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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虚夷受了她的一掌,她仔细想想,实在后悔不已。拿了些药想要给他治伤,他也默默地接过去,但到了晚上,他仍然把自己一个人关在藏书阁里睡了一夜。

哎,这么对一个十六岁的年轻人,好像是太残忍了点。好在神界生灵能换缓慢自愈,她便没有逼迫着他出来。当夜里她也辗转反侧地睡不着,想着自己整日迷糊,对虚夷对她的变化,竟然也没有看得出来。

快天亮时好歹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醒来便想着要去看看虚夷怎么样了。走到门口稍微往外一观微,却看到虚夷和风衔正打起来。风衔这厮说过十六日便会来,果然是来了。

才刚出去,便见风衔与他站在两端相互对峙。风衔赞许地笑:“倒是有几分师父的风彩。”

虚夷目光专注,卯足了劲向风衔奔过去,但风衔只在原地泰然站着,不躲不闪,近身时,他的面前忽然面前出现无数个风衔,将他围成一个半圆,各个形态不一,千手万象,或近或远,虚夷略略定神,循着声音找他的真身,随后施出一个定身咒。

恍惚之间,无数幻象又合而为一,风衔自己解除了定身,点点头对他说:“略有小成,可是……”

两两从殿中走出来,接过话茬问:“可是什么?”

“可是他还没有练成金丹之身,照着我本来的估算,他在今日之前就应该练出来,这样我才能接他走哇。”

两两一愣:“你要……你要带他走?”

风衔望一眼她,嘴角永远带着不可一世的那种笑意:“神界练出金丹之身,就该去仙界历练,难道和你一样去冥界,一辈子与众仙隔绝,天天与鬼蜮鬼仙为伍,修炼了这么多年,还是不成气候?”

“……你!”两两被戳到痛处,嘴里恨不能马上反驳,可反驳的词没有想出来,心里却猛的一扎,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她现在的修为,也没有比虚夷高了多少,而风衔好歹是玄仙,灵力也高。他若是带虚夷上了仙界,也必会给他觅得良师……

她还没有再说话,虚夷已经淡淡地回答:“不行。”

风衔转向他,冷笑一声:“以你潜藏的灵力和修为,十六天内没有修出金丹之身,已是对尊师最大的侮辱。还有资格和我说不行吗?”

虚夷望两两望过去,期待着她说些什么。

两两想了想说:“总归是要等到他炼成金丹之身再离开的。他没有达到,也不怪他,是我失手把他打伤了。”

风衔咦一声:“为什么打伤他,你可知道这副躯体有多重要吗?”

她一时支吾,总不能把虚夷想要亲她,她就打了她的事情说出来吧。但风衔何其聪明,已从她的尴尬眼神中瞧出了端倪,转眼去看虚夷,虚夷正静静望着她,目光里有喜悦有忧郁,从她出来之后,目光就没有移动过。

这可有趣了。虚夷的身体遵循下界的生长,长出了十六少年之身,的确也是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且这么宽广的神界,统共就只有一个人,就算是男人说不好也会动了****,何况还是女人,还是个呆傻蠢的小女人,也难免啦。

风衔笑一声,手上一招,随后便变幻出一把长剑,那剑如寒星,玄铁之身在他手中竟然微微地发颤。

“本来打算你练出不老之身,我就将这把属于师父的剑给你,出神界之后免不了遇上刀光剑影,总会用得到。但现在该如何是好呢……”

两两一眼便认出,这是师父当年所用的清微剑。自从师父陨殁后,这些旧物都由天帝和他所保管,算是师父对伏羲大帝的交代。

如今这把旧物重现,她的双腿不禁有些隐隐地发疼,不由自主地退后两步。

风衔忽然收敛了笑容,对虚夷说:“既然你不成器,你的躯体便没有什么价值了。不如就用尊师的这把剑,送你再去轮转投胎吧!”

两两大叫一声:“不要啊!”声未落人已冲出去,挡在虚夷的身前,面对着那把剜过她腿骨的剑,止不住的双腿颤抖起来,当年她心里的恐惧、怨怒、不解,通通被这把剑从记忆深处勾起来。

虚夷却早已经愣在当地。他生长之后,不是不知道“师父”这两个字的含义,但正如老子不一定是“老子”,正如下界有的男孩女名,女孩男名,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两两看着他的眼神,对他好,又对他坏,抱着他,又推开他,看着他,又好像视线穿透他,在看着的是另一个人……

风衔一出现,便已提了数次“尊师”和他这副“躯体”,他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你说我的躯体,是什么意思?”

风衔听了,转头望向两两,见她不住微微摇头告诫他,眼里更有些怪异,随机又低眉笑了笑,“也罢,”说着将剑端在手上,另一手轻轻地抚摸过剑身说:“好宝贝,去找你真正的主人吧。”

清微剑已在他手中抖动得越来越剧烈,从风衔的手中脱出来直冲云霄,发出剧烈的轰鸣,随后在虚夷的头顶直落而下。虚夷怕那剑伤到两两,纵身跳起将剑接在手中。那剑的轰鸣被他握在手中,便立刻地止住了。

两两望见那把属于师父的剑稳稳地落在虚夷的手上。当他抚摸过那把剑时,她的心里一屏,毫无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

风衔看出了她的神不守舍,有意无意地牵了她的手,扶着她的肩膀在她的耳边说:“口渴了,烫壶茶去。”

风衔倒是积极,自己煮了茶给两两端上来,看她不喝,也是随意笑笑,喝完一壶之后,自己又倒了一壶。喝得舒服了才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怕了一百年,怎么还不忘了它?”

大殿里宽阔寂寞,她一般都是不愿意待的。现在他要喝茶,她只好坐在他对面抬眼看着着他喝。算来这么多年,对她好的人也就只有风衔,她多少能听得进去。

可是怎么可能忘呢,如果能那么容易忘,恐怕也不会一门心思地救活他吧!

“金丹之身,不过就是肉身与灵力相谐之后便能够化成,他此刻画不成,不就是因为心动么,你若是要他练成,那就让他断了念想不就行了?”风衔抿了一口,把茶放下,瞧她做什么反应。

他们说话时,虚夷就在殿外擦拭着这把属于他的剑。这剑握在手上,气息如此的熟悉,他几乎能够闻到这把剑砍下群妖的血腥。

再小再远的声音,虚夷用灵力都能听得到。灵力将他们的话传到他耳里,他不想去听,却又忍不住想求得一些答案。

两两也知道,每次只要她将他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开,他丹田内的灵力就会稳定一些,这么说来,她才是他练成金丹之身,容颜不老的关键。

可昨天那一掌,还没有让他想得明白。若是想让他明白,就应该让他心灰意冷?

风衔的低语又传来:“你瞒着他身世,倒是聪明。等着将来某一日,自己的元神突然消失于六界,你就再也不用担心了。”

这话看着是说给两两听的,却更像是说给虚夷。还有什么比他身世的真相更能让他心灰意冷,淡漠红尘的呢。

两两半天没有做声,虚夷的手停了下来。手里的剑忽然又开始震颤。

两两叹看一口气,闭上双眼,在大殿之内看不见虚夷的地方,却是实实在在地对虚夷说:“你是我师父大罗金仙太上玉宸君的转世肉身,等将来师父的元神召回,你就不存在了。”

两两狠了狠心,睁开眼睛望着他在殿前的方向:“等师父的元神回来,虚夷……世间就再也没有你了。

风衔唇角微咧,对她说:“终于认清事实,不再胡闹了。若是早点告诉他,金丹之身早已经练出了。”

两两看着风衔冷笑一声:“因为告诉了他,他就不会勤于修炼,就无法恢复师父的元神和记忆了!”

两两心里苦涩,自己可是真狠啊,狠吗……这点好像和师父比还算不得什么。

转头剑,忽然发现虚夷站在殿外的光中,白光的轮廓勾勒出一个看不清楚的身形。而他手中的剑颤动不止。

她可以想象得出他愤怒又困愕的目光正灼灼地射向她。

他心里很难受吧,可是看师父的肉身这么难受,她是不是应该开心了呢……可是现在的元神分明是虚夷自己的,砍下她腿骨的不是虚夷,是师父……师父是师父,他是他……可他明明就是师父,师父明明也是他……

脑子越来越乱,虚夷的目光徐徐落下,停留在那把剑上。风衔已经看出了他的异样,说:“你这一剑刺在肚子上,轮转后难道就不用修炼了吗?无论你怎样逃,我都会将你找出来。你的生生世世都是尊师的肉身,尊师也终会代替你。其实不妨这样想,万物生灵皆有一死,神仙也不例外,只是你的死便是尊师的生罢了。既然终会有一死,不如想想该怎么活,你说是也不是?”

虚夷仍然盯着清微剑,剑上万年不变的玄铁光泽映衬出他自己的面容。他的心渐渐地冷下去,向着外面踏出了几步。停留了良久,终于转身离去。

两两忽然心上一疼,在身后叫他的名字,却被风衔打断:“你方才说得那么亲者痛仇者快,现在又舍不得了吗?他也未必肯再听你的话了。想来他断了对你的念头,心渐渐地平稳下来,丹田火种与心跳一致,也就会很快到达金丹期了。”

她望着虚夷远去的背影心如刀绞,可他说得对,早些断了对这个肉神的爱怜,将来啊师父代替他时就不会觉得痛惜。

心里平复下来,却忽然觉得风衔话里有话:“你说,亲者痛仇者快……仇者又是谁?”

风衔:“仙胎化生那天,六界白夜了一整晚,天上呈现异彩霞光,持续不散了数个时辰。连我兄长都惊动了,妖界……会没有反应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带虚夷离开神界?”

她问完,他的头转过来,意味深长地叹一口气,“怕的暂且还不是妖,是有的神族已经与妖勾连在一起,这么一来,神界也并不安全,倒不如混在人多眼杂的地方,他们又怎么能轻易找到师父……”

两人沉没地思索了一会儿,远处的视野中又出现了虚夷的身影。他身子沉稳地御剑回来,剑在脚下有流星之势。这便已让他们两人惊讶。昆吾宫之外的神界,除了师傅,还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使用术法,更不用说御剑。

他丹田内的火种,也已然在这一来一回中与脉搏心脏连成一线。两两望着他从清微剑上跳下来,金丹之身的光耀在他的眉心一闪而过,他眸光淡然地对风衔说:“我会自己在下界寻一个修仙门派潜心修炼。下界玄慕山在东海之上,有三位玄仙坐镇,我不妨便去那里。”

转头望向两两,眼中似有若无地蒙上一层雾色,“两两意下如何?”

她僵硬地挤出一个笑容:“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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