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走进书房的瞬间，她便看见顾华年躺在椅子上，身上盖了件薄毯，正闭着眼睛休息。
此刻的平静与平日那个严肃的男人，一点都衔接不上。
在昏暗灯光的映衬下，她突然觉得父亲老了，头发也白了。
在杜伯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动下，她才走进去。在顾华年身旁跪下，她咬了咬薄唇，轻声喊道：“爸！”眼睛不争气地红了。
顾华年在听到响动后，睁开眼睛，他低声喊道：“青儿，你回来了？”
“爸……”顾青把头埋得深深的，刚无意瞄到墙壁上挂着琼姨的照片，她的声音哽咽得发抖，“对不起，当初如果不是我……”
“什么都别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顾华年叹了口气，目光却不由自主落在照片上，沉默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当初，爸爸也有不对我的地方，不应该那么冲动。”
“不是，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琼姨也不会……”顾青咬着嘴唇，努力憋着眼泪不让它落下。
顾华年摇了摇头：“算了，都过去了。我想你琼姨应该不会怪你吧。”
“爸……”
“或许是人老了，精力就不集中了，最近我经常梦到你妈和琼姨。”
顾青心中一慌：“爸，你怎么了？别吓我。”
“爸没事，只是有些感慨而已。”顾华年将目光移到顾青身上，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沉默半晌低声开口，“他对你好吗？”
不用想就知道他口中的‘他’只指谁。
顾青点了点头：“他对我很好。”
“对你好，爸就放心了。”顾华年笑了笑，“对了，你哥回来了。”
顾青听了，心一沉，她垂下眼眸：“我知道！”
“……”张了张嘴皮，顾华年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他什么话都没说，“时候不早了，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吧。”
“爸，我今晚留在家里陪你吧。”
“不用了。”顾华年伸手抚摸着顾青的发丝，“人都是这样，身在福中不知福。青儿，好好珍惜眼前所拥有的，不要等到失去后再后悔。爸爸累了，你赶紧退下吧。”
见顾华年都这样讲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点了点头，她起身就朝门口走出，目光再次落在挂在墙壁上的照片上。
顾青推开房门的瞬间，她回头问道：“爸，你曾经爱过我妈吗？”
顾华年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这样问，他眸子微微一闪，目光落在照片上，他抿着唇，好半晌才幽幽开口：“你母亲是个好女人，只是太要强了。顾青，其实你与你母亲很像，表面温柔似水，可是只要认定一件事情，心就像一座冰山。”
顾青觉得内心有一点点痛楚，一旦男人说出这句话，便意味着不爱。
忍住泪水，她快速冲出萧家，从司机手里接过车，她用力一踩油门，车子便疯了一般奔出庄园。
顾青前脚刚走，萧默后脚就来了。
“杜伯，顾青还在吗？”萧默努力强迫自己淡定下来，但是看起来依旧慌张得要命。
杜伯指了指大门：“小姐刚开车走了。”
