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瑞子被舞妃带走了消息很快传到了桂公公的耳朵里,他没有想到小瑞子居然敢出卖他。不幸中的万幸,没人知道这事儿的主谋是皇上。
舞妃没有为难桂公公,更没有把事情闹大。只是派人告诉了他一声:“小瑞子这个奴才舞妃娘娘想留在钟萃宫当差,请桂公公安排。”
桂公公知道他没有拒绝的权力。这算是很给他面子了,如若再不识好歹,一状告到皇后那里,皇后一向治宫严谨。他这罪名可就大了,皇上是不会为了他说出真相的。
他只得赔着笑脸答应了。
宫中那些对舞妃不利的流言没有像想像中那样传开。舞妃依旧每天赏赏花、练练剑、弹弹琴、跟太监宫女一起斗斗地主。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惬意。
她不与宫里的嫔妃们多来往,最多也就是德嫔、刘美人她们来窜窜门。其它的人都知道她生性嚣张又不得皇上宠爱,也懒得跟她来往。
宫里乃是非之地,即使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会来招惹你的。虽然****后宫的一些说词被她掐灭在萌芽状态,但是终归真真假假让人难免胡乱猜测。
太阳懒懒的挂在天空,微微秋风吹来。钟萃宫的院子里传来笑声阵阵。
尹筱晓悠闲的靠在摇椅上吃着瓜子儿,喝着香茶。欣赏着小瑞子说书。
小瑞子说书,声情并茂,抑扬顿挫,悬念百出。
“这小瑞子果然读了很多书。”尹筱晓嘻笑着,红叶、小菊也听出她的话外音了。
当初小瑞子说他读过书,家教甚严。都以为他以前是个书生,谁知《经》《史》《子》《集》没一样他读过,仔细一问才知道他所谓的读了很多书其实全是故事书,他爹是个说书先生。
“娘娘,奴才很好奇,你为什么收了小瑞子?”小元子确实对这家伙没什么好感。
“自我介绍说得好呀!所以娘娘我就收了他了,这就是扬长避短,知道藏拙。他最大的特长就是能说会道。他当时说他叫瑞英杰而不是小瑞子,有自尊心。而且名字也不错英雄豪杰。他爹对他有期望,他肯定也不会辜负他爹给他的这两个字。”七个太监尹筱晓其实最喜欢小元子和小信子,因为小元子单纯、小信子机灵,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都很阳光,像个大孩子。
这时候小兰和小竹拿了些花草和食材进来。一脸的愤愤不平及委屈,小兰的眼睛还红红的。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们了?”尹筱晓忙对着小瑞子做了个停的手式,一脸关切的问小兰。
“娘娘,您人这么好为什么他们总是要说您坏话呢?”小兰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唉呀!多大点儿事儿啊!他们爱说就说呗!又不会少一块肉。别哭了,别哭了。”尹筱晓替小兰擦了擦眼泪。
“娘娘,奴婢们是为您不值啊!您刚进宫一个月,皇上就把您冷落在这儿,以前还来看看,现在连人影都没了。”小竹也一年愤愤然。
“你们是不是听到关于皇上的传闻了?”尹筱晓猜想这次有些严重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犹豫要不要说。但最终小兰还是说了:“他们说娘娘非完璧之身,所以皇上临幸了一次便不再来了,这也是一直没有行册封之礼的原因。而这件事又关乎皇家颜面所以皇上也没有将您赶出皇宫。所以就想让娘娘在钟萃宫孤独终老。
今日奴婢去司苑房拿鲜花,还被她们嘲笑了一番,还说以后都不会再给钟萃宫鲜花了。”其实还有更过份的小兰没有说出来,她怕说出来娘娘会难过。什么再好的花香也盖不住钟萃宫的****的骚气之类的。
“是呀!司膳房的也说从今天开始钟萃宫的食物配给由妃级降为美人级。”小竹也一脸的委屈。
尹筱晓愣住了,虽然她不太在意吃喝有多高级,但是让她手里的人受人白眼,她就不允许了。
“这是他们自己做主的还是皇后吩咐的?”尹筱晓问了一句。
红叶算是他们中间心思最缜密的,忙分析给尹筱晓听:“娘娘,她们自己怎么敢减呢?肯定是皇上或者皇后暗示的,即使娘娘告到皇后那里去,皇后也会装作不知道,做做样子给六局的人说一下。然后六局的人照旧,娘娘也不可能总是为这事找皇后吧!”
正说着桂公公突然来了,翘着兰花指,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奴才见过娘娘。”
“免礼,是什么重要的事,要桂公公亲自前来呀!”尹筱晓懒洋洋的靠在摇椅上轻笑着。
“娘娘莫怪,只是宫里人手不足,想从娘娘这里调几个人去瑶华宫和毓秀宫。最近皇上一直在二位娘娘那里,那边人手实在不足,还请娘娘见谅。”桂公公半阴不阳的语气回道。
尹筱晓轻轻一笑:“桂公公是说本宫这里太闲了是吧!”
桂公公低头:“娘娘喜静不愿与其它宫里的娘娘多走动,宫里人太多了,也挠娘娘清静。”说完便指了指在场的几个人,“你们几个跟本总管去瑶华宫。”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人,“你们几个去毓秀宫。”
说完之后又堆着那招牌似的笑,对尹筱晓拱手:“娘娘,奴才告退。”
小元子、小信子、小菊、小兰、小竹都乞求和不舍的眼神看着尹筱晓。
桂公公刚转身,尹筱晓便喊了一声:“慢着!”
桂公公不得已转身看着尹筱晓慢悠悠的从摇椅上起身:“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尹筱晓一步一步朝桂公公走去,脸上带着淡淡轻蔑的笑容:“桂公公,你好像忘了一件事吧!”
“请娘娘明言。”
“他们是本宫的人,你这样一句话就将他们带走都没经过本宫的同意,是不是有欠妥当?”尹筱晓轻笑着。
“是!奴才失误。娘娘奴才现在将他们带走,可否?”桂公公以为她只是想找回点儿面子,未免再生枝节便从善如流的问到。
“不可!”尹筱晓简短的两个字,将桂公公怔住了,他没想到她会不同意。
“娘娘,这是皇上的意思!”桂公公不得已只能拿皇上压她了。
“呵!皇上的意思?圣旨呢?本宫告诉你!要调人去侍候皇上本宫不能不答应,但是本宫习惯了这八个人侍候,他们不能调。”尹筱晓指了指她身边的几个人。
桂公公顿时明白,原来是保这几人,皇上的心思他了解,不是真的想冷落舞妃。他也不想得罪舞妃,便忙赔着笑脸:“既然娘娘习惯了他们几人侍候,奴才调别人去便是。”他只是奉命来减一半侍候她的人,又有没有规定要减谁,顺水人情他还是会给的。
“走吧!”尹筱晓对他挥挥手让他离开。
这时钟萃宫里只剩一半侍候她的人了:红叶、小梅、小兰、小竹、小菊、小信子、小元子、小瑞子。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要把瑞英杰留下了,他是来钟萃宫时间最短的太监。
现在钟萃宫没有侍卫了,即使是这样也不会有人敢来挑衅,一个舞妃抵得上十个侍卫。现在没有侍卫守门景王来去更是自如。
已经很多天过去了,萧煜衡越来越沉不住气,他就不相信那么冷遇她,四处都是对她不利的传言,他还不来求他?今夜他哪里都没有去,坐在御书房阅读,倏然抬头看着挂在一旁的那把剑。内心又开始躁动起来,这把剑的主人你什么时候才能爱上朕。
起身朝那把剑走去,喜公公站在一旁提醒:“皇上都快要到子时了该歇息了。今个儿是瑶华宫还是毓秀宫?”
萧煜衡没有回头,只是吐出三个字:“钟萃宫。”
“皇上,才一月未至,时间短了些。”喜公公一旁提醒。
“朕都一个月没有见她了。”萧煜衡终于体会到思念的感觉,跟着时间的推移那种思念变得更加强烈。她近在咫尺却不得见,那种感觉折磨着他的身心。
死女人这么久了就不能主动示个弱吗?宫里关于她的流言那么多,难道她真的不介意吗?是心如止水对他彻底失望了还是真的完全不在乎?
他忽然想起她进宫时他答应她的话:朕不会让危险再在你的身边发生!
而此时他却主动的给她制造问题,让她在宫中几乎无法立足,一种内疚之感涌上心头,他似乎不能再这样对待她了。
喜公公见皇上的脸色便知:“皇上,一月未见,舞妃其实过得很好。”
“哦?”萧煜衡意外。
“桂公公让人散播舞妃是妓女的传闻,舞妃抓了五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吓得宫里没人敢传,一招杀鸡儆猴让流言在一天之内消失。桂公公传话减其供给,她不吵不闹顺其自然,还经常作出各式各样好吃的与下人一起品尝,自得其乐。桂公公减了她的侍仆,她只留了一半人,连侍卫都没要。每日听书弹曲斗地主与下人其乐融融欢声笑语,自在洒脱。”
萧煜衡越听脸色越难看,铁青着一张脸。他这样倍受折磨,她倒过得无比快乐。到底什么是她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