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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心如刀绞

蒋桃托腮对着蜡烛,一直坐到三更,才听到推门声,她惊喜地站起来。

“你回来了!”

司徒柳没想到她一直等着,一愣之后,半是叹息半是心疼地搂住她。

“你等这么晚干什么?还怕我不回来不成?”

蒋桃靠在他怀中,语气骄傲。

“我就是喜欢,你管不着!”

司徒柳低低一笑,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又给她拉好被子。

“睡吧!”

说着,便要直起身,蒋桃忙拉住他的袖子。

“你还要去哪?”

司徒柳握住她的手,轻轻移开。

“我和二哥还有点事,再过一会就回来,你先睡。”

蒋桃失望地放了手,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叹气。

“司徒柳,我总觉得……”

司徒柳转过身,她却忽而一笑。

“没什么,你去吧!早点回来!”

冷翠山庄琉璃塔位于内院与外院的交界,建于镜湖之上,五色琉璃瓦在夜里也不曾黯淡,五光十色如同宝树。

这是一座佛塔,将佛塔建在自家宅院里,显得十分怪异且不合时宜,然这琉璃塔乃第一任盟主--司徒家的老祖宗所建,谁也说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只知道五百年来,琉璃塔一直死锁,不管司徒家哪一代子孙,出生起便被告诫不可擅自打开琉璃塔,可以说是一处绝对的禁地。

司徒宜约司徒柳在塔下见,本也无可厚非,但当他拿出钥匙,试图打开塔锁时,司徒柳再也无法淡定,一把抓住司徒宜的手腕。

“二哥!你怎么会有琉璃塔的钥匙?”

司徒宜看他一眼,从他手中将胳膊抽出,继续开锁。

“这是爹临终前交待我的最后一件事。”

塔门被缓缓推开,尘灰震落一地,司徒宜用袖子挡了挡灰尘,目光落在司徒柳身上。

“进去吧,直接到琉璃塔的顶层。”

“为什么?那里有什么?”

司徒宜摇头,吹亮灯笼递给他。

“我不知道,爹也不知道,甚至连爷爷,爷爷的爷爷也不知道,第十五代,里面有什么,你是唯一有资格知晓的,进去吧!要是有什么危险,大喊一声,我就在这里。”

司徒柳半信半疑地从他手上接过灯笼,一晃照进去,幽暗难见,他也不再多问,径自顺着木梯往楼上走去。

到了第七层塔顶,借着微光,只见塔内空无一物,但八面菱墙上所绘的壁画却如一块磁铁,让他的目光一瞬钉在上面。

手中的灯柄握得越发紧了,司徒柳疾步上前,举高灯笼一幅幅看过去,每看一幅,颜色就苍白几分,到最后一幅时,右手用力得几乎要将灯柄捏碎。

竟然是真的,文素心的话,那两本所谓天书里的无稽之谈,竟然都是真的……

司徒宜在琉璃塔下抱臂立在夜风中,不多时,听得一阵或轻或重的脚步声自上而下,不由皱眉转身。

“你轻功一向极好,怎么今天脚步竟这样乱?可是里面有什么?”

司徒柳不答,径自向前走了一段,才回头突兀地问。

“骆凌之呢?”

“骆凌之?”

司徒宜跟上去,有些不可置信地咂嘴。

“我以为,因为弟妹的缘故,你一定是不想见到他的,可这次说起来,也算多亏了他……我想,知恩图报,便留他住在外院寒碧馆,你找他干什么?他又调戏弟妹了?”

话未说话,司徒柳早已足尖轻点,掠过镜湖水面,身影溶于夜色瞬息不见。

夜风徐徐,寒碧馆外镜湖边,汉白玉石舫静立于水中,舫内灯光晕黄,有人衣袍猎猎,坐于其中自饮自酌。

司徒柳点水而至,无声地飘入石舫中,足尖刚落在地,只听里面人清越的声音响了起来。

“司徒盟主大驾,骆某恭候多时。”

司徒柳掀开珠帘,望着那闲适饮酒的背影,冷笑。

“你早知道我会来。”

骆凌之放下酒盅,缓缓站起来转身。

“你既已明白真相,自然不会再执迷不悟。”

司徒柳隐在袖中的手微微一抖,面上却笑意不减。

“哦?真相,什么真相?”

骆凌之皱眉。

“你就是因这真相才来找我,又何必多此一问?”

司徒柳笑笑,径自走到骆凌之对面坐下,伸手拈了个冻石杯子倒了杯酒送到唇边,挑眉看着他。

骆凌之哼了声,避开他探究的目光。

“也罢,你若执意要问,我便和你说得更清楚些,依照九曜天书所说,花君为阻止五百年后蜂妖再次作乱,将自己的魂魄投入司徒家,是为天守一族,天守自古以来的使命便是镇压蜂妖,守护地御龙主,可是如今龙椅上这个人,真的是司徒家本该庇佑的龙主吗?”

司徒柳不言,骆凌之便紧盯住他的双眸,略显激动。

“显然不是,他实该姓姜,是桃夭的亲伯父,我这么说,他,或者他们这样护着桃夭的缘故,想必你自然也该明白了?现在想来,你奉旨入三圣城的事只怕也不完全是查我这么简单,或许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制造你与桃夭相遇的契机,花君一旦违背誓言,再次与蜂后结合,必给天守一族带来灭顶之灾,他们的孩子若诞生,花君必遭天谴,而蜂妖得了这个禁忌之子,便会肆无忌惮,名正言顺地坐稳江山,那时,这天下便再也回不去了……”

骆凌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

“你若继续和她纠缠不清,只会害了自己,害了她,也害了众生。”

司徒柳沉默许久,突然凑近他耳边低声问。

“那么你呢?如果九曜天书所言不虚,我想杀了她,你也可以一劳永逸,你会下手么?”

骆凌之身子一僵,握紧双拳,蹙眉一字一句答道。

“我承认我的目的是夺回龙位,但从未想过用这种办法,我……不会伤害她。”

司徒柳目光凝在他脸上,终于勾起唇角。

“骆凌之,冲你这句话,这桩交易还有几分可谈。”

骆凌之执杯的手一顿。

“你……”

司徒柳将手中的酒饮尽,低首注视着空杯。

“前世这种事,太遥远也太不真实,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阿桃曾经做出过那样的事,更不相信,上辈子是由我亲手杀了她。”

骆凌之瞳仁略缩,张了张嘴欲要说话,只见司徒柳侧头望向窗外一湖碧水,双目映着水光,闪烁不定。

“说实话骆凌之,那天书于我,就像诅咒,让你随时都会害怕逃不过命运的掌控,可是不管到底有没有前世,前世结局如何,起码这一世,我想让她远离是非,一生平安喜乐。”

骆凌之望着他,心情复杂。

一生喜乐?只怕……在你作出这决定时起,对她而言,就注定是不可能的了。

片刻,骆凌之道。

“我知道这个决定很艰难,但这也是无可奈何。”

司徒柳嗤笑着收回目光,看他的眼神徒然犀利。

“骆凌之,我可以助你夺回龙主之位,但是你要答应我,永远都不能和她在一起。”

骆凌之浑身一震,难掩激动地站起来。

“为什么?你既然已经做出决定,为什么还不肯放她自由?”

“为什么呢?”

司徒柳转着手中酒杯,笑道。

“非要问的话,大概因为我是个极度自私自利的小人,我所心爱的,即使得不到,也不能让别人得到,总之,我情愿她终生恨着我,也不想由你来陪伴她。”

骆凌之圆睁双目瞪着他,气得浑身乱颤。这种荒谬无耻的理由从他口中说出,如此轻描淡写,他面上的浅笑让他怒意爆发。

骆凌之低喝着猛然出手袭向他左肩。

“司徒柳,你不要太过分了!”

司徒柳轻哼一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旋身飞出石舫,骆凌之蹬桌借力紧跟而出。

两人落在湖中一朵石莲之上,瞬间便过了数招,夜风鼓起两人衣袍,如同一白一青两只仙鹤在湖中展翅互斗。

司徒柳侧身避过骆凌之杀势,冷然笑道。

“过分?过分的是你吧?你已经有一个老婆了,怎么还不满足?”

骆凌之身形一滞,却以更迅猛的攻势向他进逼。

“若不是因为你,她会一直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司徒柳冷笑,拍开他右腕,双掌推出,宽袖带着劲风扑面而来。

“哼!说什么不计前嫌,原来都是骗人的!你根本一直就贼心不死!”

两人边吵边打,越斗越快,离开石莲一路踏水急行,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一点迟缓。不知不觉间,已经拆了三百多招,眼见谁也胜不了谁,再打下去也是枉然,骆凌之猛地一个急收,退出三丈落在石舫顶上。

司徒柳飞身而上,在他对面落定,面带讽笑。

“怎么?不和我打了?”

骆凌之摔袖哼了声。

“我在这里,不是为了和你打架。”

司徒柳双手交叉于胸前,不依不饶地强调。

“是么?貌似是你先动的手。”

骆凌之忍无可忍地道。

“罢了,司徒柳,你不愿助我,我也不再勉强。”

“我说过了,我可以助你,但是我的条件,你究竟依还是不依?”

骆凌之咬唇,忍怒望着他。

“你不许我接近她,根本就是因为你还不死心,你既没有放手的觉悟,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我?”

司徒柳冷笑。

“我就算不想放手,也总不至于拿二哥和少元的性命开玩笑。”

他抑制住涌上心间的苦涩,低声道。

“所以……我会放手。”

骆凌之别开脸哼道。

“谁知道你会不会出尔反尔,除非你我在此约定,放桃夭自由,我们两都不得再去找她。”

司徒柳冷冷一笑。

“可以。”

骆凌之闻言,沉思半晌,缓缓向他走去,伸出右手。

“那么,我们击掌为誓。”

司徒柳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抬起手,重重与他击了一掌。

骆凌之点点头,平复了一下情绪,语气方缓和。

“那么,司徒盟主,咱们石舫内详谈吧!”

司徒柳摆摆手。

“夜深了,改天吧!”

骆凌之本欲点头,想了想,又有些不是滋味地道。

“她在等你?”

司徒柳移开目光。

“没有,只是我累了而已。”

骆凌之于是不再说什么,只是在司徒柳翩然飘过自己面前时,淡淡道。

“总是要断,希望你能断得快些,否则不过是让她伤得更重,跌得更狠。”

蒋桃抱膝坐在床上打哈欠,听着窗外蝉鸣一声高过一声,直到门咯吱一声响起,她连忙翻身躺下拉好被子,稳了稳呼吸假装已经睡着。

司徒柳望着她背对自己看似睡熟的背影,暗叹一声。

早在进门的时候,她的小动作就悉数落入他眼中了,司徒柳走过去,脱了外裳,钻进被子里从身后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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