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饿成这个样子,好像刚从难民营里回来的一样。”
女佣不敢问,可是沈维霆却不用顾及,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撇嘴看着景恬很是嫌弃的问道。
“从早到晚没吃饭,换你来试试看。”景恬的脱口而出的说完,拿过女佣递过的湿毛巾擦了擦嘴唇。
“白痴。”
沈维霆却是莫名的发起火来,低声的咒骂一声,起身甩下筷子便离开了餐厅,毫无征兆的让其他所在人都不由一愣。
“他……怎么了?”
景恬眨了眨一双如扇子般的美眸,环顾着屋里的佣人们,管家也在内,众人纷纷摇头,不明所以。
“这公子脾气也太大了吧,神经病。”
看到大家的反应,景恬更是一头雾水,边不满的说着边起身也走出了餐厅。
神经病……
这个世界上敢这样说沈家三少的人凤毛麟角,估计除了沈老爷子也只有这位景小姐敢这样公然出声了。
管家心里唏嘘,嘴上可不敢多说,开始指示其她几个家佣收拾餐厅,其她人自然心里有数,都开始各忙各的工作。
沈维霆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生气后便进入书房拒绝任何人打扰,他独自一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双手抱于胸前,似在思考。
景恬平时吃过晚饭便会回卧室看书,然后准备睡觉,今天下午睡的实在太多,她便想看看电视打发一下时间。
边打电视边向后退着准备坐进沙发里,不偏不正碰到了一个人似的,吓得她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忙回头,正对上沈维霆冰冷的眼神。
“你……你怎么在这儿?”
刚才自己明明没看到他在客厅啊,细细一想,是自己根本就没有留意客厅里是否还有别人罢了。
疑惑重重,可是她面临的当务之急是,因为自己的重心不稳已经坐到了男人的腿上。
“我不在这儿你怎么投怀送抱。”沈维霆倒是实话实说,说得景恬是脸颊绯红。
想挣扎着站起,反被对方用力的搂着。
“急什么,屁股被针扎到了?”看着她尴尬的想起又起不来的样子,沈维霆不禁失声轻笑了起来。
“是撞到鬼了。”景恬有些恼羞成怒的直视着他,双手再次推向他的胸膛。
“我是鬼你是什么?你以为我们在上演人鬼情未了的剧情?”沈维霆刚才明明还莫名的在发脾气,此时却是心情好的根本不介意她的恶言恶语,玩味的接着她的话。
“真是自我感觉太过于良好了,无法沟通。”
景恬被他的话顺水推舟的话说得直翻白眼,这个男人居然还知道人鬼情未了,可惜了那么浪漫的一部剧,竟然被他这样胡乱联想。
“你别动,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沈维霆再次一本正经起来,严肃的说景恬以为刚刚发生的是错觉,刚刚还在笑,瞬间冷了下来,这脸变的,简直比刚出生的娃娃都快。
“谈什么?”
“你母亲为什么会住进精神病院。”沈维霆的双手仍然紧紧搂着景恬,声音却冷静得没有半分温度。
精神病院……
景恬突然想起了今天在那里发生的事情,医院的病历,没有母亲莫可冉的名字,难道是他?
“是,是我让他们隐藏了你母亲的名字,莫可冉改为了莫敏。”已经不需要问出口,沈维霆便点了点头,给了她准确的回答。
“为什么?”
景恬当时在医院真的是气坏了,本来是想质问院方,后来因为母亲的突然情绪失控她还没有机会去做,没想到竟然是自己面前的男人所为。
也是,母亲突然被转到了VIP病房,自己就应该想到是他的所为,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感谢他,竟然让自己对他又多了一分厌恶。
“这个你要去问莫可冉。”
“我母亲?”
“对,是她这样要求的。”
沈维霆的脸色毫无变化,目光坚定,让景恬不得不相信他此时的话是真的。
“好吧,等到了下次的探视时间我会去问。”景恬缓和了情绪,态度也温柔了许多。
“难道带你过去的那个医生没告诉你VIP的特权吗?每天都可以,上班时间就行。”
沈维霆动了动双腿,让景恬坐得更舒适了一些。
“放开我,让我起来。”
景恬感觉到他的动作,这才想起自己还坐在他的腿上,立刻再次准备起身。
“坐好,话还没说完呢。”沈维霆的力气实在太大,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她便根本动弹不得。
不是说要好好谈谈的吗?这种谈话的姿势也太……
“三少,您的助理打电话来说有要事。”
正在景恬对沈维霆束手无策时,管家适时出现,带着一声咳嗽,很不好意思的冲着她笑了笑。
这是什么表情,看来又是一个误会。
算了,自从自己进了沈家,这样的误会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反正他们也是沈维霆的人,就算是解释也只是徒劳。
“接到书房吧,我上去接。”沈维霆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淡淡的说完,这才松了双手。
景恬终于挣脱了沈维霆的怀抱,准确的说,是后者主动放开了她。
“对了,现在太晚了,明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去看她。”沈维霆刚上了两个台阶,又回头对站在那里,满脸发囧的景恬说道。
“这个你说了不算。”看到后者张了张嘴唇,他又不失时机的补充了一句,便自顾自的向书房走去,不再理睬身后的人。
狂妄自大的人,自己怎么会遇到这样的家伙。
景恬再也没了看电视的心情,将遥控器扔在沙发里,也气鼓鼓的上了楼,走进卧室,只留下双眼含笑的管家悄悄的关了电视。
这小夫妻两还真是有意思得很,别人斗嘴是斗气,看他们斗嘴倒像是在秀恩爱,其乐无穷。
站在卧室的窗边,看着远处漆黑的夜,景恬的心一阵轻松。
她没想到沈维霆会暗地里帮母亲安排医院的事情,竟然转到了VIP病房,而且还遵从了母亲的意愿隐藏了名字,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母亲要这样做。
无论如何,他的行为让她感到意外而感激。
是的,她一直不愿承认沈家三少是个有魅力的男人,并且一直在坚持着用负面的情绪去面对她,具体为什么,其实她是心知肚明。
虽然两个人接触的时间不长,可是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对沈维霆的态度在渐渐转变,很微妙,这让她感到惶恐不安。
她和他之间的关系仅仅是简单的契约婚姻,三年并不算长,她不想在接下来的1000多天里生出其它枝节,她们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所以,她时时在提醒着自己不要忘记初衷。
“景恬,不要自欺欺人了,他能这样做也只是因为你现在是他的妻子,并没有其它的意思。”
用力的摇摇头,她不愿再想下去,因为本应是讨人厌的家伙越来越变得正面起来,她排斥这种心理变化。
“怎么还不睡?”
卧室门外突然有了响动,紧接着是进门开灯的声音,和助理通过电话的沈维霆没想到景恬仍然呆呆的站在窗边发呆。
“睡不着。”
景恬也不隐瞒,实话实说,口吻却没有了往常的针锋之状,温婉动听,磬人心脾。
“也难怪,任谁一下午睡了八个小时也会没有困意。”沈维霆定定的看了她几秒钟,看她毫无反应的依然目光飘向窗外,点了点头便走进浴室。
听着里面哗哗的冲澡声,景恬倚进了窗户旁的沙发里。
自己今晚这样算不算是失眠了,一点困意没有,如果不是忌惮屋外漆黑的夜,她宁愿选择出去跑步也不想待在这里,她可不想眼巴巴的看着一个大男人睡觉,很奇怪的样子。
“要不要做点什么消遣一下?”
浴室里流水声止,沈维霆光着膀着,只围了一条浴巾,头发湿哒哒的走了出来。
消遣?
景恬佯装卧躺在沙发里看着杂志,听到他的话立刻脸开始发热起来。
这个男人刚刚多了些对他的好感,怎么又开始显露禽兽的一面,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看我还是去书房看吧,免得打扰了你休息。”
赶忙坐起身子穿鞋准备向外走,沈维霆大踏几步抓住了她柔然的手臂。
“这么晚了,你这样将自己的老公一个人丢在卧室合适吗?”
“……”
契约契约契约,为什么他总能说得理直气壮,好像自己真的是他老婆一样,虽然说起来也不能算是错。
“等我一下。”
沈维霆看到她没有吭声的站在原地,便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快步出了卧室,不知去干什么了。
眨眼……刚才出去的那个是沈家三少,那个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的沈维霆吗?
景恬的眼中不停的闪着刚才沈维霆离开时的那个眼神,似被烙印了般无法抹去,真是让人抓狂,直到后者再次回到卧室那个画面才消失不见。
“斗地主会吗?”
景恬这才注意到沈维霆手中多了一副崭新的扑克,瞬间无语。
原来他所说的消遣是打牌,亏得自己一向认为冰清玉洁,刚才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
用力的抿了抿嘴,她被拉到沙发边再次坐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