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哪里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忘记过去的人注定要重蹈覆辙,而忘记不了过去的人,就一定不会从重蹈覆辙了吗?
俞曼最无法忍受该争时不争,该止时不止,总在纠结中痛苦的人。
自十八岁失去父母,万事都由自己做主,她绝不会让自己陷入那样纠结的境地中去,她自信果决,但凡她决定要做的事情,便很难有人劝她回头。
现在,一切正按着她的计划循序渐进,这让她很满意。
表面上,她把自己装饰得亲切随和,好像与世无争般淡然超脱。
至少,此刻在牟远眼里,她是季洁之后他见过的最自然的女孩儿。牟远认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俞曼能和季洁成为好友,想必也是性情相似的结果。这个念头让他对俞曼更多了几分好感。
秋阳余辉映衬着窗外金色的世界,轻松愉快的下午茶气氛下,俞曼虽然处处小心,却也会不经意的放松了她紧绷的神经。偶尔,她会凝神斜睨那张真诚的脸,心下间或有些迟疑。
她对那段牟氏兄弟同时爱上季洁的故事很清楚,她微眯着眼睛凝视眼前这个真诚或者说这个世界上最真实的男人,她想知道他爱季洁有多深,而有没有可能让他爱上自己。
复仇之路殃及池鱼,再所难免,尽管这对牟远来说有些不公平,怪只怪他在自己的计划当中,而谁也不能阻挡她的步伐,
就在牟远的目光撞上她的眼神时,俞曼眼底的犀利瞬间转变成似水柔情,牟远蓦然有种微妙的感觉自心底一闪而过。
“要我送你回去吗?”牟远和俞曼走出咖啡馆,绅士地问道。
俞曼莞尔一笑,“我自己开车了。”委婉拒绝。
两人含笑道别。
转过身,俞曼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还要多谢季洁的撮合,让她这么顺利地接近牟远,那个善良的女人或许以后会为自己做月老的行为后悔吧,不过,她想她不会伤害季洁,至少和季洁相处那么久,她还有几份怜悯之心。然而,她忘记了,当一个人最爱的人被伤害,无异于同样受到伤害。就像她现在这样,心底的痛总是不定时的涌上来。她要把这些痛加倍奉还给那些伤害她的人,为了他,也为了自己。
……
闵卓在法国发展的这些年,西京的事务所并没有结束。这次借着牟氏周年庆回国,顺便处理事务所积累的事务。
“俞小姐?”闵卓不露声色地看着俞曼,尽管他心底很惊讶她怎么会知道他今天会在事务所,要知道他是很少也是不定时的出现在这里,无数个问号出现在脑子里。
“闵律师记得我?真是不胜荣幸。”俞曼优雅地笑容看不出任何问题。
闵卓牵唇一笑,强悍的记忆力是他特有的职业素养,“俞小姐这么特别,当然让人记忆深刻。”
虽然他脸上的表情看似笑容可掬,但那笑容下面隐藏着冷意。俞曼假装对那冷意视而不见,仍然绽放着优雅的笑容。
“俞小姐到我这里来有什么事么?”闵卓马上将谈话引入正题,这是他拒人千里的标志性做法,闲聊对他来说只是和几个亲密的人或是同僚才会做的事。
俞曼冰雪聪明,怎么会不知道闵卓的心思,但她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好吧,其实我是来找闵律师帮忙的。”说着便轻叹口气。
“哦?俞小姐刚刚来到西京就惹上麻烦了?”闵卓毫不客气。
俞曼正式领教了闵卓的冷酷,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一丝玩笑,也感觉不到身为女性的该得到的怜惜,这种男人无疑是最难对付的,她无奈地耸了下肩膀,轻叹口气,说道:“我实在是不该刚刚认识闵律师,就贸然来访,请您帮忙,不过,我的确有点麻烦的事想请闵律师帮忙。”
闵卓垂着眼睑,他的确不大喜欢陌生人接近,特别是他也和牟言同样感觉到俞曼的不单纯介入。他的犹豫让俞曼察觉到他的心思,不过,这些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早在她决定这场复仇计划的时候,她就知道她要面对的对手有多强大,多聪明。所以,她必须谨小慎微。
“我很荣幸认识牟太太,毕竟我一直在国外,对中国,对西京都很陌生,所以我很感激牟太太替我引见了你们,让我可以顺利地进入西京的上流社会,你知道就算是拥有再多的财富,如果投靠无门也要走很多弯路的。”俞曼直言不讳地说出这些话,让闵卓颇感意外,他挑目看向俞曼。
和聪明人面对面,有些话还是说出来更有利,这是俞曼的想法,所以,她并不想隐瞒自己想进入西京富豪圈儿的打算。
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很少有人能抵挡闵卓犀利的目光,而此刻俞曼坦然地回视着他,没有一丝躲避,强大的心里素质让她遇事不惊。几秒钟后,闵卓移开视线,看着办公桌上的文件,肃声说道:“好吧,说说,你遇到了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