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站好。”方孝扬见乔茴跑了出来，拽了拽她。
乔茴不动，扯着方孝扬的手立在原地，瞪着张向军，“你先让他们按下枪，枪口无眼，张副长应该也不想这么对立。”
“我当然不想，但是如果你们反抗，我没有别的办法。”张向军一脸无奈。
“我们不反抗，我跟你走。”乔茴道。
张向军的脸顿时就亮了，“乔茴同志，你是个懂事的。”
“不行，我不同意！”方孝扬严令禁止地瞪着乔茴，他就算被拖去监狱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乔茴被带走。
这是他的地盘，他的女人，方孝扬不但不允许乔茴受到任何伤害，也眼不下这口气。
乔茴捏了捏方孝扬的手，“行了，张副长既然保证了，刚刚我们的设备也有录音了，日后我要出了任何问题，你拿着录音去跟张副长要人就可以了。”
张向军听到这话一顿，他没想到这里竟然随时有录音设备，其实他确实不能保证乔茴在实验室里绝对安全，那只是为了让方孝扬放心的表面话，但突然被乔茴这么拿出来说，张向军突然觉得有些压力。
方孝扬看了一眼张向军，就知道自己猜测的果然是对的，他根本你没办法保证乔茴的安全。
眼下留给他们的只有两条路，要么顺了张向军的意让他把乔茴带走，但这样乔茴接下来的前路生死未卜；要么，跟张向军死磕到底，但这样可能非但保护不了乔茴，还有可能把四九研究所的全体人员搭进去。
方孝扬陷入极端痛苦的选择，怎么选，他都不高兴，怎么选都痛苦。
“我跟你们走。”乔茴再次确定性地帮助方孝扬做了选择，“不过我还有条件。”
方孝扬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乔茴拦住，她此刻全身都是勇气，又再次变成了那个只身勇闯造梦岛的乔茴，浑身就算散发着勇者的光芒，令人看呆。
“什么条件？你说。”张向军见乔茴跟主动跟他走，不用动武力了，心里一阵轻松，这次造梦岛破案几乎全国的人都知道功臣是方孝扬和乔茴，如果局方公然跟他们僵持起来，只怕是民意那边也过不去。
所以张向军还是希望看到他们乖乖听话的场面。
“第一，不但要保证我的生命安全，还请张副长对四九研究所手下留情，他们刚才针对你，只不过是想保护我，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张向军点头，“这个我知道，我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另外，方孝扬是个人才，我不但不给小鞋穿，还要重用的。”
乔茴听到这句就放心了，“第二，我刚刚看到我朋友钟博发来的一封邮件，他也卷入了造梦岛案件中，而且在里面扮演十分重要的角色，你们曾经去造梦岛排查过土地和当地生物，我想问问你们，有没有找到钟博的尸体？”
乔茴看着没还来得及关掉邮件的那台电脑，既然钟博为她死的，那么死要见尸，收尸是她能为钟博做的最后的事情。
眼前的这群专家跟去造梦岛排查的专家重合度非常高，大部分都已经去过回来了，听到乔茴这么说，他们纷纷摇头。
“我们在那边提取了生物样本，还拿回了一些值得研究的东西，但是岛上没发现尸体，只有骨灰残留，我们无法帮你找到你所说的钟博的尸体。”
造梦岛上的尸体大部分都是小雯组弄死的，那是他们的实验人，但这些尸体身含毒品和药物，一旦死了之后就会立即被焚烧，变成骨灰。
可是钟博的尸体不一样，钟博是中了病毒死的，他死后造梦岛刚好被他们摧毁，自然没有人去给钟博焚烧，应该能找到钟博的尸体才对，就算是因为病毒溃烂了，那也能找到的。
“那周边呢？水域里，或者周围的芦苇其他的地方，你们真的没有发现钟博的尸体吗？他身上携带病毒，尸体应该就在那附近。”乔茴道。
“你说什么？你说有人携带病毒？”听到乔茴的话，其中有一个头发发白的老专家突然兴奋起来，跑到乔茴面前，“就是之前你从造梦岛首领床底下拿出来的那张纸上所说的病毒吗？”
乔茴不太喜欢他们这种疯狂的研究欲，但还是点了点头，“是的，就是那种病毒。”
“当初你们从岛上发来信号，说你中了病毒但是痊愈了，那么按理说那种病毒就不会致命的，你今天又为什么说有人因为中了病毒死了，还要找尸体？”
这些专家顿时对乔茴的话感兴趣了，一个个都瞪大眼睛盯着乔茴，等着乔茴的回答。
“呃……”乔茴被他们好奇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果然研究所的人都是疯子，这句话一点都不加，听说有人病毒又有了研究价值之后，他们的眼睛就像看到了猎物一般，特别可怕。
但是钟博的计划太长了，乔茴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只好指了指桌面上的邮件，“钟博死前给我发的邮件就在那里，你们去看吧，看完就明白了。”
乔茴的话音刚落，这群人立马朝着邮件涌过去。
就算小孩子去领免费饼干，他们的样子格外饥渴。
方孝扬看着这一幕，感觉事情似乎……有了转机，他握着乔茴的手，摸了摸她的肩头。
“原来你身上中的竟然不是造梦岛首领的病毒，这个钟博才是！”看完，有人大喊道。
乔茴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我之前也一直以为我身上中的是病毒，甚至还准备赴死，但看了这封邮件之后才恍然大悟。”
“这封邮件很有价值，乔茴，你能不能抄送给我秘书处一份？事情跟我们原先想的都不一样。”张向军道。
乔茴不是很愿意，毕竟这是钟博发给她的私人邮件，但是看他们都对这邮件内容很感兴趣，或许邮件内容真的能影响他们日后的研究动向，乔茴还是点了点头，“好吧，可以。”
张向军领着一群人又认真地从头到尾读了一遍钟博的邮件，张向军的秘书突然跑过来对方孝扬道：“方所长，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你给张副长他们准备一个会议室，他们要当场开会讨论一些东西。”
“在这里开会？”乔茴很讶异，要讨论什么重要的事情那么着急，等不到回去了？
方孝扬却很淡定，立马让方启明去给张向军准备会议室，甚至还提醒方启明要给张向军准备好投影设备，顺便把钟博的那封邮件内容给投影上去。
“孝扬？”乔茴不明白方孝扬为什么突然对支持他们开会这么积极了，明明刚刚还针锋相对的。
方孝扬摸了摸她的头发，“他们可能要放过你了。”
乔茴仔细一想，这才明白过来方孝扬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这群人已经发现了更加值得研究的人，钟博，也许会放过她。
乔茴咬着唇，对这群人还是尊重不起来，他们眼里只有研究和结果，甚至不认私人还是活人。
张向军主持的这个会开了半个小时就散会了，从时间上看就知道他们开会的主题明了简单了。
张向军从会议室出来之后一脸笑意，直奔方孝扬，拍了拍方孝扬的肩膀，“小方，这下皆大欢喜了，我们开会讨论过后，决定研究方向从乔茴身上转移到钟博身上，这些你不用担心媳妇被我带走了。”
乔茴听到“媳妇”两个字有些不自然，毕竟脸皮薄，但她更关心的是，他们要怎么把研究方向对准钟博？人都已经死了而且连尸体都还没找到。
“你们要怎么做？”方孝扬代替乔茴问了。
张向军脸色严肃起来，“当前，最紧要的，我们还是要找到钟博的尸体，按照造梦岛首领对病毒的描述，钟博的尸体现在已经溃烂，而且经过这段时间，尸体溃烂程度我们无法想象，但由于造梦岛那边常年湿冷，我们讨论一致认为，只要我们找到了钟博的尸体，就一定能够提取到有价值的DNA！”
张向军似乎对开发钟博的研究价值十分有信心，说法的时候，头微微往上扬，这是自信的标志。
“所以你们要再去造梦岛一次。”方孝扬多少放松了些，他们不抓走乔茴，也不毁掉四九研究所，这确实对方孝扬来说是皆大欢喜的结果。
“不只是我们，还有你们。”张向军纠正方孝扬的说法，道：“对于这次前往造梦岛的队伍，我们也讨论过了，鉴于你们两个是最了解造梦岛的人，而且小方你还曾经领队成功突破过造梦岛的防线，再加上钟博是你们共同的朋友，你们随队一起去，事情会变得简单的多。”
方孝扬刚刚放松的一颗心听到这话又再次吊了起来。
他们去造梦岛寻找钟博的尸体之所以带上他和乔茴，表面上说的好听是带路行个方便，但实际上，也是控制乔茴的一种方式。
如果钟博的尸体找到了，他们便研究钟博的尸体，但如果钟博的尸体没找到，他们还是会把乔茴拉进实验室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