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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爱情是什么(一)

这一夜叶晓清无法入睡,躺在床上像烙饼似的翻来覆去。萱萱和心莲玩得尽兴疯狂,累得疲惫不堪,早已憨憨入睡。她们均匀轻微的呼吸声不绝于耳,偶尔,冒出来几句梦话呓语,间或心莲睡梦中的笑声。尹昊天的身影挥之不去,认识这么久,岂能不知他的情意,突然今日他表白爱意,他的直率坦诚像是一把利剑刺入叶晓清的心:尹昊天,你如果是学生身份,我没有任何顾虑,不会担心人们的流言蜚语,我会义无反顾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即便有八百个女生喜欢你,都不是阻碍,我喜欢你这一点就够了。可是,你是老师,是教我的老师啊。这道无形的深深的道德鸿沟早已把我们的爱情隔开……

第二天早晨,上课途中遇见了尹昊天。叶晓清低头不语,匆匆前行,惠心莲和林念萱热情和他打招呼。惠心莲追上来问:“你吃错药啦,没看见尹老师吗?”

叶晓清不想多解释,自顾自的往前走。

心莲和萱萱一个劲的追问。

“我不想和他说话,不想理他,这总可以了吧。”叶晓清丢下这句话,径直走进教室。上课铃响了,尹昊天和往常一样,精神饱满,穿一套休闲服装,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阳光。他把书放在桌子上,看一眼叶晓清,环顾四周,“大家好,在讲课前,我有几句话。你们每个人都过了18周岁,是成年人,有独立的人生观和世界观,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感情。我和你们一样,在不久的将来会有自己的爱情,爱情应该是什么样子,怎样对待?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其实很多人并不懂。说实话,我对爱情也很模糊朦胧,像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将来每个人都不可避免要去面对,除非他想遁入空门,隐居修行。所以呢,爱情与我们每个人的生活息息相关,密不可分。我想做一次问卷调查,主题是你们心中的爱情应该是什么样?怎么样对待爱情?爱情与年龄、职业、文化、地域等有什么关系?我希望每个人把真实想法写下来。然后呢,把你们的爱情观集中在一起,出一本独特的《爱情手册》。”

此言一出,全班议论不休。在公共场所亲热见怪不怪,关于爱情和性的书籍比比皆是。虽然这个话题并无不妥,可是哪个老师会和学生大谈爱情之道,还要出一本班级手册,前无古人。

只有叶晓清明白,他这么做的良苦用心。

除了叶晓清,其他人都兴致勃勃的写下对爱情的独特见解和分析。她只写了几句:除了时间和生命这两个永恒的主题,爱情是世界上最宝贵、最无法破解的谜题。真正的爱情,是义无反顾、死心塌地、不求回报的爱。可以爱的时候,互相珍惜,不能爱的时候,懂得放手。

齐慧珊问:“尹老师,你的爱情观是什么?”

尹昊天自然大方,娓娓道来,“在我看来,爱情没有年龄、地域、身份等限制,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互相珍惜,彼此理解,再大的困难都不是问题。美国人信仰上帝,拍摄电影《人鬼情未了》轰动一时,看电影时影院还特意为女人准备纸巾,担心情感丰富的人弄脏电影院的卫生;中国人信仰佛、道、儒教,人仙之恋、人神之恋的故事更多啦,大家耳熟能详的《牛郎织女》、《七仙女》、《宝莲灯》等,神仙都能冲破世俗枷锁,上界天条,追求爱情,不怕艰难,义无反顾,有这么些鼓舞人的例子摆在面前,还有什么能阻挡住对真挚爱情追求呢。我相信,真爱无敌。”

尹昊天的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他的话中深意叶晓清何尝不知!

下课的铃声响了,叶晓清收起书本急匆匆向外走。心莲和萱萱没有任何动作,只对她说一句:这次帮不了你了,别想那些无关紧要的、婆婆妈妈的理由,按自己的心意决定。喜欢谁就是喜欢谁,爱情是两人的事,在一起幸福开心就足够了,爱情又不是做给别人看的。

叶晓清苦笑,什么也瞒不过你们的眼睛!

下午,尹昊天打电话,约叶晓清谈一谈。她怕看尹昊天的眼睛,怕听尹昊天的声音,更怕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陷在爱情漩涡里无法自拔。她硬下心肠,冷冷的回绝:“我是学生,学习为主,你是老师,为人师表。我们不可能。”

“小清,我只想和你面对面的聊一聊,说说心里话,你这么躲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虽然我是老师,你是我的学生,可是我们不是忘年恋,也不是同性恋,我们都是风华正茂、年纪相当的青年,是正大光明的心有所属,爱慕对方。为什么我们不能敞开心扉认真谈一次呢!我等你,在‘江南’酒吧。”尹昊天说完,不等她回答,挂断电话。

叶晓清一遍遍问自己:我该如何?去了,他会说些什么?他说服我或者我说服他。如果不去,我和他就这样保持距离吗?形同陌路,我担心我做不到。

任何问题,上帝从来不偏心任何人,只给一个答案,可能是礼物,也可能是惩罚。无论怎样,面对真挚的爱情,面对关心你的爱人,没有逃避的理由和空间。

“江南”酒吧,典雅别致的南方装饰风格,在繁华粗犷的北方都市里,与众不同。叶晓清坐在尹昊天对面。

尹昊天对于叶晓清按时赴约,并没有感到意外,他给她倒杯饮料,含笑道:“我想你会来的。”

叶晓清坐在他对面,低着头,“我的想法和你一样,说说心里话,避免日后尴尬。”

尹昊天深吸一口气,一本正经道:“如果那天没有撞见你和邓明轩,没有看见你接受他的玫瑰,也许我会把心里的秘密一直保留到你毕业,再坦诚我对你的感情。你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洁白无瑕如一块美玉,我想保留这份纯真的感情、真实的爱,不想破坏现有的平静,我会一直守候在你身边,关心你、照顾你,直到你完成学业。可是那一天的情景,我真担心失去你,怕你被别人夺走。玫瑰意味着什么,无需我多说。叶小清,你清楚你的感情吗?你确定你真喜欢邓明轩吗?”

“我……我不知道,可能……也许……有那么一点点吧……我说不好……可能没有……就是同乡之意。我早说过,在大学期间,不谈恋爱,只想过高中时平静如水的日子。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幼稚,心莲和萱萱也这么说我。我清楚,很多事不是自己能掌握决定的。其实,尹老师,我只是把邓明轩当成普通朋友,当时我就是这么和他约定的,接受他的玫瑰不代表特殊意义。我……真的没骗你。”叶晓清的脑子比较乱,思绪漂浮不定,她更不想尹昊天误会自己喜欢别人。

“小清,认识这么久了,你对我没有一点点喜欢吗?没有一点点感觉吗?难道你真的就是把我当成……亦师亦友的师长?”

“我……我……我知道你喜欢我,知道你对我好,我……我我从心里感激你。其实……心莲和萱萱都看出来了你……对我的……感情。”叶晓清嗫嚅着,红着脸。

“你呢,叶晓清?你对我?”尹昊天追问。

“我想,你看到我……和邓明轩……能……能放弃,我……我……不知道会产生这……这样的……结果。早知道……是这样,我……”叶晓清吞吞吐吐说出初衷。虽然有点不太道德,有利用人、欺骗人的嫌疑,实乃情非所愿,初衷就是这样简单,以为尹昊天知难而退,不再执着这份感情。

“小清,两情相悦,互相爱慕,本就是世间特别美好、特别难得的感情,怎么在你眼里,成了洪水猛兽,可望而不可得?”

“师生恋没有……好结果?我怕!”叶晓清抬起头,有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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