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豪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快便把厉佐的名字说出来，而方孝扬和方启明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到厉佐！
方启明瞪大眼睛，一时忘记了要观察仪器，盯着梁子豪一动不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连方孝扬，都愣住了，看着梁子豪满脸怀疑。
“你刚刚说谁？”方孝扬好不容易消化过来。
梁子豪笑了一声，“对，你们没听错，就是厉佐，我们造梦岛的首领，你们是不是一直认为他死了？认为现在这些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方孝扬咽了一口口水，“当时的造梦岛，我们去清点过，也找到了厉佐的尸体，他被炸死在一片废墟之下！”
方孝扬不敢相信梁子豪的话，当时厉佐和乔茴同在一个房间里，爆炸的当时，乔茴钻进了厉佐的小地下暗格里才躲过一劫，在场的还有小雯，因为躲在门背后面被炸了一半的身体终身瘫痪了， 当时三个人当中唯一的尸体他们一致认为是厉佐的没有错。
乔茴在爆炸前看着厉佐在场的，那么短的时间，他要怎么逃脱那里还给自己弄了个衣着布料一样的替死鬼？
“哈哈，我知道你们有很多怀疑，这也就是我尊敬厉佐的地方，他总能化腐朽为神奇，他能做很多看起来无法做到的事情，他可是我的偶像，但是谁让他不来救我，我只能对不起他了。”梁子豪说起厉佐，竟然还心存崇拜。
“我想不通当时他是怎么逃脱爆炸现场的。”方孝扬道。
“那我告诉你吧，其实当时跟乔茴和小雯待在那个房间里等着爆炸的人，并不是厉佐本人，那个人只不过是披了一张厉佐的人皮，当时厉佐为了让你们相信，还把小雯给搭了进去，为此，我还跟他吵过，如果小雯还在我们身边，那我们资金周转会顺利很多，也不会需要五年这么长的时间再东山再起了。”梁子豪道。
原来当时爆炸前乔茴看到的那个厉佐不是真正的厉佐……
方启明这会儿突然想起来，“难怪我当时从模糊的监控录像中看到有两个人逃出了造梦岛，其中一个是你我们认出来了，但另外一个至今不知道，现在说来，那个人就是厉佐？”
梁子豪冷哼了一声，“这些事情你们只要稍微捋一捋就能知道，我没力气跟你们解释太多。”
“你们很聪明，没有选择去安全局的地下监狱救小雯，就像厉佐他很聪明，没有选择来这里救你一样。”方孝扬见凌子豪的气焰又起来了，压了压他。
梁子豪顿时咬牙切齿，这也是他为什么要跟方孝扬妥协的原因。
当时他们确实有打算过要去救小雯的，但是安全局的那个地下监狱简直太复杂，根本找不到任何一处可以钻的空子，如果他们要贸然行动的话，付出的代价极有可能是暴露他们自己。
梁子豪知道，现在方孝扬对他的守卫和之前安全局和小雯不相上下，方孝扬说的没错，厉佐为了不暴露他自己，应该也不会选择来救他。
梁子豪低着头，怪不怪他自己落入了方孝扬的手里。
“厉佐的住址。”方孝扬道。
知道了厉佐的存在还不够，这人就像泥鳅，当年的炸弹都炸不死他，这次如果没有好的计划，在厉佐面前只会消耗自己的人员和物力。
“我不知道。”梁子豪却摇头。
看到方孝扬的眼神，梁子豪又补充道：“你别那么看着我，我都答应跟你们交代了就不会耍滑头，厉佐跟我行动一向是分开的，他住在哪里我真不知道！”
“那总有一个行动范围吧？你们日常怎么交流的？他的活动范围主要在哪一片？”方孝扬继续问。
梁子豪想了想，“他最近的活动范围都在滨河市市区内，我们日常交流是通过一个网站的站内信，那个网站是我做的，我是站长和管理，并且不开放注册，所以站内信没有人能看到，十分安全。”
“你说他最近在市区活动？”方孝扬被梁子豪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
也就是说，他以及他的家人、同事，很有可能在日常某个外出的时候，跟厉佐插身而过。
那样一个危险人物，一旦要干出什么恐怖事件了，往大了想，能威胁到整个滨河市！
这种一次性毁了一座城市的事情厉佐也并不是没干过，当年的京昌市，要不是乔茴的积极参与阻止，便要消失在厉佐的“食盐计划”当中。
“没错，他就在附近，所以你们要当心了，或许他一个不高兴，就拿你们的女人开刀，厉佐最喜欢折磨女人，他喜欢看女人被折磨的时候那种软弱无力的状态，没错他就是这么变态。”梁子豪道。
“闭嘴！”方孝扬呵斥他，在审讯室里，他从来不允许犯人占据言论的据高点，况且梁子豪所说的正是他害怕的，方孝扬不允许他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方孝扬和方启明两个人在心事重重之下还是坚持审讯完了梁子豪，包括厉佐和他杀过的几个死者相关的细节，审完之后出来，两个人都是精疲力尽，特别是心理方面。
刚刚的那场审讯，简直就是跟梁子豪之间的一场心理较量，一旦他们露出对厉佐的怯色，梁子豪便嚣张起来。
“出来了？”乔茴正等在外面，她刚刚也在玻璃后面看到听到了梁子豪所说的一切，她手心紧握住身边的凌凌幺，看着方孝扬很紧张。
方孝扬点了点头，低头看了一眼凌凌幺，“你怎么把他带来看守所？”
“他非要跟在我身边，我带他来上班也不能打扰其他的同事。”乔茴握紧凌凌幺的小手，“先不说这个，我听到厉佐十分震惊，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当时说找到厉佐的尸体，他们在鉴定的时候，乔茴还做了人证，现在看来，她当时爆炸前看到的人并不是厉佐，无意识当中竟然为厉佐做了个假证，被厉佐利用了！
乔茴心里很不是滋味，同时也害怕，她和方孝扬过了五年的平静日子，再加上现在又有了幺幺，之前越过的平静，现在就越害怕被厉佐破坏。
方孝扬搂过她的肩，轻拍了拍她，“不要害怕，车到船头自然直，我希望你今后尽量保护好自己，不然我会担心。”
“嗯。”乔茴答应他，“我会小心的，但凡发现端倪便通知你，你在办案的过程当中也要当心，这个人有多危险我们都知道。”
方孝扬点头，“我给他们布置下任务，你先回办公室，对了，记得解剖室不要带幺幺去。”
乔茴笑了笑，“放心吧，我也怕吓到他。”
乔茴看了看方孝扬，只好先回去，但是脚下却格外沉重。
本来突破了梁子豪上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然而他却说出厉佐那个恐怖的人物，谁都欢喜不出来，每个人背后都冒着凉气。
方孝扬心里也格外沉重，他自己倒无所谓，最害怕的是厉佐会伤害乔茴和凌凌幺，目送乔茴离开，方孝扬才对底下的人道：“童子案办公室，开个准备会，参与审讯的以及抓捕梁子豪归案的那些人全部过来参加，二十分钟之后开始！”
大家连忙过去准备。
二十分钟之后，方孝扬坐在圆桌最上面，列了几条简单的会议清单，对他们道：“今天的会议议程很简单，就两个人，一个是梁子豪，一个是厉佐。”
“我们先说梁子豪。”方孝扬看着方启明道：“启明，你和资料室把今天的录音以及摄像资料整理好，刻成盘，我亲自提交这些资料上去，作为法院判决梁子豪的证据，他能说出这些，应该至少能得个死缓，这条命已经能暂时保住。”
听到方孝扬说梁子豪的命能保住，方启明不太甘心，他恨不得立马把梁子豪毙了，但是人家确实立了功，毙了不合法，方启明只能点头，“都已经整理好了，我待会儿刻一下盘，我这边ＯＫ。”
方孝扬嘱咐他，“录音资料好好保管，梁子豪好不容易开口，丢了我们就白忙活了。”
方启明点头，“放心吧。”
“好，现在我们说厉佐，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你们当中有些没有经历过当年的造梦岛案，所以可能不太了解厉佐作为造梦岛的首领是个什么样的人，希望你们当中不了解的去查询一下当年的造梦岛案卷，跟着我办厉佐的案子，你们至少要了解他，我这里可以简单说，他非常危险，相当于生化武器的存在！”
方孝扬的话音刚落，下面便响起了讨论声，他们从来没听方孝扬这么高估一个罪犯，生化武器般的人物，一个个都正襟危坐，感受到了任务的艰巨。
“技术部的人。”方孝扬喊了一声，示意大家安静，“刚刚梁子豪说的他和厉佐联系的网站，我希望你们能在２４小时内给我突破，我们已经拿到了梁子豪的管理员密码，你们有没有信心通过厉佐给他发过的站内信找到他的地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