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阮瑟兰突然凄厉的尖叫,双手死死地拽着自己的头发,发疯似地摇头。
她不愿意,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
可是身体传来的痛楚又是那么的清晰,她知道,她身体里孕育的新生命没了,真的没有了……
“呜呜……修修,我的宝宝没了,没了……”阮瑟兰哭得撕心裂肺。
“瑟儿,冷静点,你会伤到自己的。”霍梓修咬着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瑟儿,我会为我们的孩子报仇的,我会让害死我们孩子的人付出代价的,瑟儿……”
阮瑟兰咬着霍梓修的衣服,泪水模糊的眼眸里涌现蚀骨的悲伤痛恨,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镶进了掌心,扎着针的手背青筋凸起,打着点滴的针管里,注满了血液。
……
阮瑟兰哭了很久,直到累在霍梓修的怀里。她的睫毛上还挂泪水,脸色异常苍白,连同嘴唇也苍白无色。
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霍梓修拨了格莉的电话,让她来病房。
格莉火速赶来,霍梓修对她指了指阮瑟兰的扎着针的手,示意她重新弄一下。
命运弄人,上午还在为有宝宝的事开心得不得了,中午就承受着失去宝宝的痛苦。
格莉叹了口气,心里也是默默的下了一个决定,珍惜当下。
替阮瑟兰处理好护理后,格莉离开了病房。
门口,霍廷坚守着,看到她出来,上前问了一句,“怎么样了?”
“唉。”一声叹息,道尽了心中所有的无奈。
霍廷也是深吸了口气,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悲喜交加得让人喘不过气。
……
楼下骨科病房,霍璐瑶听到江虹的汇报,高兴得差点没笑掉下巴。
“阮瑟兰真的流产了?”霍璐瑶啄了一口痰吐在垃圾桶里,“太好了,真是恶有恶报!活该!”
“可是……”江虹愁着一张脸,“莱尔先生被霍先生抓了。”
“……”霍璐瑶冷笑了一下,“这个赫莱尔真是不靠谱,这么一点点小事,几次失手,现在还被霍梓修抓了,真是活该!”
“也不知道霍先生会怎么对莱尔先生?”
“还能怎么着,落在哥哥的手里,不死也半残。”霍璐瑶对霍梓修的手段太了解了,要不不要惹他,要么惹怒他,你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江虹听得胆战心惊,“小姐,你快想想办法,救出莱尔先生吧。”
“我为什么要因为他去和哥哥开口?那样哥哥会怀疑我和他是不是有关系的。”
“可是……可是莱尔先生可是您的盟友啊。”江虹很是着急,噗通一声跪在霍璐瑶面前,“求您想办法救救他,江虹愿意为你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霍璐瑶睥睨着跪在她床边的江虹,嘴角勾起一抹轻笑,“江虹,把头抬来让我看看。”
江虹不明所以,只是乖乖地抬头望着霍璐瑶。
“长得也不咋样,居然还会勾搭男人。”霍璐瑶翻了个白眼。不过,江虹的那句赫莱尔是她的盟友到是提醒了她。
现在才来和赫莱尔划清关系,是不是晚了点?
万一赫莱尔对霍梓修说出了所有的实情,那岂不是她也一身的脏?
“小姐,求求您了,现在就只能您能救他了,小姐……”江虹不停地哀求着,为了赫莱尔,要她死都可以。
“哭哭啼啼的,听着我厌烦,滚出去!”霍璐瑶吼着。
“可是小姐……”
“这件事我自有分寸,滚出去让我安静一会!”
见霍璐瑶松了口,江虹也不敢再紧逼,站起身来离开了病房。
关上霍璐瑶病房的房门,江虹思虑了片刻,整理了一下仪容后,前往楼上阮瑟兰住的病房方向。
距离阮瑟兰的病房还很远,江虹就被保镖拦住了。
“任何人都不能过去!”保镖面无表情地说着。
“我是霍先生家里的佣人,我是去照顾阮小姐的。”江虹亮出身份,然而保镖依旧不准她过去。
就在这时,瑞乔带着阮瑟兰的一些私人衣物走了过来。
保镖依旧挡住了瑞乔的路,“没有修爷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那我给霍先生打个电话。”
瑞乔拿出手机,拨通了霍梓修的电话,再把手机交给保镖听。保镖听到霍梓修的命令后,为瑞乔让开了通道。
江虹想趁机跟在瑞乔身后混进去,然后保镖手一伸,将江虹拦在了外面。
“修爷没说让你进去!”
“可是我……”江虹着急,她想进去一方面假装照顾阮瑟兰,一方面看能不能打听到赫莱尔的消息。
瑞乔听到保镖和江虹的谈话,回头睨了江虹一眼。而江虹正用乞求的眼神望着她。
江虹的眼神太奇怪了,她绝对不是心甘情愿照顾阮瑟兰的人,这么渴望的想要进去,肯定另有目的。
瑞乔没有说话,径直走向阮瑟兰的病房。
江虹乞求的眼神蒙上一层愤恨,跺着脚瞪着瑞乔的背影。
……
瑞乔走进病房的时候,阮瑟兰还在昏睡中。
她站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眼角还贴着创伤贴的阮瑟兰,眼泪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早上出门都还好好的,现在人却躺在了病床上。
“霍先生,您先去休息一会吧,这里我会照顾她的。”瑞乔看着霍梓修,他的脸色也不好。
人生真的很多事情都是始料未及。
霍梓修离开了病房,但他没有走,只是在外间的沙发上坐着。阮瑟兰现在这种情况,他是断然不会离开的。
没有什么比瑟兰更重要了。
……
废旧的仓库地下室阴暗潮湿,一盆冰水‘哗’的泼在赫莱尔的头上。
赫莱尔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眼眸透着狰狞的杀气。挣扎了一下,奈何手脚都被拷具锁得死死的。
霍强拧着眉头,犀利的眼光看着赫莱尔,“原本主人对你们赫家还有几分愧疚之意的,但是现在,你却害得阮小姐小产!”
赫莱尔嘴唇颤抖着,脑海里浮现出浑身是血的阮瑟兰硬是被他拖着下楼。
是他?是他害得她没了孩子。
‘不要让我恨透了你……’
阮瑟兰的话萦绕在赫莱尔的耳边,蓦的,他撑大了眼眸。
那霍梓修的孩子,本就不该留在世上。
死得好!死得太好了!
正当赫莱尔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时,霍强已经让人准备了工具。
“把他带上来。”霍强喊道。
没等赫莱尔反映过来,已经有人将他的拷具打开,让他押向装有老虎头形状铡刀的一张长椅上。
“你们要做什么?”赫莱尔拼命的挣扎着。
几个黑衣人将他押得死死的,直接抬上了长椅,还用绳子将他捆在长椅上。
霍强眼眸微微眯起,看着下属干脆利落地做事,“这老虎头还是我跟别人借的。你原本就应该是个残废,现在也不过是让你做回当初的自己。”
“不要!”赫莱尔已经明白这些人要干什么了,他大喊着:“不要!求你们不要动我的腿,不要——”
霍强一个手势,昏暗的地下室里回荡着赫莱尔歇斯底里的痛喊声。
骨肉相连的腿被深深的切断,鲜血直喷。
“这都是你自作自受。”霍强耸动眉头,脚踢了一下地上被切下来的两条小腿,“把这两个东西拿出去扔到臭水沟里。”
“是。”
下属们拿来了工具,把赫莱尔切下的两条腿装进了黑色塑料袋里,扎好口子,“强哥,已经处理好了。”
“我们走。”
一声令下,下属们然后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地下室。
赫莱尔已经痛晕过去了,漆黑的地下室,只有他的鲜血不停地顺着椅子流淌在地上。
……
霍璐瑶在楼下病房里住得很不安心,一方面在考虑要不要救人,那样哥哥肯定会怀疑她和赫莱尔是一伙的……
另一方面她又担心赫莱尔受不了苦,把她给供了出来……
总之就是横竖都不对心!
原本想着阮瑟兰小产,她可以高兴几天,但是现在,心就跟猫在抓的难受。
“江虹,去准备个轮椅。”霍璐瑶突然说道。
“小姐要出去吗?”
霍璐瑶微微抬起下颚,双眸迸发出犀利的光芒,“我去看看阮瑟兰。”
江虹领会,立即去找护士准备轮椅。
……
阮瑟兰做了一个梦,梦见在优美的古月城后山,遍地都是伊芙妮花。
一个小婴儿在花间爬行着,这个孩童有着珍珠般的肌肤,花瓣一样的唇角,黑黑的头发,还有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像是用世间最精美的圣玉精工雕琢而成。
精致而圣洁。
阮瑟兰满心欢喜的跑了过去,她想要抱起那个孩子。
“妈妈……”小婴儿声音清脆响亮,甜甜的稚气,可爱纯真的笑脸……
阮瑟兰的心立即被溶化了,她泪流满面,激动不已地伸出手,“孩子,妈咪在这里,妈咪在这里……”
“啊,妈妈,我好疼,我好疼啊……”晶莹剔透的孩子身上突然裂开无数道伤口,鲜血汹涌澎湃。
他爬在花丛里凄厉的哭喊着,无助的伸着自己的小手,希望能触到阮瑟兰,希望自己的妈妈能救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