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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我和所有的男孩一样,小时候都有一个侠客梦。那个时候的我单纯的认为,将来长大后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可随着年龄的增大,阅历的增加,遭遇挫折的次数越来越

多,我才越发明白,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真正的侠客。

因为要成为一个侠客,首先要武艺高强,这样才能确保在行侠仗义时,不至于被坏人打死。其次身边还要有一群智勇双全的兄弟,来替自己收集信息等。这两样我都不具备,显

然我和侠客的距离越来越远。

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法律严谨的时代,遭遇任何事情,都有警察和相应的法律,那侠客存在的意义几乎完全被抹杀掉。

人从来都是矛盾的结合体,当我没有跟着表姐混,正式踏入社会之前。我的侠客梦早已陨灭,理由很简单。像我和金胖子,高松之间的恩怨打架,从来都是芝麻大的琐碎事情。

不是因为斗嘴惹起的事端,就是因为男孩子斗气。倘若我真有侠客般的高强武艺,估计早就因为把金胖子和高松打死,被警察抓走关进阴森森的监狱,甚至被处于极刑枪毙。

我从来不是好斗之人,但作为一个男人,随着青春期体内荷尔蒙的分泌,和周围同学以及家人发生冲突,也在情理之中。

我甚至想过,如果我真有侠客的高强武艺,估计连金胖子都无法认识,早就在更早的时候,因为招惹是非给自己弄来牢狱之灾。

拥有侠客的高强武艺,却没有侠客般的胸怀,显然不是一件好事。好在我现在只是一个事业小有成就的男人,我之所以拼命赚钱,里面的因素很多。除了贵人表姐扶持意外,更 多是对以前各种事情的耿耿于怀和报复。

对于任林霞的报复,我可不想去伤害她,而是要成为一个事业成功,赚很多钱的男人。要让她明白,离开我这个香饽饽,将来有她后悔的一天。至于叶星漫,我也是基于这个心 理。

只是随着我在职场摸爬滚打的日子,越来越长,这个当初用来报复对方的心理,早已被慢慢消耗掉。

我已经忘掉自己离开艺校有多长时间,现在的任林霞是否还在艺校任教,叶星漫是否因为接了某个大导演的戏红了,至少我在电视和网络平台,倒是没见过一个我曾经在艺校而熟记的名字。

我也曾经认为,既然我离开了艺校,以后再也没机会返回。就像当初离开初中,高中的校园,就算现在重返进入,顶多是站在校园内用缅怀青春的方式去怀念。哪怕有机会重新坐在课堂上,当初那帮同学该考入大学的升学深造,有的放弃了学业过早进入社会,还有的出国镀金。当物是人非之际,流去的不仅是时光,还有那个氛围。

对于返回艺校的想法,我倒是有过几次。倒不是对任林霞和叶星漫的迷恋,而是对金胖子和高松作为寝室室友的个人兄弟义气。

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哥们兄弟之间,只要不是因为女人撕破脸皮打架,其他事情都可以和解重归于好。

在我混迹职场的日子内,我也曾经想过,私底下找到金胖子和高松还有小李他们把酒言欢。可有时候看起来时间宽裕,我都提前订好了餐馆,就差到艺校亲自去找金胖子他们,可一个电话却让我被迫放弃这一切。订下的餐位,倒是可以临时退掉。大不了事后多去这家餐馆,算是给老板捧捧场。可要是给兄弟爽了约,留下恶劣印象,这个损失可无法弥补。

以前我一直认为,只有军令才可以让一个男人,必须无条件的服从。可现在我深刻意识到,职场上的各种命令,其实丝毫不比军令差。每每这个时刻,我的脑海里都会浮现当初 想成为一个侠客的梦想。

虽然我还没有侠客的高强本事,但这几年的捶打磨练,至少我的胸襟变得宽阔起来。

当初在艺校,为了斗气和金胖子他们打架。为了和阿咖争风吃醋,打的不可开交,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十分幼稚可笑。

男人从来都是具有两面性,一面是对待父母长辈的孝顺,对待兄弟朋友的义气。另一面,则是对所谓敌人的冷酷。曾经我也把金胖子,高松当作兄弟,有时也会临时划为敌人阵营,恨不得当场诛杀以绝后患。可职场时间混多了,我才发现对比现在职场上的各类坏人,阿咖他们简直可爱至极。

当初引领我进入职场的是表姐,就像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一般。随着我阅历的增加,人脉的变多,表姐对我的帮助越来越小。

饮水感恩挖井人,何况表姐和我也是亲戚。时光要是倒流几百年,为了报恩亲上加亲,迎娶表姐作为报恩都不是问题。可现在显然不行,不仅害了自己的前程,更会毁了表姐的幸福。

什么是职场,说白了就是各种利益场合而已。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我要想认识某个富豪,必须通过一些合适的场合机会。冒失失的闯入人家的办公室,首先就是不礼貌,其次对方也会产生戒备之心。

慈善募捐是最好的场合,这个场合下,富豪都以慈善家面目现身。而这个时候,周围大部分都是有身份地位的成功人士,更容易获取对方的信任。

我虽然摸爬滚打了几年,但却没真的赚多少钱。不仅我如此,其实我表姐也是如此。用穷人的目光看待表姐的成就,固然不错,有车有房还有存款。可用高标准来看,表姐不过 是个拿着月薪几万的小金领而已。对比那些富豪而言,人家有时候去夜总会宴请朋友的花销,都要花费像表姐一两年的收入。

以前看电视剧,里面总喜欢把富豪刻画的十分愚蠢,很容易糊弄。可现实却相反,动动脑子也知道电视剧里十之八九是假的。要是富豪都是傻瓜,为啥人家有钱有权。

作为一个从来没和富豪打过交道的男人,富豪对我第一次的见面都充满了虚伪的客气。这是礼仪场合的礼貌,每一次握手的瞬间,我能感觉到对方的手在和我搭了一下后,就有迫不及待离开的迹象。

好在每次混迹这种场合,我从来都不是单独行动,身边都要带着表姐。

不管男人有钱没钱,对待美女的追求从来没衰减。穷人自知兜里没几个钢镚,自然不敢主动追求美女。而富豪则不同,钱多了腰杆直了,自然要追求更多的享受。

但成功从来都不是免费的,这些富豪和成功人士也不例外。至少在我的印象中,这些富豪和成功人士,都和我的父辈年龄相当。但这些人,每次看到我表姐的眼神,都暗暗向我传递一个饿狼要扑食羊羔的信息。

起初我十分憎恨这种目光,可时间长了倒也习惯了。就好像现在看电视里表演的某些女团组合,不也是靠着卖弄诱人的身体,来获取关注赢得钞票。

表姐混迹职场的日子比我长,自然也明白男人的想法。从来都是吃不着,才对这些富豪充满吸引力。而我作为表姐的亲戚,或多或少成了这些富豪间接靠近表姐的途径。

富豪和成功人士中,没几个傻子,就算有估计按照优胜劣汰法则,也会慢慢被淘汰。他们清楚的算着每一笔账,合理的在认识的美女中进行投资。表姐自然也在其中,但却不是 唯一的一个。

这样的场合去多了,礼尚往来包括私底下大家见面次数一多,至少我也和这些富豪成功人士算是混个脸熟。

脸熟确实容易办事,但也仅仅局限于此。靠着这种场面下积攒的关系,不算冷不算热,也只能做些明面的事情。事情不能越级,否则富豪也不是傻瓜,白白让我当枪使用。一旦 越了界,这些平时看起来温顺的富豪,会突然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会把我和表姐等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这就是血淋淋的职场游戏规则,你付出多少,你才能获取等额的回报。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想起曾经的侠客梦。

在艺校时,我曾经嘲笑过所谓的娱乐圈潜规则。认为一个要出卖自己的人,才能获取所谓的上位机会,是非常可耻的行为。但现在不同了,我甚至认为这是游戏的一部分。

对于我而言,表姐是个聪明人。表姐也渴望成了自己的公司,与其当个龙尾被人约束,倒不如成了自己的公司。哪怕公司规模不大,但至少表姐能够完全当家作主。

有几次和表姐喝酒时,表姐喝醉之后,都会反复强调想要成了自己公司的渴望。其中什么原因,尽管表姐三缄其口,其实我心里很明白。不仅仅因为在别人公司,哪怕做的再好,上头也有人压着,更重要的是表姐年龄在慢慢变大,害怕有一天人老珠黄在离开原来的公司后,没有合适的下家公司可以收留。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也是人之常情。

我和表姐算是小半个成功人士,但更明白职场就是狩猎场。比我和表姐聪明,更有背景的大有人在。和金胖子他们比,我肯定算混的不错。但和那些大鳄比较,我和表姐根本没资格,在人家眼里我们连当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现实十分残酷,不是被人痛殴一顿才叫悲惨。当你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搞到一个项目,认为可以翻身大赚一笔时。当你发现早有人赶在你前面,比你更加有资本和力量时,那份无助和可怜,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身同感受。

这个我曾经经历过,当初还气愤的靠事后喝酒来发泄。当我知道表姐经历的更多时,我才明白生存对于像我和表姐这样的人是多么的艰难。

在父母眼里,我很听话,跟着表姐一起打拼。但在那些富豪和成功人士眼里,我和表姐只是他们当初成功轨迹上的两个熟悉的身影而已。

从来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不仅在战场如此,职场更是残酷的无情淘汰一批又一批良将人才。

今晚算是有个空闲的时间,我本想去和金胖子他们约出来喝喝酒聊聊天,可没等我拿起手机联系对方,表姐又不约而至。

我早已在外单独租住房子,表姐倒是客气的约我住在一起。但毕竟男女有别,我和表姐的感情在深厚,哪怕曾经做过什么,终究不能公开身份。我更清楚知道一点,表姐始终要嫁人,所以我和表姐在保持目前的关系下,不能给她招惹更多的是非。

偶尔的几次放纵,倒是容易向外界解释。恐怕没几个人会怀疑,当第二天看到表姐从我公寓内走出,毕竟有亲戚这个身份打掩护,但要是长期如此,自然会引来议论。

表姐这次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来找我喝酒闲聊而已。

起初我开始跟着表姐混的时候,也算表姐的手下员工。但日子一长,表姐想独自成了公司的渴望强烈,自然希望我增长些本事。于是我很快离职,但在各种关系下,进入别的公司。

虽然作为单身汉,我在租住的公寓内很少做饭,但为了不亏待自己,平时冰箱里都是塞满了各类食物。

“今天又黄了一个项目,这年头做生意越来越不好混了。”表姐从来不拿我当外人,进门之后直接扔飞了高跟鞋,光着脚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冰箱内的一个鸡腿,直接朝嘴里塞去。

“按照你这个月的业绩,薪水也能发到五万左右,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吧。”我明白表姐的不甘心,能搅黄表姐项目的显然不是普通人,我也只能如此安慰。

就好比现在表姐是开普通轿车在路上,结果后方来个大货车要提速,表姐必须让路,否则后果很可能被人家撞飞。

表姐左手捏着鸡腿,嘴里吧唧咬着,脸上表情很显得很无奈。

我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说些哄哄表姐的话,只要表姐的气消了,基本上就没大问题。

“表姐,地凉小心着凉。”我乖巧的拿起拖鞋,慢慢走到一旁,将拖鞋摆放整齐的放在沙发前。

表姐的身体依偎在沙发上,两只眼睛滴溜溜的盯着天花板发呆。

当初是表姐给我找的公寓,可以说这里面的摆设,表姐丝毫不比我陌生。尤其是这个橘黄色的半真皮沙发,是表姐淘汰下来送给我的。

我对吃喝和衣着还算讲究,吃喝要进入身体自然不能马虎。穿衣出门,不仅代表个人形象,更代表一个男人的品味,我自然也会谨慎。但在租住的公寓内,也没有外人,如果有一天我发了大财,真的在外另行购买豪宅,自然要重新置办家具。所以看着表姐像个猫咪般,右手抓着沙发,我甚至有几分想发笑的感觉。

“笑什么,谁会嫌弃赚的钱多。”表姐不睁眼看我,却深知我的意图。在又咬了两口鸡肉后,右手手指朝着冰箱方向指点一下。

“啤酒。”

表姐刚说完,我连忙惟命是从,赶紧从沙发上起身,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冰镇啤酒,殷勤的递了过来。

“你就只拿一罐?”表姐又用手指点了点,显然左手还拿着鸡腿的她,现在把我当成佣人在使唤。

我倒是乐于效劳,打开啤酒之后,又拿了一个杯子,朝里面到了不少进去。

“别生气了,一会咱俩去楼下吃饭,我好好陪你。”我把剩下的半罐啤酒,直接朝嘴里倒去。

显然表姐开始误会我,还以为我不乐意陪她,当她听完我的解释,这才露出几分温柔之色。

表姐把还剩少许肉骨头的鸡腿,直接扔在垃圾桶里,然后拿起盛满啤酒的杯子,朝嘴里咕咚灌了起来。

“算你小子还有良心,你是不是刚才准备出门。”表姐拿起餐巾纸,擦拭满嘴的油腻,同时把左手竖起,食指和中指不停的夹动着。

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这是典型的要烟的动作。但表姐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吸过烟,更别提要烟了。

“表姐,你要吸烟。”我有些迟疑,甚至不愿意把放在茶几下,用杂志掩盖的香烟和打火机拿出来。当初可是表姐反复告诫我,吸烟容易得肺癌,容易造成免疫力降低,容易生病早死的信息。只是我毕竟是个男人,吸烟喝酒这种场面活,自然没少耽误。

“别废话,你以为我今天是来找你诉苦喝酒的吗?”表姐嘴巴微微鼓起,双眼流出一股精光直直的盯着我说道。

“表姐是寂寞了,要找我解闷?”我不怀好意的坏笑起来。

“滚蛋,找你有正事。”表姐有些不高兴,弯下腰脚尖触地,伸出手就要去勾茶几下的杂志。

表姐经常来我这里,自然也暗知我经常都是习惯把烟和打火机放在下面。

“表姐小心,你脚尖触地,小心着凉。”我假装诚惶诚恐的扶着表姐,手掌故意摸了摸表姐光滑细嫩的脚踝,然后拿起放在沙发上的靠垫放在表姐脚下。

“何帅,我今天来找你真有事情。”表姐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说,天塌了我替你扛着。表姐,你不会是杀人了吧,告诉我尸体在哪里,我帮你分尸。”我从茶几下拿出香烟和打火机,像个仆人般抽出一根,殷勤的放在表姐嘴边,又连忙右手打着火机,左手护着火凑了过去。

“滚蛋,别扯废话。”表姐叼着烟对着火苗抽了一口,迷上眼睛从嘴里喷出一股青色的烟雾嚷道。

我看表姐表情很肃穆,像是出征前的将军一般,心里暗暗有些明了。要是没猜错的话,表姐今晚要讲的正事,八成是她准备要离职单干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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