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奕骋却像是没听到她的恳求似的，一个手掌将她的两只手捏在掌心里，手臂压着她的腿，将她固定在柔软的床铺里。
两个人是最亲密的夫妻，夏奕骋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他若诚心想要取悦她，赵嘉悦根本毫无力招架。
“啊——”攀上巅峰的那一刻，赵嘉悦失控惊叫。继而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大汗淋漓地陷在床铺里，失神地凝望身上的男人。
夏奕骋将身体往上挪了挪，抱紧她，将脸深深地埋进她的颈窝里。
赵嘉悦闭上眼睛，眼泪越来越多。
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你以为，我在意的是这些东西么？从始至终，我在乎的只有你而已！
听到她压抑的哭泣，夏奕骋在她肩头那用力地咬了一口，松开的时候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子，还有丝丝血迹。
半晌之后，夏奕骋翻身躺平，说：“我没办法抱你，自己去浴室洗一下吧。”
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端倪，唯有他自己知道，这短短的一句话，耗费了他多少的力气。
赵嘉悦没有动，也没有回答，就那么失神地躺着，心乱如麻。
“去吧，洗一下。”夏奕骋又轻轻地推了她一下。
赵嘉悦终于还是听话地去了浴室，静静地站在莲蓬头下，眼泪随着热水无声地流淌。
夫妻两一个在卧室，一个在浴室，各自占据一方天地整理自己的思绪。
等赵嘉悦走出浴室，看向漆黑一片的卧室，突然有些抬不起腿。她原以为自己可以做得很好，现在才明白，她到底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傻站着干什么？进来。”
赵嘉悦一靠近床铺，就被他一把搂了过去。他在她脸上吻了吻，然后就没了动作。
“睡吧。”
两个人抱在一起，谁都无法入睡，可谁也没吭声，甚至都僵着身子动也不动。两个人都小心翼翼地装睡，装得身体难受，心里更不好过。
过了很久很久，赵嘉悦终于迷迷糊糊地失去了意识。
确定她睡熟了，夏奕骋小心地下了床，坐着轮椅去了阳台。
咔嚓——
打火机发出的响声并不大，可赵嘉悦还是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她怔怔地躺了一会儿，慢慢地坐起来，赤脚下了床。
站在卧室门口，赵嘉悦看到阳台猩红的一点不停地闪烁，仿佛看到了他紧锁的眉头，心里顿时疼得揪了起来。她很想冲出去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他，告诉他一切都会好的。可两条腿却像是被灌了千斤的重量，怎么也提不起来。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赵嘉悦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这些词的含义，因为她此时此刻就是这样的状态。
她就那么在房门口站了很久很久，待两条腿能动了，她也没有将心里的想法付诸行动，而是无声无息地回到了床上。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外面几次传来打火机的声音，可就是不见人进来。就在她按捺不住想要出去的时候，夏奕骋终于进来了。
空气里顿时飘荡着淡淡的烟草味，仿佛丝丝缕缕的愁绪挥之不去。
就在赵嘉悦拿不定主意是否要装睡的时候，夏奕骋已经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呼吸间盈满了烟草味，让她本来就不清明的大脑更加混沌起来。
“傻丫头，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好，以后不会这样了。”
出事之后，他面对任何人都可以像个没事儿的人似的。唯独在赵嘉悦面前，他做不好。
赵嘉悦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在他胸口那用力地亲了两口。“夏奕骋，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知道，出了这样的变故，你心里不好受。其实我们心里都不好过，所以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相处才是对的。但是没关系，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嗯。很晚了，睡吧。”
……
天才蒙蒙亮，夏奕骋就醒了。
赵嘉悦趴在他胸前睡得正沉，眼底有着明显的青黑。
夏奕骋知道自己要是现在起床，肯定会把她惊醒，于是只好继续躺着。
秋风调皮地将窗帘撩起，阳光趁机洒进来，铺了一地的橙黄。
这样的时节，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早晨，最适合两个人抱在一块赖床，享受耳鬓厮磨的乐趣。任凭外面多少风雨，只守住这一方安宁的天地。
“咦？你醒啦？”赵嘉悦打着哈欠抬起上半身，惺忪着一双睡眼看着他。“你是不是一夜没睡啊？”
“没有。刚醒没多久。我去做早餐，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不要！”赵嘉悦立马坐起来，利索地下了床。“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去做早餐。”
结果走出房间，看到外面灿烂的阳光，她忍不住跑到阳台去站了一会儿。
很快，身后传来了动静。
赵嘉悦转过头去，就看到夏奕骋坐着轮椅出来了。
待靠近了，他朝她伸出手来。
“干嘛啊？”赵嘉悦不解，但还是将手交到他掌心里。
夏奕骋用力一拉，她就跌坐在他腿上。然后他的双臂就缠上她纤细的腰肢，下巴枕在她肩窝里，脸与脸相贴。
他嘴角的胡渣扎到了赵嘉悦的脸，微痒的感觉，唤醒了曾经无数的美好记忆。她微微缩了一下脖子，两个人的脸就贴得更紧了。
“今天天气不错。想不想出去走走？”
赵嘉悦一愣，忍不住回头去看他的眼睛。“你……”
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一觉醒来，他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夏奕骋吻了吻她的红唇，缓缓地道：“赵嘉悦，跟我说说你心目中的想法吧。你说得对，我确实不能以我的标准来衡量你的幸福。那么，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要的幸福是什么？”
赵嘉悦静静地看着他，沉默了数十秒，然后含泪笑了。那笑如春花绽放，璀璨而温暖。
“我是个俗人，我的心也很小，装不下家国天下，只装得下一个叫夏奕骋的男人。我的幸福，就是能看着他好好的。他不需要像神祗一样熠熠生辉，只要好好的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