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只有一抹身影……
原本,这就是理由!
想让他幸福,不想让他死。
瞥向远天,迷离而深邃,新升的朝阳,照亮美丽的轮廓,她像是一阵龙卷风,带走困住苏慕白的烦恼……
破旧的房屋外,淅沥的小雨灌着茅草。
屋顶上,稍微漏个雨,一滴滴淌入他放好的盆子中。
虽然很旧,但设备倒全,有卧室,浴室,厨房……喷头下淅沥的水珠扑打着她。
半坐入浴盆中,晃着小脚丫,春光光温柔地看着苏慕白的服侍,像是最英俊的奴隶,温柔的如一潭春水。
“小白,你会脚底穴位吗?”
“恩。”
苏慕白淡淡回一句,从小到大,黑道的磨练中,伤筋动骨染血徇命的事常有发生,他逐渐学会包扎,接骨,脚下穴……
“很舒服嘛!”
“我的女王陛下,请抬足,OK?”
他痞痞地调侃着,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光芒,和皱眉拼杀的冷酷截然不同,堪称世上最温柔的情人。
粗糙的指,从裸踝,脚背,脚板到脚指,一根根仔细按摩,氤氲的水珠朦胧地绘下动心的乐谱。
默默看着她。
收尽他所有的付出,春光光喉中微有哽咽,伸开纤指触上他的手掌,再稍微铺开,满是温情爱怜。
“小白……”
“恩?”
苏慕白抬眸,瞥向她覆上的小爪,疑惑问道:“狐狸精,我正帮你穴道按摩,你这样,我咋继续?”
“你是阿飞吧?”
终于,她鼓足勇气,深深凝视他那双温情“咻”惊的幽眸,感触他浑身而来的莫名颤抖。
她遍启唇问道:“小白,你是阿飞吧?”
“咳咳……”
“别再瞒我,我知道你是阿飞,14岁时,陪着我兜儿风,陪着我看日出,看夕阳,看满山的蒲公英。”
“狐狸精!”
坦言,苏慕白异常惊愕!
忽然的被揭穿,将陈年谷芝抖开时,他浑身一僵,满腹的言语,都化作这种不知所措的抱歉眼神。
该抱歉,他的隐瞒。
该抱歉,他早该和她坦白。
可他,真的害怕被揭穿,害怕再重提那段辛酸史,伴着童年快乐的消逝,噩梦开始无情地缠绕……
“小白,我全知道了,不必再隐瞒我,那个和我订下童年婚约的,就是被苏妈妈叫阿飞的——你!”
“恩,是我。”
他淡淡地应一句。
不问她为什么知道?
只换另一只大掌替她擦脚,动作轻柔的仿佛一阵微风,夹着苦涩,夹着辛酸,夹着满腹的沧桑。
14岁那一年,是他最幸福的一年。
因为有——她!
“小白……”
忽然,眼角有些湿润,春光光猛地起身扑入他怀中,将温度传给他,融化那片冰冷。
勾住他的精腰,将小脑袋埋入他肩窝中。
伴着水珠的流淌,泪不小心滑下,一滴滴刺痛她的心,也令他开始迷惘,想推开她擦干她的泪,可她却执拗地不肯抬头。
苏妈妈……
春光光心中暗暗叫道。
你的阿飞活的很苦,知道吗?请保佑他,不要再向你一样苦……春光光的泪再也止不住,脱开闸门倾泄。
他不肯流泪,不肯懦弱。
她替他哭,她替他痛,她替他将压抑倾泄……喷头下,两个相拥的人儿,一个心疼,一个无措……
半响,他轻拍她的背劝道:“狐狸精,乖,别哭。”
“小白……”
“恩?”
他挑眉,仔细聆听她小嘴中呢喃的一字一句。“讲你的故事给我听吧!”
“那你不准哭鼻子。”
“唔……”
春光光紧紧抱着他,感触那暧昧的吹拂,沉重的喘息,忽然很无措,害怕他知道苏妈妈的悲剧。
“当年,妈妈忽然自杀,一句话不曾留下,却留下眼角那滴泪。我知道,她是为我哭,为抛弃我们的爸哭。
妈妈的一生很潇洒,活的潇洒,问心无愧,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哪怕再爱那个负心男,她也不曾皱一下眉头企求他回头。可她死的很惨,是割腕的,满屋子的全是血……
后来,我被一群坏人追杀,是干爹路过时搭救,认了他,我才知道,他是黑道的大毒枭。再后来,我打探到你的消息……”
“苏妈妈她……”
“我知道,她的自杀是被逼的,是展辰,是苏雅?我分不清,也不打算区分,他们在我心中一样。”
不忍再听,春光光索性勾住他的下颌,吻上那两片颤抖的唇,堵住他的深喘,她的哽咽,万千仇恨……
喷头下,淅淅沥沥。
只有相拥的温暖,才能驱逐心中的寒,春光光深深地吻着他,不给他疼痛的空隙,真希望,他一辈子不知道那残酷的真相……
傍晚时,夕阳西下。
伴着窗外的晚霞,短暂的一日逐渐消逝,像划过天幕的烟花,刹那惊鸿,却璀璨的抚慰两颗心。
淅沥的小雨早停歇,只剩下清凉的风鼓入,带着淡淡的甜,微微的瑟,和几许令人清爽的味道。
浴室中,传来悦耳的歌声。
春光光边擦着身体,边哼着《命运》,流利而清晰的韩文,附上优美的嗓音,唱的异常有声有色。
眯着眸,按下喷头,****的娇躯,只披着一条浴巾,蹑手蹑脚地冲进卧室,瞥向地上半跪着身体发呆的苏慕白。
捩开嘴,妩媚一转眸,偷偷爬上他的宽背,伸长纤指轻拍他的裸背撒娇道:“小白,我好冷呀!”
“恩?”
“浑身好冷哦。”她挑眉,凤眸像猫儿一样眯着狭长的缝隙,有种天生的狐媚和妖冶,将其圈住。
“上床吧!”
苏慕白云淡风清地将她背上床,视线中有几许忧郁的轻佻。“狐狸精,需要我帮你暖暖身子吧?”
“啊?上床?”
“那你喜欢在这里?”
话落,苏慕白像个幽魂一样迅速将她抱上松木方桌。
桌子很大,像大家族专用,足有2米长,1米宽。
表面光滑,桌垫是柔软的纱。
尤其,扑鼻的是阵阵的檀香,罕见的芬芳充当催化剂。
将她轻柔放上餐桌,他压上,他的眼睛,一直没有正视她。
他平日温暖的身躯,却令她此时忍不住颤抖。
每一个吻落下,轻轻的,柔柔的,像清晨的凉风,没有痕迹,心开始沉甸。
猛推开他,春光光半撑起身,以肘支着餐桌,目光咄咄地盯着他,问道:“小白,你瞒了我什么?”
“恩?”
他皱眉,仿佛不解她的斥责,打算再接着,可却赫然发现他的身体很冰凉,像冰一样!
“别骗我,我不是傻瓜,我分的清你的情绪。”
“狐狸精……”
苏慕白挫败地离开餐桌,边穿着拖鞋,边回道:“难道你质疑我对你的激情?这对男人,是种侮辱!”
“你怎么了?”
“我哪有怎样?”
他耸耸肩,吊儿郎当地叼了一只香烟,开始拼命地吸,烟雾缭绕中,他的俊依旧平静的仿佛一潭清湖。
“你……”
“乖,我帮你做饭,腹中空空,害的我没有兴致。”
“等等!”
春光光牢牢抓住他手腕,将他的身体扯近,纤细的指如蛇一样摸索遍他的身上。
忽然,指尖一颤。
从他的裤兜中掏出一个小本本,那正是她从展家公寓中拿到的日记,其中记载全部残酷的真相……
“小白……”
忽然,千言万语哽咽,她只有惨白小脸,颤抖地将扑入他怀中,牢牢地拥住他,埋进他的胸膛道:“小白,我该怎么办?你这样痛苦,我该怎么办?”
“我不痛!”
“我真该好好藏着,不让你知道,它真的很残酷……很残酷……”
“不残酷,早猜到了,只是没有料到这样惨。”
苏慕白幽幽回一句。
很像旁观者的评论,不夹撕吼,没有愤恨,有的只是无限的平静,有的仅是捩开嘴那一抹痞笑。
他很平静。
甚至比她这个局外者更平静。
云淡风清的口吻,不动神色,却自有种令她想哭的氛围。
他越这样隐忍,她却是痛彻心扉。
“小白……”
“我帮你做饭。”
“别憋着,很痛就叫,就喊,就哭,就发泄,我知道苏妈妈死的很冤,上一代的恩怨羁绊的你很痛。你不是他,你没有罪,你是无辜的,不要被他们的孽缠住,有我在,向我发泄呀!”
他一愣!
蹙着眉默默看向她,从她脸上的泪珠,从她那双眼中平静的他,看清心中究竟有多痛,有多苦。
“我妈妈……”
“小白,哭吧,发泄吧,你没有错,不需要再背负那么重,你恨,你报复,只要不这样假装无所谓。”
“狐狸精……”
长臂一勾,他将她的身体纳入怀中,揉进身体,嵌入心扉,像融入了血液,忍耐不住时,他开始沙哑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