甸的顾虑……
他清楚小泉的实力。
而且他退伍开始,很久没有刻骨练过拳击。
这样比较,他很有可能被小泉天生的铁拳克制住……
签字画押,生死由命。
如果他不签,S市严禁的法令,绝对会判琴死罪。
而签字,他便被栓上枷锁。乔未歌蹙起剑眉,系好呢子长风衣的纽扣,起身一步步走向门槛外……
“LUFAS,我很佩服你的勇气,能替孟琴做到这步牺牲,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