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鬼的，那只是一个对未知事物的称呼，借名而已，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就像道教的道字一样。正如道德经中说的那样。‘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
村支书听了，愣了一下，他也差不多五十多岁了，他那个年代，书读得不多，对道德经这些，那就更加不懂了。
把他说得犯晕，他也不想继续跟我扯下去，就拿出长辈加干部的威势，直接凶我：“你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我就是来批评教育你的。”
我跟他这样争下去，那是真没什么意义。他这么大把年纪了，认定了的事情，那可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再一个，我也没那么多精力跟他争辩什么。
我就直接问他：“那你说，我幺爷爷那是怎么啦？”
他又愣了一下，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又问道：“我可听说，最近村子里，像我幺爷爷那样的事情，发生了可不止一两件，这又该怎么说呢？”
其实，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的人，那个不信点鬼神之说呢，只是我这件事情的影响有些大，他作为一个干部身份，不得不站出来消除一下负面影响。
他支支吾吾地说：“可能是正在流传什么传染病吧。”
我问：“哪有传染病是那种反应的？”
他这是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脑子里反复想着怎么应对。我就凑上去说：“肯定是某种神经疾病之类的传染病。”
他一下找到了应对方法，就说：“对，就是这样。”
他看着我脸上略微挂着笑意，才知道进了我的坑，顿时就无语。
我拍着他肩膀说：“叔啊，这有些事情说法一样，做法一样，性质却大不相同的。王婆就是一个神棍，很喜欢骗人，逮着机会，就一口咬死。可这要是一个道士的话，那就不一样了。至于鬼神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他这是真被我说的一愣一愣的，不过他做了大半辈子的村支书，那点定力功夫还是有的。
只是，他怕是说不过我，站起来，指着我就说：“不管你说什么，总之在村里说神论鬼的，就是不行，你给我写份检查，好好反省一下。”
我不知道他是气糊涂了，还是咋的了，居然要我写检查，真把我当成他的后备力量了。
他说着，那个气愤，也懒得再继续教训我，就朝外面走了。
我爸本来是在幺奶奶家里照顾幺爷爷的，这会儿不知咋地，气冲冲地朝王婆家方向走。
村支书正好撞见，看我爸的样子，就知道他很生气，以他的暴脾气，准是要出事。
他一把将我爸给拦住：“张老大，你要干什么去，你别给我惹事哈。”
我爸也不知咋的，就是气，嘴里就说着：“那个王婆，我非得拆了她不可，竟然说小辉早就死了，是从地府爬出来的鬼。”
他是越说越气，恨不得马上就冲到王婆家里，把她给怎么样喽。
二叔从幺奶奶家赶了出来，拉着我爸说：“别听淑珍瞎胡说，你还不知道她的嘴呀，就会瞎说，听了半句，她能给你说一个故事出来。”
我爸正是气头上，那听得进去这些呀，还是一阵咋咋呼呼地想要去找王婆算账，被村支书给拉着，他也不好使劲挣脱。
我妈在家里收拾，一听到外面吵闹，出来看了下，就问我爸：“你这是咋了，谁踩你尾巴了？”
我爸说：“那王婆真不是东西，骗了我家，这会儿还说小辉的坏话。”
我妈也不知王婆咋说的我，就觉得我爸样子好笑，还很少见到有什么事能把我爸气到这个份上。
“他说小辉咋啦，不是你生的，还是在外面捡的？”
我赶紧跟我妈使个眼色：“妈，你就别调油加醋了，我爸这是在气头上呢。”
我妈就问我：“到底咋回事？”
这会儿，我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让我妈帮着劝一下的，就跟她说了实话。
哪知道我妈听了，比我爸还生气，一下就火冒三丈，直接跳着就开骂：“她王三婆子才是从地府爬出来的鬼，专吃人的骨头，喝人的血。”一大堆我都没听过的词汇，接着就从她嘴里冒了出来。
我妈骂着，我爸那情绪也更激动，我和二叔都去拉我爸去了，村支书也在劝我爸，都怕我爸一个激动，真冲到王婆家里去干起来了。
我妈骂着就觉得不痛快，趁着我们拉着我爸的时候，就朝王婆家赶过去。
我一看不好，我妈去了的话，更麻烦，说不准王婆就会把我妈怎么样。
我让二叔和村支书拉着我爸，我自己去追我妈。
我妈也不知咋的了，吃了火药，腿脚很快，我又是刚醒过来，一时体力还跟不上，只能远远跟在后面。
我妈到了王婆家门口，指着里面就是一顿骂街，什么难听骂什么。
王婆不知在不在家，反正我妈在外面骂了好一阵，里面都没有反应，我都赶过来了，王婆家里还是没反应。
我妈一开骂，周围就有好多路过的人，嘀嘀咕咕说着什么，还指了指我，就走开了，并没有要留下来看热闹的意思。
他们这副表现让我还真有点奇怪，当初我把幺爷爷救过来的时候，他们可不是这副表情，一个个都跟看到神仙道士一样的看我，这会儿怎么都这副表情，不会真把我当成地府爬出来的鬼了吧。
这王婆还真有点本事，才一天功夫，就能在村子里营造出这样的气氛，这一点绝对不是卓不才和尚欣洁能做到的。
过了好一阵，王婆家里都没反应，我就劝我妈：“算了，兴许王婆不在家，你这样在外面骂，也不是个事呀。”
我妈估计也是觉得一个人在这里骂，没人接她的下句，这样骂起来也不得劲，再骂了几句之后，就停了下来，准备跟我回去。
我们刚一转身，王婆家的门就打开了，王婆从里面走出来，笑吟吟的样子，跟我妈说：“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我的孙儿来看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