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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有自己那好哥哥——林丹巴图尔的榜样在前,恩和哪里还敢跟哈日珠拉叫板,终是乖乖地换了衣服,包扎了伤口。

这一换衣服,哈日珠拉才发现,恩和身上的伤口多得很,除了胸口那个冒血的窟窿最为严重,其他皮开肉绽的地方更是数都数不过来,有的更是直接砍在原来的伤疤上,新伤旧伤层层叠叠,身上竟是没有几块好肉。

他这些年的经历,落在他人眼里,不过是“幼年失怙,兄弟阋墙,亡命天涯”,区区十二个字而已,可个中的艰辛,血泪,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身上遍体的伤痕,便是他多年与死神相伴的见证了。

哈日珠拉含泪帮他擦干净身上的血渍,给伤口敷上药,又小心地包扎起来,再帮他穿上干净的衣服,累出一脑门子的汗,偏某人还在一边喋喋不休,“没事,我这都是皮外伤,看着吓人,其实都没伤着筋骨,过几天就好了,你——”

“你闭嘴!给我好好歇着,少废话!”哈日珠拉大喊,忍了半天的泪珠终是落了下来。

被吼了一嗓子的恩和乖乖闭上了嘴,心中既暖又堵,多少年孤苦伶仃的生活让他的眼中早已没有了泪,但今天他只觉眼中一片朦胧,他含笑闭上眼,一颗晶莹的珍珠倏尔划过眼角,在鬓边消失无迹,只留枕上一朵盛开的水花。

越是寒冷的夜便越是漫长,越是温馨快乐的时光就越是短暂,当天边第一抹晨曦照进树林,照进窗口,照在恩和脸上的时候,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哈日珠拉伏在榻上,沉静如婴儿般的睡颜。

他抬起手,想要摸摸她娇俏可爱的小脑袋,却迟疑着,生怕惊动了她,搅了她的好梦。

但是,他不搅不代表别人不搅。

“恩和,起来没有?”一个大粗嗓门在门外响起,声音洪亮根本不像个老者。

“啊?”哈日珠拉猛然惊醒,只听见有人问“起来没有”,便慌忙答道:“起来了起来了!”

她猛一抬头,正碰在恩和的手上,一脸愣怔地看着他,“你怎么醒了?”

恩和强忍着笑意,“你都说我起来了,我能不醒吗!”

“啊?”哈日珠拉呆呆地,有点反应不过来,“什么跟什么啊!”

“别管是什么了,先扶我起来吧!”

“哎呀,你怎么还没起啊!”白胡子推门闯进来,着急忙慌地道:“昨晚便有人在林外转悠,被我略施小计,惊跑了,如今怎么办?天一亮,他们一定会闯进来的!”

“怎么会?这里这么隐蔽,外面又有阵法护着,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怎么会突然有人来闯?”恩和神色严肃起来。

哈日珠拉一个激灵,昨晚自己逃出来得也太顺利了,难道是……

她迟疑了一下,“会不会是他们发现我逃出来了,所以追过来的?”

“你!”白胡子老头愤怒地指着哈日珠拉,气急败坏地道:“你还真是个祸害,害得他一身伤不算,如今还把外人引到这里来了,你是不是不害死他不死心啊!”

哈日珠拉垂着头,紧紧咬着自己的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也觉得自己真是个祸害,老是连累他,如今可怎么是好!

“海师父!”恩和一声轻喝打断老头的话,安抚地拍拍哈日珠拉的肩膀,“这些跟哈日珠拉又有什么关系?如今不过是猜测,哪里能当真,即便真是哈日珠拉不小心引来的人,又哪里值得你这么紧张了!”

“这都快追到家门口了,怎么不紧张!”

“他们现在到哪儿了?”恩和淡淡地问。

“昨儿晚上刚进林子就被我吓回去了,今儿还没来,不过,应该也快了。”

“有多少人?”

“你说昨儿晚上?就一个!”

“就一个?就一个就把你吓成这样!”恩和睨了他一眼,“我竟不知道你是这样胆小如鼠的!”

“谁说我胆小如鼠?我这是未雨绸缪!”白胡子老者气急败坏,梗着脖子喊道。

“行了,少废话,把那个家伙扛到林子边上去,不要太显眼的地方。”恩和指着门外那锦衣人的尸体说。

白胡子嘟嘟囔囔地出去,一把扛起那锦衣人的尸体,仿佛抗了团棉花般轻松。

“海师父虽然嘴臭了点,但人不坏,他没有恶意的,你别往心里去。”哈日珠拉正望着白胡子一看就不凡的身手发呆,冷不防听到恩和安慰的声音。

“哦。”哈日珠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海师父发怒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还得再麻烦你一下。”恩和含笑道:“我要换衣服了,你是不是先回避一下。”

“需要我帮忙吗?”

“我还没虚弱到连衣服都穿不上的地步。”恩和笑望着她,嘴角扬起一个邪邪的弧度,“不过,要是你想看的话,我也可以牺牲一下——”

恩和话还没说完,哈日珠拉便慌忙跑了出去,开玩笑,帮他换药包扎是一回事,人家都说不需要帮忙了,还赖在一边瞧他换衣服是另一回事,她还没色到这个地步。

哈日珠拉一跑出去,恩和脸上的笑容便敛了起来,他扭头看向灶台边不断挣扎的面口袋——自己的哥哥林丹巴图尔。

他换下身上的衣服,从枕下掏出一柄乌黑发亮的匕首,一把将它从鞘中拔了出来。

恩和来到林丹巴图尔跟前,一把揭起套在他头上的面口袋,林丹巴图尔沾满面粉的脸仿佛台上跳梁的小丑。林丹巴图尔停止了挣扎,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他的瞳孔里映着匕首幽幽的寒光。

林丹巴图尔的瞳孔倏然缩小,眼看着那匕首被高高举起,在他面前划起一道优美的弧度,就在他眯眼的刹那,身上的绳子如失去生命的蛇般,软软地掉在地上。

“这是解药,待会儿会有人来送你离开,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恩和将解药放在他身前的灶台上,转身走了出去。

林丹巴图尔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着,冷冷地看着眼前跟自己流着相同血脉的弟弟,直到恩和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才收回资金的目光,手中抚摸着那冰冷的瓷瓶,眼中有脉脉的温情一闪而逝。

“我们也得赶紧走了,记住,不论他们问什么,你只说是在林边意外遇到我们的。”恩和换好衣服出来,惊得哈日珠拉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竟然又把昨晚换下的那身沾满血渍泥泞,快成碎片的衣服穿上了。

“不要这么看着我,路上我再告诉你怎么做。”

“那他呢?”哈日珠拉正要随着恩和往外走,却突然想起还有一个人,被自己用面袋子套着的林丹巴图尔。

“放心吧,海师父一会儿会来处理的。”恩和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心却止不住地下沉,她终究还是在乎他的吗?

迟疑了下,又开口解释说:“我既然给了他解药,就不会再杀他,那毕竟也是我的亲哥哥。”

哈日珠拉默默地搀扶着恩和,没有再多说什么,既然当初林丹巴图尔选择了背叛与抛弃,那今天的自己已经是仁至义尽,她还没大度到以德报怨的程度。恩和的迟疑,她看在眼里,却不打算再多说什么,她不想让他再多心,珍惜眼前人,是她如今唯一能做的。

在木屋附近,恩和见到了白云和黑土,刚听到哈日珠拉叫黑土的时候,他愣了下,满含笑意地问:“为什么叫它黑土,难道就因为它黑?”

“那倒也不全是因为它黑。”哈日珠拉解释说:“因为我的马叫白云。”

恩和强忍着仰天大笑地冲动道:“白云,黑土,还蛮般配的嘛。”

当然般配了,哈日珠拉默默地想,若是让前世那两个名人知道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告这俩马侵权。

树林边,锦衣人的尸体在一处灌木丛中趴着,白胡子的海师父却已不知去向。

“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只要按我说的做,他们就算怀疑也拿你没办法。”恩和随意地躺在一颗树下,又抓了把土在自己脸上身上抹了几下,做出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

哈日珠拉笑了下,也学着他的样子,把自己脸上身上抹得脏兮兮的,“你就那么确定他们不会进林子?万一他们不相信你,非要进去搜怎么办?”

“你以为那里那么好搜,要真这么容易,我这些年也就白忙活了,就算他们找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不用它也就罢了。”恩和满不在乎地说。

“在你眼里什么都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身上的伤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多年的辛苦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就没有在乎的东西吗?”

“有啊,比如说——”

“哈日珠拉,你果然在这里!”

骤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恩和的话,吴克善手按在刀柄上,一脸不善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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