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霄,你,你住手!”
冷喝从丁霄身后传了出来,丁霄本来看到父亲昏迷心中就有些慌乱,被丁香呵斥了一句更是心慌意乱。
他伸手道丁志远的床榻和衣服中搜索,想找到买房子的钱拿走,他不知道丁志远已经把那些钱给了丁香。
“我,我……”
看到丁香,丁霄急忙撤身,他对丁香始终有几分畏惧,自幼他惹了什么事情都是丁香给他解决,也正是因为这样丁香才跟邻居学习武术。丁香和哥哥丁霄是一起学武的,丁霄嫌苦累没有坚持下去。
丁霄知道妹妹功夫很好,他从小就不是妹妹的对手,经过高利贷的事情,看到丁香他从心里发虚,灰溜溜地从病榻上躲开。
想走不甘心,不走又怕丁香。
“爸爸,爸爸……”
丁香身体颤抖,叫了两声急忙从门口冲了出去慌乱地喊医生,医生和护士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何宇从楼梯上跑了上来,刚才被卫晴拖住,他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匆忙脱离了卫晴的纠缠跑了回来。
看到这一幕,何宇暗暗咬牙,恨卫晴故意引走他,原来果然是要引走他之后,让丁霄来刺激丁志远,可能是过来要钱的。
他一把将丁霄撂倒在地上,顺手掏出手铐把丁霄锁在卫生间的水管上,拿过一块抹布堵住丁霄的嘴。看到医生和护士都冲入丁志远的房间,他明白他过去也没有用,不如先把丁霄扣下以防生变。他很清楚,丁志远的病情身体,很难再承受什么刺激,如果有意外发生,丁霄是绝对不能放走的。
“丁秘书,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何宇握住丁香的手腕,将丁香拉到门边,忧心忡忡地向里面看了一眼:“丁秘书,你要有所准备,这一次如果伯父不能挺过来……”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丁香呆滞地向病房看着,医生和护士们在急救,房间中不时有医生护士走动说话,一次次想让丁志远的心脏再一次跳动起来。
监视仪上一条横线,刚开始还有一点波动,后来就是一条直线,一点波动也没有了。
丁香的心提了起来。
“刚才卫晴来过,她想伯父要钱,我担心她刺激到伯父就把她带了出去,不想……”
何宇在丁香耳边说了一句,扶住丁香安稳丁香。
丁香靠在何宇的怀中,愣愣地从门外看着父亲,那张苍老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白和墙壁一样,唇色发青,毫无生命的征兆。
她紧紧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还是那样,父亲身上看不出一丝生气,浑身笼罩着死气。昨日看到父亲时,她的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感觉父亲不太对劲,回到医院后在监视仪中也没有异常,请来医生护士检查也没有特别。
何宇拿出手机给成钢打了一个电话,向成钢报告这里的事情,成钢让他不要离开盯着,随后就派人过来。
“刚哥正派人赶过来,你不要紧张,做最不好的准备吧。”
丁香紧紧抿着唇,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咽喉火辣辣的疼痛。
卫晴从楼梯口露出半个头,她见丁霄一直没有下去,就偷偷上来看是不是儿子出了什么事情。看到丁志远的病房中护士和医生不停进去,也明白一定是丁志远的病情复发了。
她的心不由得一紧,想过去又不敢,偷偷寻找儿子的身影。
找了半天,卫晴没有看到儿子,不知道丈夫怎么样,儿子是不是拿到钱走了。
何宇的目光在附近扫视,他一眼就看到了卫晴,怒意从心头升起。
他把丁香搀扶着坐在椅子上,几步走到楼梯处,卫晴看到何宇过来,慌忙向下跑了下去。
何宇几步蹿到卫晴的面前,堵住了卫晴的路:“卫晴,你丈夫就要死了,你连最后一面也不想看吗?怎么说也是几十年的夫妻,就不为你丈夫丁先生送终吗?”
“什么?”
卫晴震惊地看着何宇,何宇用玩味的眼神看着卫晴:“你和你的儿子逼死了丁先生,这样的结果你们满意了吗?丁先生一死,你们良心上会受一辈子的谴责!”
“不,我不是……”
“不是?你们明知道丁先生的病情有多重,这种时候还过来逼迫他,刺激他,想走吗?”
“我……”
卫晴惶恐不安,目光左右四顾。
“上去看看吧,见丁先生最后一面,给你丈夫送终,我不会难为你的。你的儿子在我手里,你想走我也不拦着,丁先生支撑不下去了,是你们逼死害死了他!”
何宇说完这几句话不想多说,转身从卫晴身边上楼,他走到丁香的身边。
丁香茫然无措地盯着病房里面的动静。
“不行了,让家属准备后事吧。”
医生摇摇头,收起所有抢救的设备,一连电击了好几次,甚至没有来得及送到手术室去抢救,在病房就实施了急救,最终也没有能够将丁志远抢救过来。
丁志远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如纸,唇色青白,身体挺直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
护士用白色的布蒙住了丁志远的身体和头,有人走了出来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丁香,他们都知道丁香是丁志远的女儿,本人患了肺炎在这里住院。
“你父亲走了,请你节哀顺变,这个请你签字,一会儿过来取死亡证明。”
何宇担忧地看着丁香,丁香缓缓起身,他急忙搀扶丁香,丁香推开何宇的手,目光直直地看着病房中父亲的遗体。
卫晴躲躲闪闪在后面也听到了医生的话,她脸色大变蓦然苍白起来,浑身哆嗦着靠在墙壁上。
丁香缓步走近病房,她的脚步非常轻,似乎担心会惊醒熟睡的父亲。
伸手轻轻揭开父亲头上的白布,她用手给父亲梳理了一下头发,站在病床前弯着腰良久,她久久凝望父亲的遗容。
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似乎还有些微的愤怒。
她伸手抚平父亲的脸,将白布盖在父亲脖颈上,不愿意用白布盖上父亲的脸。
“丁香,请你签字。”
何宇走到丁香的身边,担心丁香会支撑不住,丁香拿过护士手的笔签字:“谢谢。”
嘶哑低沉的声音,微弱透出说不出的疲惫和倦意,她低头签字后把手中的纸递给护士,医生们和护士们站在门外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丁香。
丁香弯腰低头向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鞠躬:“谢谢各位,非常感谢你们,我替我父亲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