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峻找到应逐鹿,可是他不知道。问别人,也没有人知道拓跋睿的行踪。甚至都没有人知道皇上到底在什么地方。
自从那天之后,他们没有一个人能靠近景阳宫外五十米内。所以对于景阳宫内的一切都不是很清楚。
正在丁子峻疑惑的时候,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突然变了。明明是大白天,却在一瞬间变成了黑夜。没过一会儿,下起了大雨。
望着天边电闪雷鸣,丁子峻皱眉,喃喃自语道:“冬雷,还真的是很稀奇的事情。”说完他心里无端的升起一股不安。那种不安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流过,逐渐的在他的心里扩大。
“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吧?”丁子峻望着不正常的天气自语道。
丁子峻在景阳宫内等到晚上也没有等到拓跋睿回来。雨已经停了,走出景阳宫,到处是雨水冲洗过的洁净清新。一轮被雨水冲洗过般清透的圆月挂在天上。一阵风刮过来,丁子峻忍不住抖了一下,很冷。
应逐鹿这个时候刚好转到这里,看到丁子峻在这里还没有走,问道:“丁公子,您还在这里?”说着望了一眼景阳宫问道:“皇上还没有回来啊?”
“这个应该是我问您的吧?”丁子峻一脸揶揄的凑近应逐鹿说道。
应逐鹿惶恐的退后一步,说道:“丁公子别拿老奴开玩笑了。老奴哪里知道皇上的行踪啊?”
“唉,看来我是白等了。行了,我走了,改天再来找他。”说着双手背到身后,抬脚阔步向着宫门走去。他的确是要出宫了,他等不及想要知道拓跋睿的去向。因为他的心里极度的不安,让他没有办法安静的在这里等着拓跋睿自动出现了。
七天,一连七天无休无眠的寻找,搜索,最终没有找到李墨云的影子。拓跋睿整个人已经没有了以往的光彩。形体消瘦,神色颓废,面色憔悴,双眼呆滞,口中一直念着三个字“李墨云”。
丁子峻六天前知道李墨云跳崖的事情之后,惊的差点儿摔倒在地上。随后召集人手开始寻找李墨云,可是没有结果。他甚至让人到悬崖的半山腰上找。
因为他曾经在半山腰上救过她,所以他想,也许上天还会再次眷顾她一次,将她在半山腰上截下来。可是没有,他将几乎整面的山崖从上到下搜索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她的一根头发。
“也许她根本就没事儿。”丁子峻自我安慰着,“找不到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关岳山挑挑眉,撇撇嘴,说道:“也许尸体被野兽吃的尸骨无存也说不定。”
丁子峻一剂刀眼狠狠的射向关岳山,关岳山心虚的左顾右盼不敢看丁子峻。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是他这样口无遮拦的说话说惯了,一时间让他改还真的是为难他。
拓跋睿坐在那里始终都没有一点儿的反应,这很不正常。
关岳山和丁子峻同时看向拓跋睿,眉宇皱了起来。
很久的沉默之后,拓跋睿突然站了起来。关岳山和丁子峻都紧张的看着他,想要知道他要做什么?七天了,他不休不眠的寻找李墨云,就在刚才他体力不支倒下了。
这才刚把他带回来,休息了不到一个时辰,他突然醒了过来,直直的坐在椅子上两眼发呆一动不动。任何人说任何的话,他都没有一点儿的反应。现在,他这是要做什么?
拓跋睿又呆呆的站了一会儿,突然间抬脚急急的走了出去。
关岳山和丁子峻快速的交换一下眼神,同时起身追了出去。
关岳山脚步快些,拦住了拓跋睿,问道:“你不好好的休息,乱跑什么?”
说话间已经疲惫不堪的丁子峻也赶了过来。他也因为寻找李墨云,好长时间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了。但是他又比拓跋睿要休息的多,精神自然也比他要好一些。
看着瘦了两圈,完全失去往日光彩的拓跋睿。丁子峻担忧的说:“师兄,你现在已经撑到极限了,真的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有什么事情,我们休息好了在做行不行。”
“不行,我一定要去问他,问他为什么逼死她。”拓跋睿双目猩红,眼下深黑的眼圈标示着他现在的疲惫和憔悴。
关岳山一听拓跋睿的话,好奇的问道:“谁啊,谁逼死那小丫头的?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丁子峻此时也是愣了一下。从知道李墨云坠崖开始,他就一直在忙着找人,并没有去想李墨云自杀的原因。现在听拓跋睿这么一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整张脸上的表情都复杂起来。
拓跋睿双拳握的紧紧的,手背上的青筋都暴突出来。眼睛充血的怒视着前方,冰冷的说道:“是他,一定是他。除了他,还会有谁有本事从皇宫中将人带走!”
“究竟是谁啊?”关岳山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脸的迷惑。拓跋睿说的不清不楚的,他怎么知道是谁啊?
拓跋睿没有理会他,越过他向着门外走去。
太师府。
站在太师府门外,拓跋睿还是犹豫了。叶廷龙毕竟是他外公。是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人,也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拓跋睿不明白的是,外公为什么要反对他和李墨云成婚。
关岳山一双眼睛好奇的盯着“太师府”三个鎏金大字匾额,问道:“这是太师府啊,你来这里干什么?”
拓跋睿抬脚,向着门内走去。守在门外的人早在他站到门前的时候,就已经去向叶廷龙报告了。
叶廷龙并没有出来见他。他知道拓跋睿总会来找他问清楚的。只是他没有想到,他过了这么久才来。不过,他也知道其中的原因。最近,他一直都让人监视着拓跋睿的一举一动,知道他一直都在不眠不休的寻找着李墨云。可是没有结果。这样的结果也让他感到很是奇怪,可是没找到就是没找到,奇怪也没有办法。
“皇上,太师在书房等您。”叶府的老管家向拓跋睿行礼后,说道。
放眼整个魏国,恐怕也只有叶廷龙会在皇上登门造访的时候不出门迎接,反倒是让下人通知,他在书房等他的吧。当然关岳山除外。
这里原来是睿王府,是他拓跋睿的府邸。所以对于这里的一切,他比这些下人要清楚的多。拓跋睿不用任何人领路,直接走向了书房的方向。
关岳山也是好奇的紧随着拓跋睿的脚步,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拓跋睿推开书房的门的时候,叶廷龙正背对着他,站在一副画像前出神的想着什么。听到开门的声音,叶廷龙微微侧了一下头,说道:“你来了。”
“你为什么逼她自杀,她有哪里惹到你了?”拓跋睿没有回答叶廷龙的话,直接问出自己几天以来的疑问。
他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想到是叶廷龙将李墨云带出皇宫的。后来他将那天在悬崖上发生的一切仔细的回想了一遍。让他惊讶的发现了带走李墨云的人竟然是他的外公叶廷龙。
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可是他又不得不相信这样一个事实。于是他找来了。
关岳山也是一惊,现在他终于知道拓跋睿口中的那个“他”是谁了。原来是自己的师兄叶廷龙。
关岳山走进屋内,停到叶廷龙的身边,盯着他的脸,摇摇头说道:“哎呀,老叶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将一个刚从鬼门关跑出来的小丫头逼进阎王殿呢?你真是不够厚道,我老关真的是看不过去了。”
“你跟着凑什么热闹,你知道什么,在这里胡说八道的。”叶廷龙一看到是关岳山,脸色一冷,看着他不悦的吼道。
关岳山也不高兴了,冷哼一声说道:“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的话,你生什么气啊。哼,我看分明就是你做贼心虚了。”
“关岳山你给我闭嘴。”叶廷龙转过身,正对着关岳山吼道。
拓跋睿吼道:“您回答我的问题啊。为什么要逼死她?”
“我没有想要逼死她,是她自己想不开选择了死亡。我也很后悔的。”叶廷龙对着拓跋睿吼道。如果只是拓跋睿在的话他是不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他吼叫的。可是关岳山一出现在他的面前,叶廷龙就没有那么镇定了。
拓跋睿讽刺的冷哼一声,“哼,没有?没有她怎么走出的皇宫?没有她怎么到的清泉山?没有她怎么会坠落悬崖?没有为什么我派人翻遍了整座山都找不到她?”拓跋睿最后的一句话几乎与嘶吼。关岳山和叶廷龙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他如此的失控过。
看着如此失控的拓跋睿,叶廷龙突然间心虚了,他眼神有些闪烁的说:“这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是不想让你们一错再错,只是想要让她离开你,不要和你成婚而已。我怎么知道她会那么极端。”
拓跋睿一听叶廷龙说,他这样做是为了阻止他们两个在一起,更加愤怒了。他几步来到叶廷龙的眼前,看着他吼道:“她究竟哪里惹到你们了?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针对她,都来阻止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就是啊,人家两个人你情我愿,你侬我侬的,你这老不死的干什么要从中作梗啊?”关岳山丢给叶廷龙一个大白眼,挑挑眉毛,不赞同叶廷龙说的话。
关岳山虽然对李墨云的为人和性格一无所知,但是那些日子空闲下来的时候,他也有向丁子峻了解那丫头。从丁子峻的口中,关岳山可以了解到那丫头应该是一个善良活泼可爱的孩子。可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儿,怎么就那么不被他们所容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